余苗苗回到城区的单身公寓后，给张玉武发了一条短信。
短信的内容是：张玉武，金雕山以后有好戏看了。
张玉武回了一条：余苗苗，工作是第一位，你别胡来。创业初期，人心要和。
余苗苗回复：放心，我有分寸。
张玉武拿起手机想要回复，但是打了一行字后，又全部删除了。
其实，从元旦的时候得知余苗苗要来，张玉武就已经有了硝烟弥漫的准备，但没想到两个女人竟来了一场暗战。
两个女人没有硝烟的战争，这对于夹在中间的张玉武来说，就像是一把软刀子。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余苗苗虽然没有找杨明燕的麻烦，二人也没有什么冲突，但是张玉武总觉得这是暴风雨之前的宁静。
此时已经是春暖花开，糖厂排出来废水臭味儿越来越大了。
在煤矿文化主题园可以很明显能闻到，尤其是刮西南风的时候，那味道就更加刺鼻了。
对于甜菜制糖厂的废水污染问题，余苗苗根本就没有和张玉武商量，直接就给环保局打了电话。
半个小时后，沈长河给张玉武打了电话，说道，“玉武啊，你们园区的余总监给我们打了举报电话，一会儿我们会派同志去调查，可能会需要你的配合。”
张玉武拿着手机，眉头紧锁，说道，“沈局长，我不建议你们这个时候来整顿。”
“玉武，你什么意思？”电话中，沈长河有些不解，“朱永发的甜菜厂有污染问题，我环保局是必须要治理的。”
“沈局长，我明白，当然必须要治理。”张玉武点了点头，旋即话锋一转，“可是，据我所知，上一次治理朱永发的糖厂，也是因为废水处理问题。”
电话中，沈长河说道，“对。朱永发是个吝啬鬼，拖了很长时间才买了一个二手的污水处理设备。正常来说，按照他厂子的生产规模，买新的污水处理设备，只需要十万块钱。可是他抠啊，就花了两万块买了一个二手。不，不一定是几手的了。”
“那你们也能审核通过？”张玉武问。
电话中，沈长河叹息道，“虽然设备简陋了一点，但是处理后的废水刚好达标，所以就让他继续生产了。当时也想到了，那个设备用不了几年。果不其然，现在确实出问题了。”
“去年秋天就出问题了，只不过天冷了味道不大，正想开春了找他谈谈。”张玉武说。
电话中，沈长河想了想，说道，“行，给你三天时间，你先去找他谈谈。毕竟，糖厂的废水问题，对你们园区影响最大。如果朱永发刺毛撅腚的，那我们再去给他下整改文件。”
张玉武点了点头，说道，“好的，沈局长。”
本来张玉武以为沈长河会挂断电话，没想到却突然问道，“玉武，我听说从鼎梅文旅新来的总监，是你的前女友？”
张玉武一愣，承认道，“啊，是。”
电话中，沈长河笑道，“玉武啊，你要好好珍惜杨明燕啊。”
张玉武点头道，“嗯。”
挂断沈长河的电话后，张玉武便约上了杨明远，一起来到了盛丰糖厂。
在盛丰糖厂的总经理办公室，见到了朱永发。
介于上次饭局上，张玉武并没有给朱永发和陈建生面子，所以这次张玉武来，朱永发表现得十分冷淡。
让秘书给到了两纸杯茶水后，朱永发面无表情地打量着张玉武和杨明远。
杨明远见朱永发这副德行，要开口呛两句，可是却被张玉武使个眼色制止了。
随后，张玉武面带微笑道，“朱总，开春了，咱们该谈谈废水的事儿了。”
“谈什么？”朱永发哼了一下，点燃了一根香烟，“你上次不是已经表明态度了吗？你可以举报了，我随时恭候。”
“举报？为什么要举报？”张玉武淡淡一笑，说道，“我既然来找你，就不会去举报。但是，废水的问题，是必须要解决的。”
朱永发有些不解地打量着张玉武，问道，“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张玉武顿了顿，说道，“朱总，如果你实在不想更换废水处理设备，这个钱我可以给你掏。”
“你掏？”听张玉武这么一说，朱永发顿时愕然，“凭什么你拿？我就是不换，你能把我怎么样？去吧，你去举报吧！”
张玉武一看朱永发是破罐子破摔的态度，也不生气，而是心平气和地说，“朱总，你接下来要走的几步棋，我已经看透了。”
朱永发骤然停下了抽烟的动作，皱眉看了看张玉武。
张玉武注视着朱永发，微微一笑，继续说道，“如果我去举报，环保局来查，你一定会用工人来给政府和景区施压，对吧？毕竟，山河县自从实施生态立县方针以来，关停了很多中小煤矿，就业形势比较严峻。”
朱永发一看我戳穿了自己的计划，更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低头抽着烟。
“朱总，我既然能看穿你的下一步棋，那么我下一步棋该怎么走，其实已经有数了。”张玉武眯缝着眼睛，语气中略带威胁，“如果你逼着我走下一步棋，搞得你出现了什么损失，那可就别怪我没有提醒你了。”
“张玉武，你威胁我？”朱永发有点儿急了，甚至有些慌。
毕竟，听张玉武那么一说，朱永发的心里瞬间没了底。
“朱总，我没有威胁你。”张玉武不卑不亢，语气沉着，“话我已经说到了，接下来该怎么做，由你自己来选择。我给你三天时间，三天后我还会来找你。”
说完，张玉武起身离开了。
朱永发坐在椅子上，面色阴沉，并没有送张玉武。
少顷，朱永发起身来到了窗前，透过窗帘的缝隙，望着张玉武的背影。
当张玉武开车离开后，朱永发急忙给打电话，将张玉武来后说的话，详细地复述给了陈建生。
陈建生一听，心里也没有了底，让朱永发到“凤仪茶室”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