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
“绝不可能!”
“这笔记是假的!”
“你伪造的!”
“他怎么可能病入膏肓?”
“自欺欺人有意思吗?”
“姜泠珑,事实不会因为你的不愿相信而有所改变。”
“你说他背叛了你。”
“你又哪里爱他?”
“他被你谋害的前几年。”
“就算他有意瞒着你,你难道就半点都没发现?”
“你不知道他的身子越来越差啦?”
“不知道他呕血之疾越发严重啦?”
“没见到他面容苍白的样子?”
“从来没有发现过他看向你的时候,可能偶尔还会带着眷恋与不舍?”
“你是没发现,还是发现了没在意,只是沉浸在自己野心的世界里?”
“...”
姜泠珑沉默着。
姜梓楠冷笑。
“呵。”
“任凭你百般狡辩,今日终究还是把你全部的脸皮给撕扯下来了。”
“说什么他背叛了你,所以你才做出那些天怒人怨的举动。”
“如今你再看看,到底是谁背叛了谁?”
“我姑父可是寿命即将终结之前也一直在想着你。”
“生怕他死后,你会被暴怒的民众推翻,深怕你会因为他的死而深受打击。”
“他不爱你,谁爱你?”
“没错,他是一心为国为民,可他公心之下最大的私心便是你!”
“你还不知足?”
“你言他背叛,一句污蔑之言,骗骗别人也就罢了,还把你自己都给骗啦?”
“真是可笑。”
“他能爱上你这样一个女人,简直是莫大的悲哀。”
“为了你的野心,为了权势,连最爱自己的人都能背叛的人,有什么资格被爱?”
“我姑父一生光明磊落,最大的错误就是爱上你,最终落得个不得好死,名誉尽毁的下场!”
“...”
“别说了...不是的...”
“肯定不是的...你在骗我...”
眼见着姜泠珑依旧死不承认,姜梓楠面上的怒气尽消。
也是,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自己之前戳破了这贱女人不知道多少次虚伪的面容,都没有任何作用。
再说这些,还能让她醒悟过来吗?
对这贱女人还抱有什么幻想?
做出这等背信弃义之事的人,早就已经恶臭到骨子里了!怎么洗都洗不干净的。
“行吧,你既一心觉得是我在蒙骗你,那便随你去吧。”
“哦...对了,天书不是在你手上吗?”
“我会骗人,无所不知的天书不会。”
“你不妨问问它真相到底是如何的。”
“不用告诉我。”
姜梓楠意兴阑珊。
转身踏上阶梯,往外去。
并未理会一直守候在门口的凌澜,回自己屋去了。
地下密室内。
姜泠珑眼圈泛红,有些呆愣。
后又猛地抬起头,好似抓住了什么救命稻草一般。
“对了...天书!”
“对了,安然曾言,天书什么都知道。”
“我问问!”
“它一定都知道。”
“定是姜梓楠蒙骗我!”
“这个丫头,过往对她太过宽仁了。”
“等我确定真相,定饶不了她!”
“...”
说罢,她便从怀中拿出天书。
颤颤巍巍的翻开。
开口时却有些迟疑了。
可下一瞬还是开了口。
原因无他,她必须知道答案,
否则,内心便会在自我猜疑中崩溃。
过往设在心中固若金汤的保护层,早已被姜梓楠一番话给捣得稀巴烂。
“天书天书...”
“安然寿数几年?”
天书原本空白的纸页上浮现墨迹。
好似是有一个无形的人在上边写字一般,端是神奇。
姜泠珑却也无暇顾及这奇异景象。
眼眸紧盯着那墨迹。
【二十四年五月又十日。】
姜泠珑松了口气,
虽具体不知道,但她也知道安然离去时不过二十四岁多一些。
也就是说,安然死的时候,算是寿数该尽了。
下一瞬,其上又有墨迹浮现。
【猜测宿主想问的其实是若上任宿主不死于非命与其他意外,但身体状况而言可活几年?】
姜泠珑眸光一紧。
旋即点了点头。
“没错。”
【二十四年九月又三日。】
姜泠珑身子一颤。
眼眶不再仅仅是泛红,眼泪止不住往外流。
心中那层残存的防御亦被突破。
像是一把锋利匕首直插心灵,鲜血直流。
“怎么会?”
“怎么会?”
“这不可能...”
“为何会病入膏肓?”
“为何会早死?”
“他这么年轻...不应该才是...”
【持本书,而泄天机。】
【不属此时代之思想、科技,大量出现于世,扰乱时代。】
【遂受天谴而减寿数。】
【故而早夭。】
【此为前任宿主所要付出之代价。】
如同一根巨柱狠狠的撞击了姜泠珑的脑袋一下。
她呆立当场。
“原是如此!”
“竟是如此!”
“先前那女道士所言之代价便是此代价?!!”
“他为国为民做了那么多,不仅自己宵衣旰食,万分辛苦,背后还要付出这等代价的吗?”
“也难怪...千古未有之盛世...短短三四年便在他手上出现...古来如此多能人异士都未做到的事情...”
“如此以来,过往那么多事情便有解释了...”
“原来他如此尽心尽力的处理朝政,以至于冷落了我...其实不是不愿陪在我身边,与我长相厮守...而是他早就知道没时间了。”
“原来就算是他陪着我的时候,他眼中总是带着焦急,是他实在是耽误不起了。”
“原来他提出什么君主立宪,是真的在为我谋取后路...人都要死了...怎么可能是想篡夺我手中的权利?”
“这些他都深深埋在自己心底,所有痛苦和悲戚都自己消化,从来都不肯与我说一句,是怕我知道了接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