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把货车里的冰柜抬出来,然后又把装冰柜的纸箱用来装殷泽和李莹。
明显抬出来时比抬进去还费力。
几个工人咬着牙咦了一声。
这声咦也引起了马家人的怀疑,尤其当马修远从屋子里走出来的时候,保镖的地气就更足了。
马頔紧张地手心都要捏出汗了,可就在保镖要去阻拦纸箱搬走的时候,霍思楠突然摘掉帽子冒了出来。
“嗨,马叔叔!”
马修远定睛一看,原来是霍家的公子,这霍家在c市也是不容小觑的势力,虽然与殷氏的体系毫无关系,但是同在一个山头,彼此还是要给彼此一个面子的。
于是马修远马上就和气了一些,一副属于他这个年龄的和蔼显于脸上。
“哎呦,贤侄,你怎么这副打扮呢?”
说罢所有人都嘲霍思楠的穿着看了过去,只见霍思楠一身红衣红裤,就和他身后的搬货工无异,这要不是他自己自爆,还真是叫人看不出他是霍氏的公子!
霍思楠嘿嘿嘿地挠头,“这不是前段时间有个小报记者,无缘无故地捏造了点我的新闻,我爸他为了惩戒我,就让我从低层开始干起了!”
呦,这招不赖,马修远听罢看向了自己的儿子,马頔见视线转移到了他这里,那肯定是吓得直打寒颤啊!
就这不禁诈的样子,马修远还能不知道马頔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啊!
罢了罢了,一夜的思考过后,马修远也放弃了自己动手,毕竟殷成束是不会轻易放过殷泽的,而殷泽大概也不想让殷成束好过,何必不是鹬蚌相争,好让他这个渔翁得利呢?!
所以马修远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摆手叫霍家的兵继续搬了。
那两个小男孩,还自以为是自己的招数瞒天过了海,立刻就忍不住地就激动了起来。
马頔更是亲手帮着一块搬,待里面的人上了货车,他才回过头看见了父亲不太高兴的样子。
嗯——
买个冰柜而已,不至于动气吧——
马頔低着头用眼角的余光看向父亲,只见父亲哼了一声,便甩着袖子回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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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货车,霍思楠就让人从下个路口停下。
见后面没有跟着,霍思楠赶紧从货箱里,把殷泽和伯母放了出来。
霍思楠好人做到底,把殷泽带去找了纪蕊嘉。
纪蕊嘉和陆之远也没地方可以去,所以他们依旧是在金凯越的家里。
也是纪蕊嘉找去的马頔,也正是有马頔和霍思楠的相助,现在她才得以和殷泽重新相聚。
二人一见面就紧紧地抱在了一起,然后众人皆给了二个人一个哭泣的时间。
唯独金珊妮看着心里带气,正好她手里端着一个盘子,哐当一下摔在桌子上,众人的视线才转移到了她那里。
霍思楠是个识趣的,见这架势完全没有要看戏的意思,只留下句“我这还有货要送呢”就走了。
现在这屋子里的人都要先住在这屋里了,所以金凯越就摆手和霍思楠说了再见,就把门给反锁上了。
看样子,是想商量些重要的事了。
大家把李莹先扶到床上躺下,剩余的人均跑到客厅商量事情。
气氛很是紧张。
男人们的紧张是他们得劝服殷泽放弃复仇,毕竟这里谁都不愿意看到殷泽出事情。
而女人们的紧张则是珊妮一直视纪蕊嘉为眼中钉。
“你不是给我打赌了吗?那么请你遵循你的赌约!”
纪蕊嘉:……
见纪蕊嘉不说话,珊妮火了,见她拍案而起,指着纪蕊嘉就说:“我们不是说好了,只要帮你救出殷泽,你就把他让给我吗?”
见妹妹犯病,金凯越那也是马上站起来,边心里默念“阿弥陀佛”,边赔笑说自己妹妹脑袋有问题,你们千万别在意她的胡言乱语——
显然,金珊妮是不认可哥哥的说辞的,她把脸扭向哥哥,“你是她哥还是我哥啊?为什么你要帮她说话?明明是她说的赌约……”
啪!
一个巴掌打了过去,珊妮的脸上立刻起了个红印子!
金珊妮从没受过此等屈辱,她捂着脸看了看众人,便觉得伤了面子地捂脸而去——
众人:……
金凯越觉得手火辣辣的,自从父母双双死去,他和妹妹就一直相依为命,他就对她百般依顺,所以才有如今珊妮的不懂事。
金凯越得给自己找个台阶,他嘿嘿傻笑,还想劝纪蕊嘉别理珊妮的话,“她太任性了,她这个孩子没谈过恋爱,总是把殷泽当成理想型,我就和她说没戏了,没想到,殷泽都结婚了,她还是不放弃——不过这个你放心,她绝对不会成为你和殷泽的第三者的!如果她敢,我一定会卸了她的腿!”
纪蕊嘉还没来得及说“没关系没关系”此等场面话呢,结果就被殷泽一口给接了过去,殷泽的态度明显不太好,不但不太好,还有点带着小脾气,他站起来质问,“你和她赌什么了?”
纪蕊嘉支支吾吾。
殷泽抬高了声调又吼了一遍,“你到底和她赌什么了?筹码是谁?我吗?纪蕊嘉,你把我当成了什么?你一而再再而三地这样对我,你到底是要怎样?!”
也许是母亲的遭遇让殷泽心情不太好,也许是纪蕊嘉真的伤到了他的心。
可无论什么,纪蕊嘉都不应该答应金珊妮,“如果我帮了你,并且成功地救出殷泽,你能不能把他还给我?”
这是要行动前,金珊妮问的。
而纪蕊嘉的回答是,“对不起,不可以。”
现在的情形,的确是需要珊妮帮助的,但是让纪蕊嘉因此就说放弃殷泽,那岂不是太小看这些年她的遭遇了?!
几次的轮回,几次的相爱,还有殷泽一次次的坚定,纪蕊嘉当然不可为了诓骗珊妮,就回复说可以。
而至于为什么珊妮今天会这么说,无非就是想在他们婚姻和稀泥。
纪蕊嘉捂住胸口疼了疼,然后是想解释的,可偏偏这个时候她的电话响了。
“喂,请问是amya吗?”
是个x国女人。
预感不妙的纪蕊嘉赶紧走到一边捂着话筒回:“是的,请问您是?”
“这里是xxx疗养院,您母亲……”
纪蕊嘉:……
纪蕊嘉快速地看向了殷泽,她激动地眼眶含了泪是差点就要哭出来了。
一切又回到了原地。
**
挂掉电话的纪蕊嘉突然冷笑了起来。
好像是还没有回刚才殷泽的提问呢!
于是纪蕊嘉笑完就又看向了殷泽,这次殷泽得到了让他失望的回应。
“你问我想要怎样,好,那我现在回答你,要不要离婚啊?”
别说在场的三位男士了,就是隔着门板在偷听的金珊妮都讶异了!
不是吧,不是吧,只是略施小计,这纪蕊嘉就缴械投降了?
怎么还突然有点愧疚呢。
乓!
伴着一声门响,金珊妮立刻不好意思地闭上了眼睛,可刚才自己都那样做了,现在也不可能闻声跑出去吧!
所以只好又再次倚在门前,仔细偷听。
“纪蕊嘉跑了,你还不追?”
殷泽也是想追的,可是拗不过刚才纪蕊嘉的回应,他是极力在控制自己的腿,不要去!
无论金凯越和陆之远怎样劝说,殷泽都是心动腿不动的站在那里!
没办法,这个操碎了心的陆之远,只好代劳了!
可偌大的空地,纪蕊嘉那是连个影子都没有,这叫他怎么追?
无奈陆之远只好算了一命,确定好了一个方向,他就抬起腿就追。
追了许多,陆之远也放弃了。
虽说殷泽面上表现得非常冷血,但是他的心一直在惦记陆之远能否追回纪蕊嘉,但确实得叫他失望了。
陆之远无功而归。
陆之远气哄哄地坐在椅子上,明里暗里都在戳殷泽,“要是我们仨一块去追,那三个方向还能一个都追不上的!”
经此一事,陆之远还是觉得应该放弃算命一事,他一个搞医学的,还是得相信科学——
殷泽没说话,但是他的担心都要跳出嗓子眼了,去他的自尊心,殷泽终于不受控制地要去追了,可是这时李莹突然醒了,听到母亲喊自己的名字,殷泽也就只能先放弃纪蕊嘉了。
他暗自给自己宽心:她一个大人应该不会有事。
可转念一想殷成束那个人,他又不禁替纪蕊嘉担心:要是被大哥抓了去,会不会有危险?
c市这么大,不至于那么寸吧——
两股思想互相拧着劲,纪蕊嘉真不知道是该先听谁的。
而纪蕊嘉呢,那也是一步三回头地在等殷泽来追自己。
她就蹲在门口的树后,除了看到一个陆之远,那是连个殷泽的影子都没瞧见。
天慢慢要黑了,纪蕊嘉也被树丛里的一只猫给吓到了,她激灵地从树后跳了出来,就是这样的喊叫,也没有引起殷泽的注意。
不好窗前倒是站着一个人。
金珊妮不停地吞咽口水,她想去叫住纪蕊嘉,可一时的私欲又冒了出来。
她甚至想要是纪蕊嘉真的消失了,会不会自己就有机会了?
恶毒的念头从此便挥之不去了。
什么车祸。
什么人为,反正是一旦脑子里冒了出来,她就一直会顺着想下去,一来二去的,金珊妮是连活也干不踏实了!
在洗碗的时候,珊妮一不小心盘子就摔在了地上。
众人肯定是得关心关心。
这一关心倒是不要紧,珊妮是一下绷不住地哭了一通。
“对不起,对不起!”
众人讶异,金凯越第一个站起来去关心,“你怎么了?是怪大哥刚才打了你吗?”
金凯越真是妹控呢!
珊妮边哭边摇头,“不是不是,我撒谎了,纪蕊嘉没说会把殷泽让给我,而且……而且……”
一半怕殷泽会迁怒珊妮,一半又是真的在生气,所以金凯越非常严肃地问她而且后面想说什么?
珊妮绷不住了,必须得先哭一会。
殷泽急了,但因为有金凯越拦着,所以殷泽靠不近金珊妮。
珊妮哭完道:“而且我刚才看到了她就在楼下猫着,没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