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老的条件还真是提的挺刁钻。
条件是关于殷成束掌管殷氏期限的。
殷成束掌管殷氏的期限是——殷泽能活多久,那么殷成束便可以掌管殷氏多久!如若殷泽伤、病、残,那么就立刻权利转移,至于殷氏的第二顺位嘛——他就是副董事马修远!
这把刚想要辞职的马修远整了一愣,他赶紧又给外面的人发了条信息,大致意思就是叫外面的人不要冲动,因为他要暂时休战。
就说这利益面前无敌友,还真是不假,这不马修远马上就立场不坚定了。
刚开始还想拯救一下处于水深火热的殷泽呢,可眼瞅着利益偏向了自己这边,他忽地又想,如果这殷泽真的如同殷老说的,伤了病了残了,那是不是殷氏就成自己的了?
那他这个千年的老二,是不是也有掌控殷氏的那一天?
这么想来,马修远就搓起了嘴唇,以来掩饰他心中的喜悦。
至于那殷成束嘛,那也是一个雾水接着一个雾水地皱起了眉。
什么?
本来掌管殷氏的条件就有够荒诞的,怎么半路还牵扯上了马修远这个程咬金?
再瞧瞧他那得意得就快要遮不住的样子,简直是叫人看着恶心!
不管那个,殷成束还是想让律师宣读他手里的那个遗嘱,什么视频条件,统统不作数!
可是律师却在这个时候打住了他,“殷先生,殷老先生留下的视频完全有效,我们作为殷老先生的独家委托律师,有必要修改您手中的那份遗嘱,也请您尊重殷老先生的意思。”
律师冰冷的就像一台机器。
说完拿走原来的遗嘱,就拎着密码皮箱走出了这里。
那个律师也不是吃素的,保镖私家车一应俱全,殷成束无法搞什么无路劫持的小动作。
再说,台下这么多董事看着呢,尤其是那个马修远,他还能叫律师有事了,还不得把刚叫来的保镖统统用去保护律师啊!
看着马修远得意洋洋的模样,殷成束真是气都不打一处来,他必须要去看看,是谁这么大胆,竟然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殷成束赶紧去控制室里看,好家伙,他手下的人都被人用粗麻绳绑在凳子上了!
而且人都还是昏迷状态——
虽然殷家就是做药买卖的,但是除了殷家人以外,还能用药做下三滥手段的,也就只有陆之远了!
“陆医生呢?”
小兵们纷纷摇头表示没看到!
再说事前也没交代要看着陆之远啊!
殷成束愁得直捂脑袋,这都是一群什么人?!
秘书这时不知从哪冒出来抖机灵,“董事长,要不要我再开张支票叫他们滚?”
殷成束正愁没人撒气呢!
他马上转身揪住了秘书的领带,然后是把他拉到了自己面前说:“你还是给自己开张支票滚蛋吧!”
还未等殷成束挥拳,结果一只拳竟嘲殷成束挥了过来。
忍着疼痛一看,竟然是殷泽!
殷泽并未就此罢休,反而又是推开秘书,又是把他拽过跟前的。
咱就是说,这快五十的男人,哪里能是打得过殷泽这个年轻人的呢?!
所以肯定是束手就擒。
但是这殷成束即便身怂,但是嘴绝对不能怂的,嘿嘿嘿地笑了一下,挑衅地问:“你还没分清这是谁的地盘吗?”
说完几个壮汉就要围攻过来,要不是殷成束一手制止了下,说不准那几个为了给老大报仇,还真就梆梆给殷泽两拳。
可惜,殷泽凑近殷成束说:“父亲只对你限制了,并没有对我,我现在就是杀了你,你也不冤!你给我母亲吃了什么?她为什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殷成束这人就是欠。
不回答就不回答嘛。
你干嘛要没事找事呢!
不笑也不会挨殷泽两拳!
没错,殷泽又嘲他挥了两拳,这两拳砸得,牙龈都渗出腥味的血了。
殷成束尝了,味不赖,有点战争那意思了。
所以他又欠嗖嗖地笑了笑,可殷泽这时再想挥手就不行了!
保镖把殷泽制住了,然后殷成束站起绕着他走了半圈,就再他想反击的时候,马修远那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老家伙就突然冒了出来,“呦,我这么快就熬到第二顺位了,快快快,快把律师叫来!”
这么说了,殷成束还能再下这个手嘛,只能是灰溜溜地把手放了下来。
而在马修远的威胁下,壮汉也松开了殷泽,至于殷泽母子俩被马修远带去了哪,殷成束也是不得而知了。
回到家,扯了领带殷成束就翘腿坐在了沙发上,然后马上是话里夹带着怒气地吼喊:“舒雅,你是死了吗?怎么还不来给老子拿鞋?!”
话刚说完,一股幽怨的凉气突然窜进秘书的衣领里,他一副想说却又不敢说的样子,犹豫稍久,然后才回:“董事长,夫人她已经……”
殷成束心里一惊,好家伙,他那也来凉风了!
是啊,舒雅不是被他亲手杀掉了吗?
无奈眨巴了几下眼,殷成束就摆手叫秘书退下了,他只好自己去鞋柜里拿出了一双鞋。
可当他看到旁边还有舒雅的东西时,不禁窝在心里的那股气,又冒了出来!
“来人啊!把她的东西都给我扔了!”
殷泽一家的东西早就被当垃圾一样地销毁了,只是连张嫂都没有想到,舒雅会死得那么意外,所以匆忙之下才会遗漏了这双拖鞋。
张嫂带着一行人匆匆赶到,然后又低头弯腰地顺着殷成束的意,赶紧把舒雅的鞋子销毁,直到这个家死气沉沉地像一片空地时,殷成束才满意地闭上了眼。
这人心要是冷的,就连鬼都不愿意来。
殷成束完全没感觉到身边有什么冤魂,反而觉得吵闹的家是安静了。
这一安静,殷成束倒也有功夫想殷老的安排了,其实他明白,殷老无非就是想保他的儿子嘛,毕竟殷泽是他留在世上的唯一血脉。
况且殷泽都已经啥也不是了,也是没啥必要和他一直纠缠。
而且,让马修远来掺上一脚,无非也就是怕自己会残害殷泽嘛!
而且要是马修远前来迫害殷泽,殷成束还得分精力去保护他!
呵呵,殷成束暗笑。
然后便随手拿起一个摆件,就嘲着殷老的画像砸了过去!
这一钝器还真是划破了殷老的像,从此那面墙的主人就换了。
那个殷老从来不许提,也不许摆的女人,成了那面墙的新主人。
**
纪蕊嘉和陆之远逃出殷氏,便偷偷地藏起来想去救殷泽。
而被马修远控制的殷泽,暂时还是安全的。
殷泽不是不知道这人心变化之快,以及人心的险恶。
但是今天要是殷泽会出事,别说殷成束了,就是其他董事也不会干啊!
这幕后黑手是谁,简直是不要太明显。
于是殷泽就假意酬谢之心,跟马修远来了个推心置腹,“我父亲生前最看重的就是你啊,马叔。”
马修远一听,马上眯眼附和,“是是,我绝不会辜负他老人家的,只是没想到,殷老爷子去得这么快……”
呜呜呜地,还学人家演戏了。
殷泽也不在乎,他现在只在乎李莹,所以寒暄了几句就扶母亲去马修远家的客房了。
虽说这里比不上专业医院可以医治他母亲的病,但是至少可以叫受惊的母亲可以安心睡一晚了。
至于殷泽嘛,那肯定是一宿都合不上眼。
他想,如果他有机会,一定会报复他大哥的,至于手段是什么,肯定是那种刀不见血的买卖。
只是那些都还太远,现在殷泽连踏出这个屋子的机会都没有。
其实没有李莹的话,殷泽大可以从这里跳下去,毕竟这别墅再高,也不过五米,身材矫健的他没有问题。
但是决不能把母亲一个人留下来。
身上也没个手机,殷泽愁得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就在这时,门被人悄悄地给打开了!
殷泽机警地躲于门后,待那人猫腰低头跨进一步时,早就躲好的殷泽就从他身后捂住了那人的口鼻。
那人也没叫喊,就只是用力地想回去,好让殷泽看看他是谁,功夫不负有心人,马頔终于表明了身份!
殷泽不惊不喜,他当然知道马頔是谁!
这就是那个坐在董事局,他的儿时玩伴!
殷泽生气地回身插个胳膊,一副想要马頔给他一个解释似的,哼着鼻子,一言不语,马頔自知理亏,不去计较殷泽的无理,而是又赔笑,又屈膝的,“嘿嘿嘿,好兄弟,我们绝不是贪图权利之人,切勿误会啊!”
殷泽又哼哼。
见他像个小姑娘似的,怎么哄也不行的时候,马頔突然一下抬高了声调道:“差不多行了啊,别那么矫情!”
殷泽:……
马頔怕刚才的大声音会引起父亲注意,所以赶紧是拉着殷泽往屋里去了去,待马頔看了看,屋外是安全的,殷泽又看李莹没有醒,那两人才冷静地决定好好商议一下子。
马頔先说:“我爸是我爸,我是我,虽然他现在贪念魔心,但是我可还是你的好兄弟呢,你以后看在我的面子上,也得饶我爸一回!听到了没?”
殷泽没好气地嗯了一句。
那好,那就步入正题吧。
马頔道:“你那个未婚妻叫我来告诉你,她已经买好了去x国的机票,你们放心。”
一听到有纪蕊嘉的消息,殷泽都激动了,那是马上拉起了马頔的胳膊问东问西的,马頔脑袋都大了,不知道是该先回哪一句,于是就学着控马的声音喊了一声“吁”——
“你这人,要么脸冰得不理人,要么就没完没了地问来问去,这副嘴脸,我可算认清了!”
殷泽嫌马頔废话太多,马上那是举手想抽过去,他们兄弟间总是喜欢动手动脚的,马頔见他有点正常了,这才乐滋滋地明白,殷泽已经决定放过他父亲了。
不用再说谢谢了,可是怎么出去呢?
“我爸明天一定会看死我的,而且他也一定叫人看死了你,所以我想到了一个人——”
至于这个人是谁,马頔还神神秘秘地俯在了殷泽的耳边去说。
第二天,马家的大门,门铃响了。
叮咚叮咚——
“谁啊?”
管家隔门去问,门外那人回道:“您好,霍家商城!很高兴为您服务!”
管家脑袋顶了个问号自言自语,“奇怪,也没有人买东西啊!”
刚想要回绝,这时马頔从屋内跑了出来,“是我买的!”
一路小跑到门前,他打开了大铁门。
这时屋外那个戴着红色帽子的人缓缓地抬起头来,边抬头他还边对马頔笑。
马頔见他也是笑。
嗨。
霍思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