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两个人都出现了一些“无伤大雅”的“意外”。
但也很快就躲过了巡查的士兵,得出了这岭石谷。
两个人没走过远就各自寻了个隐蔽处将那身在白日里有些扎眼的夜行衣换了去。
等两人走出来时,已然是一个贵公子和小厮的模样。
周四看着自家主子的这一套行装,面露怪异,着实不知道宋清朝是从哪里弄出来的装备。
宋清朝倒是不甚在意。
她只摇着手里的折扇大摇大摆走了出去。
总归自己这身打扮不会被人拦住。
她倒也没那么猖狂,还不敢将大氅拿出来,但好在内里棉衣穿得够厚,撑到析云阁是足够了。
可这寒风凛冽的,倒是让周四吃了亏。
等两人赶到析云阁的时候,宋清朝的额头上是一层薄汗,周四冻得连话都要说不利索了。
宋清朝心虚的同时,让宋小果赶紧取了大氅来给周四披上,又将火盆挪了挪。
总归是跟着她出来“见世面”的,她得好好地对人家。
等两人再出来的时候,便皆是贵公子的打扮了。
周四本就长得端正,如今穿着一身华服披着大氅就称着更加俊俏了。
挺拔的身姿,加着腰间别着的长剑,倒是好一个威风凛凛行武的小公子。
相比之下,宋清朝就儒雅随和多了。
她姿色本就上层,病着的时候面色寡淡将那份锋芒掩盖了三分,如今捏着白佑安的扇子她的精神头很足,笑起来的时候颇显温婉。
“主子,我们这是要去做什么?”
宋清朝瞥了他一眼,“周公子,注意言辞。”
她“啪”的一声合起扇子指着水云间的牌子,“本公子今日带你来喝花酒。”
昨宵结得梦夤缘,水云间,悄无言。
水云间,真是个好名字。
宋清朝心里嗤笑道。
梦中欢情正如水云渺渺,纵然伊人在身侧,也不过是梦一场。
耻笑完后,两个人裹紧大氅直接进了去。
这冬日的寒风太过刺骨了。
真是一分也不愿意多待。
因着耽误的时间够久,如今已是傍晚了。
此刻前往水云间是正正好的时候。
两人相貌衣着皆是不凡,老鸨子热情地就迎上了门。
但宋清朝却选了个偏僻的角落,又要了两壶温酒,拒绝了老鸨姑娘作陪的建议。
她是来干正经事的,怎能如此“放浪”。
虽然也做不了什么。
等酒上来了,宋清朝也将这水云间摸得差不多清楚了。
这里的姑娘是卖艺不卖身,弹琴的,唱曲的,跳舞的,丝毫也不比长安中的官窑差。
来这里的客人什么都有,多是一些在休沐,兵士,亦或是有钱人家的子弟。
另一部分便是北蛮人了。
他们坐的虽然隐蔽,但宋清朝还是认出来了。
这帮人化成灰她都认得!
漠北是两国边界之地,有促进贸易的集市。
因此零零散散的北蛮人只要不闹事,朝廷对此还算是容忍。
宋清朝也承认集市对民生是有好处的,但是当国富兵弱的时候,谈开放之势便是将自己的安危置之度外了。
种种因素也就导致了几年后的战乱。
只是……
这水云间的歌舞,她已经看过几场了,小曲也唱了又唱。
连她桌上的两个酒壶都空了也没见这她想等的人来。
难道当真是自己那日看错了。
宋清朝有些迷糊地杵在桌上。
“主子,你没事吧?”
周四用着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音量问着宋清朝。
宋清朝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这一晃倒觉得自己清醒了些。
最后时辰晚了,连着楼里姑娘都歇息了,宋清朝还是没等来人。
老鸨子面露担忧地问,“这小公子没事罢?楼上有客房要不两位公子上楼歇息歇息?”
周四刚想拒绝。
晕在桌上的宋清朝猛地坐直了身子,“住!给本公子来间上上房!”
周四有些为难的看着老鸨,“我这兄弟喝多了,可否留宿一晚?”
“有有有。”
老鸨子瞬间喜笑颜开。
一边扬着帕子,一边招呼着人带路。
“我们这儿啊不仅能看歌舞,打尖住宿也是行的,周公子您慢着点!”
她解释完又冲着后面的小二,“快,给客人开两间上上房。”
“不必。”周四拒绝了。
他是要保护主子的,若是分开了,主子出了什么意外,他是把脑袋削掉了都不够抵罪的。
“开一间就够。”
“这……”老鸨子有一些为难,“周公子,我们这房里就一张床,您开一间也睡不下啊。”
周四以为老鸨子是为了多赚房钱,所以才不愿意开的,于是道:“不是小爷差这几个房钱,只是今日我的兄弟不适,小爷怕他出了什么岔子,看他一晚上罢了,你莫要多问,按照小爷说的话办就好。”
客人就是上帝。
他都这么说了,老鸨子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
况且她本就是有意想将人留下来的。八壹中文網
等把两人送进去了后。
老鸨子关上门就收起了谄媚的笑,而后步履匆匆地回房间换了身衣服后从后门出去了。
宋清朝当然是没有醉。
她现在清醒得很。
隔着窗户的缝隙,她看到了正往外走的老鸨子。
如此深夜,尚不说有夜禁,就说这个时辰,出门也是无处可去的。
一个老鸨子,大晚上不在店里待着,反倒出去。
果然如小果说的,这水云间有问题。
那么……白佑安难道也是发现了这里的问题,所以才来的?
宋清朝不自觉地就在心里给白佑安寻理由了。
但她的身体很诚实,让周四在房间里待好后,直接扒着窗台从窗口跳了出去。
等周四反应过来的时候连她的影子都寻不见了。
宋清朝一直悄悄地跟着老鸨子。
她自认为跟着一个老鸨子应该不成问题。
但没想到半路上竟会杀出几个“程咬金”出来。
宋清朝看着越来越远的身影,心里只干着急。
然而这群人没有想伤害她的意思,只是缠着她不让她追上去。
宋清朝像只一只拳头打在了棉花上,只能干着急。
等老鸨子的身影彻底不见了。
这群黑衣人竟然也不跟她缠斗了,纷纷离去。
宋清朝知道追不上老鸨子,只能追着黑衣人。
但她没想到这伙人竟然是如此狡诈,她追进一个死胡同,等翻过墙的时候连个鬼影子都瞧不见了。
她抿着唇站在墙壁上,只觉得气急了。
“该死……”
别让她抓到人!这仇是结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