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眼。”
以往清隽的嗓音,此时有些低哑。沈安宁听到指示,颤着眸子闭上眼,睫毛轻颤。说不紧张是假的!母胎solo二十年的她,这一刻要献出她的初吻了!然而下一刻就被衣裳罩住了脑袋,水池哗啦一声。“爱妃还要坐在那里多久?”
沈安宁手忙脚乱拿下盖在头上的衣服,光线使她眼前一白,她立马又用衣服捂住脸。慕容承璟站在她身后,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的反应脸上似笑非笑。听到说话声,沈安宁小心翼翼眯着一只眼看向水池。咦,人呢。“咳。”
沈安宁猛的转身,慕容承璟已经穿好了衣服,面上虽然依旧淡漠,但他眼底的笑意暴露了他此时心情不错。她撇撇嘴,湿漉漉的站起身,发梢滴着水。湿衣服贴在身上,将她玲珑的曲线完美的展示了出来。慕容承璟扫过一眼,别开目光,口中责骂道:“堂堂宁妃,居然打扮太监,成何体统!”
沈安宁正拧着衣角的水,听到责骂也不吭声。没办法,她理亏。出水有一会了,热水变冷水,无情的吸收着她的热量,令她不自觉的微微颤抖。慕容承璟抽出她搭在手臂上的衣服,披在了她的身上,别扭的嘴上依旧不饶人。“披上,遮住太监服,若被旁人瞧见,朕皇家的颜面往哪搁。”
“噢。”
之后沈安宁被张在送回了承乾宫。当夜。柔妃还在暗暗窃喜的幻想着明天能听到宫里流传:宁妃因在皇上沐浴期间叨扰,皇上怒,宁妃被贬入冷宫。一个小宫女匆匆进来说皇上往这边过来了。她一听皇上来了,眼睛都亮了,笑意染的她整个人熠熠发光。等待的间隙她不停的问着贴身宫女,她的妆容如何,穿着如何,任对方怎么回答,她还是觉得不够好。“皇上驾到——”听到传告,也顾不得衣服了,迈着小碎步,连忙赶去前厅。见人背着手站在那里,柔妃微红着脸盈盈行礼,过后抬头看向他,正要张口。慕容承璟先声夺人:“柔妃,近期似乎忘了自己是谁?”
柔妃闻言脸上的笑意凝固在脸上,她缓缓收起笑意:“皇上这是何意?”
“朕说的还不明白吗?希望柔妃有自知之明,不要再善做主张做一些越矩之事。”
柔妃敛下眼里的情绪,明知故问道:“臣妾...不理解皇上在说什么。”
见她装傻,慕容承璟拉下脸冷斥:“柔妃!别以为朕什么都不知道,朕只说一次,管好自己,做好自己的分内之事。”
说完不再理会她,甩袖离去。柔妃不甘心的在他背后喊道:“皇上!可是因为宁妃?”
慕容承璟停了一下,哼了一声离去。看着背影毫不留情的离去,柔妃几乎要将银牙咬碎。宁妃宁妃又是宁妃,皇上难道不在乎这个女人来历不明了么!?那当初将她从暗卫中调到后宫是为了什么呢?!承乾宫沈安宁回宫后,立马泡了个热水澡,泡完澡她舒舒服服的躺在床上,她觉得有点困,上下眼皮微微打架。她揉了揉鼻子,感觉鼻子有点痒。算了,睡觉。正打算睡觉,张在来了。皇上宣。她换好宫装出门没走两步,张在拦下了她。“宁妃娘娘,皇上交代要你着白日的装束过去。”
沈安宁懵了一瞬反应过来。噢,扮成太监么,随即拧起眉头。不过,什么鬼!?不是说堂堂宁妃扮太监不成体统么?都说女人善变,这男人善变起来一点也不输女人!无奈,她又换了身行头,跟着张在来到御书房。慕容承璟正坐在桌前正在阅卷,试卷在他面前摞了有足足半人高。见她进来,向她招了招手,指着旁边半人高的试卷。一切尽在不言中。沈安宁欲哭无泪,她没想到考进终试的人居然有这么多!她后悔了行不行,嘤嘤嘤。烛火将两人的身影照映在墙上摇摇晃晃,好似两人依偎在一起。沈安宁手中握着朱砂笔,在柳成隐的指导下一目十行的在考卷上勾勾画画着。慕容承璟余光看着她认真的侧脸,勾了勾嘴角。但又见她有几个人试卷她看都没看两眼就直接画了叉,让他很不解,他伸手拿过被大红叉的考卷。他扫了几眼觉得没什么毛病,他疑惑的偏头问道:“这几个人的试卷哪里不对?”
沈安宁抽空瞟了一眼头也没抬:“答案上下不符。”
慕容承璟又换了一张,答案上下相符也被画了叉。“这个人?”
“逻辑不通。”
他又又抽出一张,还没开口,沈安宁头都没抬就回答:“偏离主题了。”
见她如此儿戏一般看待考卷,他沉下脸一拍桌子。沈安宁吓了一跳,手下的朱砂笔在试卷上画出斜斜一道。她责怪的看他。难道她要告诉他这是摄政王要安插进朝堂上的谋反分子吗!当然,她不能说。她拿过那几人的考卷,靠着柳成隐的指点,一一指出看似合理,其不合理的答案。慕容承璟听完便丢下了那几人的考卷不再过问。蜡烛的即将要见底,烛心在流淌的烛腊中忽明忽灭,窗外的天空微微泛青。半人高的试卷经过一夜的批阅,还剩下三分之一。沈安宁撑着疲惫,她觉得身心疲乏,而且浑身酸痛,她只当是熬夜的后遗症。她已经剔出了记忆中摄政王名单上的人,但她担心有遗漏,不放心的继续批阅着,以防有漏网之鱼。有时候一颗老鼠屎,都能害了一锅汤。批阅到最后,她觉得她的眼皮越来越沉。她梦里并不舒坦,她梦到了摄政王朝她斥责,梦到了慕容承璟时好时坏的态度,还梦到她没有完成任务孤独的死去。沈安宁倒喘一声猛地睁眼,她扶着沉重的脑袋。看到身上的龙纹锦被,她也没心情惊讶了。蹑手蹑脚的下床,轻手轻脚的离开了慕容承璟的寝宫。而床上的慕容承璟在她睁眼的那一刻就已经醒来,他闭着眼以为会听到她的尖叫声。听着衣料摩擦的簌簌声,后面响起小心翼翼的脚步声,他都闭着眼。待脚步声消失,他才缓缓睁眼,目光悠悠的看着寝宫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