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书璟追问道:“那你为何少了一身白衣?”
“我...”唐娇娇顿时语噎,心虚地问道,“你怎么知道?”
“你的衣裳都是我去找人定做的,有几套,有哪些款式,我怎会不知?”夏书璟看向她,嘴角露出了笑意。
“哦,知道就知道了,”她低下头忿忿道,有些破罐子破摔道,“当时情况紧急,我只能只身前去救你。”
话刚说完,她只感觉腰间一股大力传来,柔软的身躯便已被揉进了坚实的胸膛中。
“我在意你,是在意你的安危,以后不要再为了我将自己的安危置之度外。”夏书璟将她紧紧地抱在怀中。
“夏书璟,你不感觉你说了一句废话吗,你有危险我怎么可能不去,”她只感觉夏书璟的怀抱越来越紧,费力说道,“你抱得我喘不上气了。”
夏书璟的手臂骤然一松,托起她的下巴:“我只想为你把所有的危险挡在外面,如果你以身犯险,我这样做将毫无意义。”
看着夏书璟的灼灼目光,她有些不知该说什么好:“夏书璟,我...”
“另外,本王以实际行动告诉你,什么才叫喘不上气。”说着,夏书璟霸道地占据了她的樱桃小嘴。
“唔......”略微抵抗的呜咽声和轻轻捶在胸口上的柔夷显得那般无力。
许久,房中的亲吻才结束。
唐娇娇低头不语,俏脸通红,喘息有些凌乱。
夏书璟先开了口:“对了,还有件事,恭喜你有了新的称号,你可知将士们现在将你唤做什么?”
“什么?”她螓首轻抬,看到的是夏书璟有些玩味的笑。
“红衣修罗。”
她白了夏书璟一样,没好气道:“刚好配你那白衣冷颜的称号,如了你的意。”
“唐唐你这么说,倒也不是不可。”
“......”
冷王爷在她面前的厚脸程度,让她难以招架。
......
劫粮一战,东瀛经历了不小的滑铁卢,似乎有所消停。
在夏书璟的治理下,临安城焕发生机,百姓安居乐业,甚至到了夜不闭户的程度。
看着每日忙碌但心情俱佳的夏书璟,唐娇娇实在不知该如何开口向对方提及十五年前的事。
她的种种发现,隐约间把启皇指向了残害忠良的位置上,而对其父皇感情极重的夏书璟,定是见不得这种局面。
她只得先将那些东西藏下,静待能够告诉夏书璟的时机。
而她没有想到,这一等之下,又是等到了临安城中的另一桩奇案。
寒食节至,这一日的临安城禁烟火,吃冷食,同时临安百姓多要到先祖坟地,致祭、添土、挂纸钱。
因地理位置的缘故,临安百姓的先祖坟地多位于被城外的北山之上。
因要祭祖,又是在城外北山,百姓们多是早去早归,但总有例外。
一位因耽搁了时辰,天色渐晚才往山下走的致祭人,边走边是自言自语:“糟糕,要抓紧些脚程才是,不然赶不上闭城时辰了。”
说话间,致祭人无意间瞥见,前方不远处,崎岖的山路旁,一白袍白帽人倚靠在树边,看那背影,似是名女子,隐约间有抽泣声响起。
“难道同是致祭之人?”致祭人并未多想,走上前拍了拍那人肩膀。
白袍人的抽泣声骤然停了,缓缓将头转向身后。
致祭人看到一张哭得梨花带雨般的年轻女子的脸,先是松了口气,而后问道:“天色已晚,姑娘为何不早些进城,而是独自在此哭泣。”
“小女子独自上山致祭,不曾想误了时辰,又着急回城,不小心扭伤了脚踝,站立不起,心急之下才...才如此失态。”白袍女子哭啼啼地说道。
听到此话,致祭人说道:“我当何事,姑娘莫急,我同你一样,都是致祭误了时辰。你我同路,若是姑娘不嫌弃,我背你下山便是。”
“如此,便谢过官人了。”
“客气。”
天色越来越晚,北山之上逐渐弥漫起白雾。
守在北门的城卫军,听到一更的打更声响起,再看看城外通往北山的路上,空无一人,准备关闭城门。
“走走走,别看了,今日寒食致祭,谁家不是早去早回,从天还未黑、未到卯时的时候,便已无一人进城,现在都戌时了,早就没人了。”
“说得也是,哈,这鬼天气怎么还这么冷,还有这么大雾。”
“嘘,噤声,小心祸从口出,都忘了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了?”
“对对对,关城门关城门。”
伴随着城卫军们的对话声,北城门轰然关闭,而城外北山上的白雾越来越浓。
翌日清晨。
闲了许多时日的唐娇娇,映着晨光,躺在竹躺椅上,惬意地撸着唐小黑身上柔顺的毛发。
夏伯自从回了梁安城便杳无音信,而夏书璟基本一早便出府处理城中事务,整个璟王府中便只剩得她一人。
时间一久,她都感觉自己简直是闲人一个。
“黑仔,你说我是不是应该给自己找点事情做?”她盘着唐小黑自言自语道,“一闲下来我心里便空落落的。”
“喵。”唐小黑发出的喵叫不知是赞同还是反对,亦或者纯纯是被撸到舒服的喵叫声。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推开璟王府的府门而入。
“冷王爷?”唐娇娇先是一愣,看了看刚从东边升起的日头,没打西边出来啊。
她接着开口问道:“今日怎得回来这么早?”
令她意外的是,夏书璟一脸严肃地跟她说:“城中出事了,我需要你。”
“何事?”她收起了玩笑之心。
“一两句话说不清,随我来。”夏书璟说着,拉起她的手便向府外走去。
“唉,黑仔。”她对着因为起身甩到一旁、一脸懵逼的唐小黑喊道,后者快跑几步,跳上了她的肩头。
接着她转头问向夏书璟:“这么急去哪?”
“临安城祖祠。”
夏书璟的话让她面色一凝,若是临安城祖祠出事,对于整个临安城的百姓而言,那是天大的事。
临安城祖祠,位于临安城正中心位置,是临安百姓世世代代供奉着同一祖先的祠堂。
对于临安百姓而言,祖祠就是他们的精神依托与支柱。
唐娇娇在夏书璟的带领下赶到祖祠时,只看到平日里极其庄重,出了供奉少有人的祖祠周围,密密麻麻站满了围观百姓。
她注意到,有的百姓面色间隐隐流露着些许担忧,甚至是淡淡的恐惧。
祖祠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就在她疑惑之际,耳边响起百姓的呼声。
“殿下,是殿下来了,快给殿下让路。
“殿下一来,这祖祠的问题定能迎刃而解。”
听到这话的她暗自点头,看来夏书璟这段时间,颇得民心,只是下面的话,不禁让她脸色一黑。
“看,还有殿下身边那位红衣修罗。”
“听说红衣修罗极为厉害,那身上的红裳都是砍杀东瀛人所染。”
她低头看去,今日穿得,正是红衣。
“不必在意,我喜你穿红衣。”夏书璟似是看出了她的想法。
她轻抬下巴,似有些傲娇,示意夏书璟正事在前。
两人缓步踏入祖祠中,看到了白日里都是令人感到后脊发凉、毛骨悚然的一幕。
只见那供桌前的地上,立着一根圆木。
圆木之上戳立着一“人”,圆木自那“人”的双股之间而入、张大的口中而出。
将其称之为“人”不如说是树人更为贴切,是因为那“人”除了可以勉强看出是人形人脸之外,更像是植物。
身体为树干,皮肤为树皮,四肢为树枝,毛发为树叶。
唐娇娇看着那被施以棍刑的树人,以及顺圆木流下的绿色液体,皱眉道:“这到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