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的神色十分平静,淡然,长长的睫毛微微地颤动着。
苏曼殊伸手,轻轻碰了一碰。
不习惯宫卓卿安静地跟个天使一样的样子。
他的圣洁脸,还是比较适合疯疯癫癫的状态。
他们并没有发生什么。
宫卓卿真的困了。
苏曼殊记得,阿达说过,他的睡眠状态不好,晚上睡觉困难,要吃安神药才能睡。
连着好几晚,他却格外安静。
只要枕在她腿上,他就保持不发浪,安静的进入梦乡。
苏曼殊把人踹地上去了,拿床被子丢在他脑袋上,他也不生气,翌日只会将房间里的温度调高,避免睡地板感冒了。
转眼,来到小岛一个星期。
小岛上保持着风平浪静。
岛上除了阿达不戴面具,其他的工作人员都很难见到,即便无意看到了,也看不见他们的真实面容。
保密性极高。
清晨,海岛上的太阳暖意融融,阳光洒在波光粼粼的海面上。
苏曼殊被头顶上盘旋着的直升机吵醒。
每天都能听到这个噪音。
不知道今天的访客是谁?
有一类人就是人格和心理扭曲,不管是难得一见,还是极其珍贵的东西,都不能再刺激他们。
他们只能另辟蹊径,去释放内心的压抑。
他们热衷拿鲜活的生命开刀。
越是违反世俗道德,越觉得痛快淋漓。
他们就存在这个世界上,永远藏在看不见的地方。
苏曼殊站在花园里,举着望远镜朝着远处的森林看了过去。
大白天的什么都看不到。
宫卓卿这几天又恢复了他平时做事的风格,变得神神秘秘,神出鬼没。
苏曼殊习惯了他只在晚上出现。
平常时间,他不来打扰她,她得了空闲,把周边环境摸透了。
他在岛上住的地方,室内没有一丝不妥,除了一些奇怪的心理书籍。
苏曼殊举着望远镜,转了个方向看去。
她缓缓眯着眸,看到了一只海豚跃出海面,这地方自然风景甚好,开放成专门的旅游区,必定入选世界上最美的十大海岛。
可惜了,好地方总被一群强盗霸占。
苏曼殊颇为兴致的看了几眼海豚,突然,她的目光顿住。
望远镜里,金灿灿的阳光照耀下,出现了一张脸。
那人五官线条分明,冷硬刚强,双目如狼一样狠厉,他的气息,无论在哪,都带着一股猛兽般的危险狂野之意。
“狂野男孩。”苏曼殊啧了声。
“你说什么?”
男人身高腿长,没走几步,就到了面前。
苏曼殊放下望远镜,抬头看他。
他个头跟宫卓卿差不多,身板却比宫卓卿还要结实许多。
苏曼殊挺想劝他换一件衣服,胸肌过于发达的人,并不适合穿衬衫,尤其是黑色衬衫,太凸显身形了。
手臂稍微用力拉扯,感觉前胸的纽扣便要崩开。
“乔先生。”她含蓄一笑。
“时越都告诉我了,你又乱七八糟说些什么呢,他只是个孩子,你不要和他讲一些奇奇怪怪的话,他会当真的。”
乔远舟眸光宛如利剑。
隔老远就看到她了,她那一副悠闲散漫的姿态,像在旅游度假。
妆容,发型,到穿着搭配都一丝不苟,精致得过分完美,像个漂亮的假人。
“速度真快,小正太回家就找爸爸告状,哭诉我和宫卓卿欺负他了。”苏曼殊戏谑的勾着唇。
乔远舟眸色深沉,“你很闲。”
花园外,摆放了几张太阳椅和太阳伞,苏曼殊选了一张离男人最远的长椅靠了下来,水盈盈的明眸里划过一丝笑意。
“什么风把大忙人乔先生吹来了。”
不用想了,早上吵醒她的飞机一定是乔远舟的。
“时越说,你对岛上的任何活动都不感兴趣。”这个时候,他不该出现在这里。
“我来找你的。”乔远舟不喜欢拐弯抹角,站在原地没动,海风吹来,那双深邃的眼睛深沉极了。
“看看你在岛上有没有惨遭折磨,没想到你还挺安分的。”
她没有去打听那些不该她知道的,也没有贸然去搜寻,窥视岛上的秘密。
其实,他还挺想看看,她有一天发现了那些不可告人的证据,宫卓卿会什么反应,她又会怎么做。
不过......
这样的情况,还不适合现在发生。
“乔先生这话说得我跟个间谍似的。”苏曼殊翘了翘唇,“我每天吃好睡好,吹吹海风,看看海豚,不管闲事长命百岁。”
“你派时越差点杀掉宫卓卿,他居然还允许你登岛,也是一个奇迹。”
那种睚眦必报的人,心里指不定都想把乔远舟宰了。
“这里风景很好,比我去过的岛屿都要美,我想来就来。”乔远舟冷然道,撇开别的不谈,他还挺喜欢这儿。
就是被一群人破坏了这份美。
他们对美没多大兴趣,他们就觉得海岛够偏僻,够安全,所以选择这。
“乔先生可以在这种种花草。”苏曼殊偏头。
乔远舟听出了她的讽刺,冷声,“时越跟你交手了,他觉得你很奇怪。”
“你又说我是你前世的爱人,这句话你要说几遍?”
这女人造谣没完没了,跟他说一次不够,还要跟时越说。
“怎么不当着宫卓卿的面说?”
苏曼殊眨巴眼,“这是秘密,秘密不能嚷嚷得全世界都知道。”
乔远舟大步走过来,停在她身边。
苏曼殊神情慵懒,撑着头,看着他的胸口莞尔,“小心过于用力,衣服崩开。”
乔远舟皱着眉头,犀利的视线直直地逼视她,“知道吗,宫卓卿的亲生母亲就葬在这里,他对那个女人很有感情。”
苏曼殊挑眉,这男人从来没有一句话是无缘无故的。
乔远舟,“他没带你去,祭拜他的母亲?”
“这么重要的事,他居然不告诉你,看来你在他心目中的分量还是不够啊。”
“乔先生对自己的母亲有感情吗?”苏曼殊却道。
乔远舟俯身,陡然捏住她的下巴,低沉至极的嗓音连着灼热滚烫的呼吸尽数喷洒在她的脸颊上,“嗯?关心我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