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父江母是直接找上门的,司空家还算客气,总算在剩下的女眷里见到名门望族的样子。
只是她们无论如何都不相信司空柳歌会做出那等阴毒之事。
“柳歌虽然与我们分离多年,但她一直是个善良的孩子,我实在不相信她会做出这种事。”司空夫人说。
“证据就摆在这,我儿子这阵子像没了脑子似的整日只想着与你女儿在一起,要不是我女儿要走的事刺激了他,还不知就被你女儿怎么拿捏了呢!”
司空夫人脸色不好看,她沉声道:“江夫人,江将军,这件事我会查清楚的,若真是柳歌做的,我会给你们个交代,但如果柳歌是被冤枉的,还请你们还柳歌个公道。”
“哼!”江母冷哼一声,“希望司空夫人真的能给我们个交代,不然我会让全中京知道,你们家的女儿是个什么德行!”
司空夫人明了,这就是拿女子的声誉说事了,她们司空家只剩了女眷,若是毁了名声,那就真没办法在中京立足了。
江府这边,李听南去吩咐厨房做饭了。
“哥,清醒了就起来吧。”她说。
江云骥睁开眼睛,坐了起来。了缘已经给他解了蛊,过往的一切就像泡沫一样,有真实的触感,可一碰就碎。
还有刚刚李姑娘……
江宛泱见他大梦初醒的样子,心想应该是恢复正常了吧。
“知道她什么时候给你下的蛊吗?”
江云骥点头:“一年前。她救我的时候。”
“还爱她吗”
他摇头,“不值得。”
她挑眉看他一眼,这么清醒的吗,她还以为他会说什么毕竟有救命之恩的鬼话呢。
江云骥看出来她在想什么,道:“有很多次,我的本意都不是……,但只要司空柳歌一说话我就把理智都抛下了,我不配当你的哥哥。”
他的语气跟之前很不一样,比之前多了很多作为一个沙场将军该有的气势和威严。
这个蛊可真是厉害,连人的性格都改变了。
现在的男主才总算有个男主样子了。
“所以,你打算怎么办?”她问,毕竟那人救过他的命。
“一年的时间,早还完了。”他眼中是怒意,这一年的时间,他无数次救她于水火,甚至为了她怀疑伤害自己的妹妹,这恩情,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命来还!
“还有呢?”她又问。
江云骥看懂她眼里的调侃,应该是问李姑娘的事。
“她有更高的志向,不该拘泥于后院之中。”
她歪头笑着盯着他,避而不答,答非所问,看来,事情没有听南说的那么简单……
不过,管不了那么多了,让他们自己绕吧。
听哥哥的意思,像是不会轻饶了她,但还是太奇怪了,她觉得事情可没那么简单。
“司空柳歌的事,交给我吧。”她说。
“好,但是,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
她欣然同意,“行,你说。”
“异域,我陪你去。”
江宛泱: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吗?
她正绞尽脑汁的思考拒绝的理由,恰好听南姐姐端着饭菜进来了。
她觉得听南姐姐简直是个天使!
“呀,好香的饭菜,我刚吃的饭都觉得饿了,哥哥哥,快来尝一尝”,她夹起一筷子菜塞进嘴里,然后用模糊不清的声音说:“异域的事以后再说吧。”
江云骥皱起眉头,但他看见李姑娘一脸期待的样子终究没说什么。
江父江母回来看见儿子清醒的样子也总算放心了,这阵子因为一个女人他们可没少生气。
江兴德本来觉得不解气还要抽他两鞭子,被她拦下来了,父亲总是爱虚张声势,这时候只要给个台阶,他是不会真打他的。
江兴德心里感动的一塌糊涂,总算有个贴心的女儿懂他的意思了,以往臭小子直接闷着头不说话,害他不愿意硬着头皮打他还得自己找台阶下!
但江云骥虽然在感情上清醒了,有些事还是执拗,他夺过鞭子递给了江宛泱,说对不起妹妹,让她打。
江兴德恨不得抽自己两嘴巴子,因为他刚刚嘴贱,说阿泱力气小,打起来就跟挠痒痒似的,然后鞭子又回到了他手上。
这下阿泱也不说话了。
江兴德:我这张破嘴!
最后还是江母拿过鞭子抽了他两下,然后说:“一家人以后少提打不打的,一群莽夫!”
江宛泱:家庭地位一目了然。
一家人吃过晚饭后,听见下人通报说陛下来了。
江母:“又要蹲在门口?”
这孩子怎么也这么轴?让他进来也不进,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找个犄角旮旯蹲着了。
哪有个皇帝样?
江宛泱扶额,她之前让青云告诉他她最近需要静一静,隔天就没见他人影了,以为不再来了呢,没想到只是找了个地方藏着。
唉,算了。
“我出去看看吧。”
她照下人的描述寻了好一番,才找到他所在之地。
好家伙,还藏挺深。
主仆两人正蹲在地上,一个递奏折一个在批,怎么感觉特别凄惨?
“我还是第一次见蹲在地上批奏折的皇帝呢。”她打趣着从他们身后走出来。
向慕澄飞快站起来,眼里是隐不住的欣喜。
他怕她有事要找他,又怕她思考完了想见他,他常来江府门口走一走,这样他就能第一时间赶到,不必让她久等。
新的住处实在离这太远,来回耽误时间。
“你愿意见我了?”他让柳穆带上折子回宫,自己站在巷口挡住寒风。
“我不是不愿意见你,只是,哪天之后,额,第二天接着见面会很尴尬。”
“那现在呢?”
“现在很好,我可以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
“真狠心。”
“你消息一直很灵通。我猜,你等在这儿只是为了听我怎么跟你说。”
“是。”他毫不隐瞒,可除此之外,还怕她选择默不作声,一走了之。
安玉宸提亲、江云骥要和司空柳歌成亲、了缘坐牢、她和闻人道别……很多事他都知道,他甚至想好了很多让安玉宸消失又绝对不会被她察觉的方法,但大概是她在他耳边讲了太多孔子墨子马克思的大道理,要是他做了这些事,总觉得阿泱会带着孔子一起给他念紧箍咒,阿泱就算了,别人他就承受不住了。
“所以,我要走,你,要怎么做?”她开口,试探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