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照与段剑在小镇呆了五天,段剑的伤口已经痊愈了,因为月照每日帮他上药,他们之间迅速熟稔了起来。
二人一起在房内吃早点,月照问:“段剑,你打算什么时候回郑国?”
“阿照,我想明天就回,你……”
月照流畅地接过话头:“我跟你一起。”
段剑看起来有些不乐意:“会很危险的,你还是留在宣国吧。”
“我舍命陪君子,而且,你之前还想把我绑回郑国,怎么现在我主动要去,你反倒不愿了?”
“皇命难违,我不信得一人便可得天下的传说,可皇上听信了谗言命我一定要带你回去。”
“那你上次失败了可有受到责罚?”
“没有,皇上碍于军务和群臣力谏没有责罚于我。”
“但他一定对你很不满是吗?”
段剑沉默着咬了口糕点,点了点头。
月照抓住时机劝他:“你们皇上如此待你,你为何还那么忠心?”
“我们段家世代忠良,从我祖父起就跟随郑家东征西讨,一起打下郑国的江山,我也立誓要守护郑国。”
“可是他现在嫌你功高盖主,想要置你于死地,是他郑家先违背两家情谊的。”
“阿照,你不用劝我了,我知道你的意思,可我意如磐石,绝不动摇。”
月照叹了口气:“好吧,那我明日要随你一起去郑国。”
段剑也拦不住她,同意了。
月照和段剑易了容,遮住原本的样貌,扮成兄妹顺利混进郑国,他们此行要去往京城,一则军营估计已被其他人控制,贸然进去怕有危险,二则他失去音讯,只怕京城现在更需要他。
月照打听了现在战场的情况,没有段剑,郑国军队如同一盘散沙,新换的主将不知是谁,盲目自大,指挥失当,几日便已丢了两城。前线目前不用担心,月照放心地跟段剑去了京城。
段剑的马日行千里,即使载了两人也在第二日就到达了郑国京城。跟她沿途看到的很多郑国城镇不一样,这里特别繁华,车马喧闹,满城酒香,走在街上还能隐隐听到歌舞丝竹。
跟宣国京城也不一样,一墙之隔,这边歌舞升平,另一边凄风惨雨,靠着墙躺着很多瘦骨嶙峋的乞丐,他们双眼无神,一身脏污,还有一些百姓住在仅能安身的小屋,吃着只有几粒米的稀粥。有全副武装的士兵把守在这面高墙下面,守着两个世界的边界,他们不能过来,只能偶尔用艳羡的眼神看看这边。
月照沉着脸看着这样的景象,她心里很难受,虽然这些不是宣国的子民,但她也不愿看他们这般受折磨地活着。
段剑沉默地拉着月照去了僻静处,她生气地说:“你们郑国的京城都如此不堪,遑论其余地方,你们郑国的士兵不保家卫国,竟将武器对准自己的百姓,将军!你睁眼看看!这就是你要保护的郑国!”
段剑无法反驳她,他也觉得羞愧,只说:“你要去客栈里歇息还是跟我去找人?”
月照平复了一会怒气,说:“跟你一起。”
段剑把月照带到了一座府邸的侧门外,他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情况,没有敲门而是翻墙潜入了府内。
月照打量了一番,这座府的主人显然有些清贫,里面花草疏于打理,有些破旧的门窗也没有更换,走了一会一个下人都没有遇到。
段剑说:“这里是周大人的府邸,他从先帝在位时就入朝为官,一直为郑国殚精竭虑,但皇上继位后疏远了很多像周大人这样的好官,反倒亲近那些只知挑唆皇上玩乐享受的,之前为保护这些大人我留了一些亲兵,不知道现在情况如何。”
段剑发出联络亲兵的信号,只有一个人现身了。
那人跪下对段剑请罪:“将军,您还活着真是太好了,前几日您身亡的消息传到京城,立刻便有人以抗旨为由抓捕了周大人,末将和弟兄们拼死反抗也没能救下周大人,活着的也只剩末将一人了。”
段剑扶他起身,悲痛地问:“你知道周大人现在情况如何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