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苏秋儿手疾眼快,狠狠一筷子抽在小孩手背上,在对方痛呼出声中,拎起对方像垃圾一样往地上扔去:“哪来的狗,滚一边去!”
“天杀的烂婆娘哟,”紧随其后的李婶呼天抢地着奔到自家娃儿身边,怒骂出声:“小孩嘴馋吃你点东西怎么了?你个小贱人要下这么重的毒手?!”
“小孩犯贱我教训教训怎么了?”苏秋儿学着她的语气:“你个教唆犯要生那么大的气?”
她明白眼前的状况都是李婶刻意放纵鼓勇的结果,所以当然不给好脸色。
“呸!”李婶正想对骂几句,然而转头看到桌上晶莹剔透的白米饭、浓油赤酱的肉菜时,到嘴边的话转了个弯:
“算了,你打了我娃儿,只要你把这桌子菜让给我们家吃,我就不计较了。”
“好好好!”虎子垂涎欲滴,眼睛像狼一样盯着桌子上的菜,“快把吃的给我们!”
“????”苏秋儿前世见加今世都没见过李婶这种极品,光天化日之下居然还想明抢起来了。
“我呸!你在说什么屁话!”胖婶放下碗筷出言讥讽:“越活越回去了,自家没粮食了要从别人口中夺食,恶不恶心呐!”
苏秋儿是忍无可忍。
这人,脸皮实在是太厚了!
她自己的东西,如果想给,金银财宝眼皮都不会眨一下,如果不想给,拿刀威胁她也别想。
她将碗按在桌子上,黑着脸朝李婶走过去。
李婶瞅见她不善的眼神,想起那天她提起柴刀宛如厉鬼的样子,越想越怕,原先还能梗着脖子装装气势,眼见越来越近,终于忍不住转身想逃。
然而苏秋儿没给她这个机会。
她几步并作两步猛冲向前,一把扯着李婶的头发迫使她停下脚步,接着捏住了她的后颈。
她虽才十三岁,但爹在时吃得虽不算好但管饱,加上女孩子抽条快,个头跟李婶差不多。
李婶抖得跟筛子一样。
这丫头从小力大无穷,明明那双手看着不像经常做农活那样短粗有力,偏偏让她有种下一刻就要被捏碎的恐惧。
“呵,”看着她这怂样,苏秋儿不屑冷笑:“你是贱骨头吗?骂也骂不过我打也打不过我,偏偏每次都要往我眼前凑,嫌命长了?嗯?”
说完狠狠往她腰上一踹,连拖带拽地连同虎子扔了出去。
“这是第一次警告,”苏秋儿站在门口冷声道:“在我这里没有事不过三,下次你再敢踏入一步,我就打断你的腿!”
说完不管李婶的反应便走了回去。
“闺女啊,明天我男人来帮你把大门修一修怎么样,省得什么阿猫阿狗都往你家凑。”苏秋儿坐下后,胖婶提议道。
看着大门处空空荡荡的,苏秋儿应了下来。
大门不久前被白大福等人撞坏后,一直来不及修,再加上她们不久后计划离开,凭借她现在的拳脚,完全可以在这段时间把上门找茬的人一一逼退。所以她一开始并不打算修。
现在看来还是修一下好,起码清净!
插曲结束后,众人端起碗继续吃,好在在现在的天气下菜冷得不快,耽误一会儿不碍事。
站在外面的李婶扶着直不起的腰,疼得脸色发白,冷汗直冒,再看着里面其乐融融的场景,气得咬碎了牙。
她极爱探听村里各家私密事,还喜欢指手画脚。
因为瞅准了苏怀礼以后会有大出息,于是可劲儿讨好郑氏,见面吹捧奉承必不可少,打压欺辱苏秋儿家更是表达自己立场的好机会,因为这她也从中得到了不少好处。
昨天苏秋儿家在县里买了不少好东西,也是她今早告诉郑氏的。
要是郑氏将那些东西都要了去,她也可以从中分杯羹。
可这郑氏怎么半天都没有动静啊?
她不知道早上苏怀柔被骂跑的事情,只当郑氏还没动手。
不行,她得去敲打敲打。
她忍着剧痛,花了半个钟头带着虎子慢慢挪到了苏家。
还没进院,就听见里面对苏秋儿的谩骂不绝于耳:“阿奶,你是没看见那个苏秋儿!简直没良心,她不仅不给我东西,还将我赶了出来!”
“行了行了,”苏怀礼不满地呵斥自家妹妹:“你都念叨一早上了。人家都跟我们家断绝关系了,咋还打人家东西的主意?”
“此言差矣!”李婶赶紧走了进去,插嘴道:“百善孝为先,虽然断绝了关系,但血脉能割断吗?只要血缘在一天,她苏秋儿作为孙女,孝敬奶奶不是应该的吗?”
郑氏颇为同意地点了点头。
正值饭点,苏家大房三房都在,连一直在县里备考的苏怀礼都在家。
看着桌子上的咸菜稀饭窝窝头,对比起同村已经很不错了,毕竟苏二战死的抚恤金不低,够他们吃好几年了。
“唉,”李婶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世间哪有这样的道理?子孙吃香的喝辣的,却让老人喝稀饭咽咸菜!”
“啥意思?”郑氏神色严肃地放下筷。
接着李婶将刚刚的事添油加醋地讲了一遍,见到的那桌美食更是重中之重。
她讲得过于绘声绘色,听的人仿佛闻到了肉香看到了肉块,一个个直咽口水。
“妈,”吴氏率先开口:“这哪能行?我看我们是被苏秋儿人耍了,要不然怎么刚分家她们就吃得这么好?说不定是他们以前偷偷藏的我们家的!”
她当然清楚那母女几人一针一线都未曾得到,这样说只是为了找理由罢了!
果然郑氏一听,桌子拍得哐哐响,站起身就要走:“岂有此理!走!我就不信她能翻了天不成!”
眼见一群人气势汹汹地准备出门,苏怀礼思索一阵,只好不情不愿地跟上,眼中闪过一丝不耐烦。
这种做派可真是恶心。
算了,再忍几天就好。
“礼儿,你就别去了,”他娘扯了扯他的衣角:“你等下拿好东西回县里温书,不要打扰你备考。”
苏怀礼的教书先生住在县里,郑氏心疼他来来回回费劲,干脆凑钱在县里给他租了房,他只偶尔回家拿拿换洗衣物。
“好。”苏怀礼正好不想掺和,一口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