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金主动将事情揽过去,然而却又不发表意见,一切俱都听许玉安排,便是许玉想不到的,他也要问清楚。
谢绚在一旁看的直皱眉,赵嘉言却有思量,跟谢绚说:“恐怕李金以为表妹跟姓许的到底是父女,万一将来后悔,于他不利。”
不过许玉却毫无顾忌,压根不懂这三个男人的思量,跟李金定下计策:“把证据摆这些人面前,莫如直接让他们亲眼看见亲耳听见。”
“他不是喜欢做官吗?我要让人都知道他的真面目,再无人敢用他。”任何用他的人,或者帮助他的人,都得好好想想自己有没有那个命,能够承受住许世明的阴毒。
世上哪里有那么多人喜欢养毒蛇。
帮着许老太太做法事咒人的那俩尼姑没少干阴私事,李金的人很快就抓了她们几个把柄。
说来也巧,刘功曹的家眷这日去道观打醮,还是听了许世明的推荐,许世明本身是想着许家跟这道观相熟,在刘家人面前卖个好,却没想到直接被卖了。
许老太太本想亲自上阵应酬刘家人的,可是许世明还是很有几分自知之明,唯恐许老太太嘴里憋不出好话,将许玉骂了,那样的话刘家人岂不是要起疑心?
所以他让方姨娘亲自来照应。
方姨娘自然不敢拿大,对刘家处处恭敬着,刘家人的确也没将她当回事,甚至当着她的面说:“这家里没个女主子的确不像样。”
气得方姨娘银牙暗咬,却不敢坏了这门亲,她还指望依靠着刘家,等日后好给女儿找一门好亲事呢。
今日道观上的茶好,点心也好,几个女眷吃着喝着不免吃多了,彼此说着话去更衣。
方姨娘本想跟着的,但被人那样瞧着,似乎嘲笑她,她顿了顿脚步,没再去。
刘家出来的女眷之中正好有刘夫人的女儿,她已经出嫁,对于弟弟要娶个小门小户里丧母的长女十分不满,已经在刘夫人面前说了不少许家的坏话了,可刘夫人因为生辰八字的事对这门亲事十分看重,甚至要挟她:“你就是不喜欢,日后少跟她来往就是,我跟你说,只要你弟弟一日好好的,你就给我恭敬着对待你嫂子。”
刘大姑娘气得背地里不知道撕了几条帕子。
她吃吃喝喝的,跟着几个婶子伯娘出来,一路上还议论说:“这道观的风景不错,许家倒还是有几分眼力。”
然后就听见几声嬉笑。
两个尼姑打扮的人没注意这些人,从不远处的拐角说着话,捂着嘴笑得前仰后合。
刘大姑娘眼珠子转了转,跟其他人说道:“她们都说这尼姑道观阴私很多,那俩人那样子,不定在说什么,咱们去听听。”
其他人待要不去吧,刘大姑娘已经率先往前,这要是开口喊她,不免惊动了那边的尼姑,所以这些人只好都跟上。
两个尼姑提着花篮正在采摘菊花,她们一边采一边说话:“这许家也是厉害,看他们这排场,谁想到二十年前混的比我们还不如。如今又攀上了刘家,日后更是不得了了。”
“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们家发家全靠前头死了的太太,赵太太那可是富城远近闻名的会做生意,如今许家空耗着,否则怎么连良心都不顾了。那李大人好歹对他们家有提携之恩吧,上次为了让李大人丁忧,许老太太不是来我们这里做法事去咒李老太爷子了么?”
“可不是,也算佛祖开眼,没有让她得逞。”
“得逞什么得逞,那死老太婆抠抠搜搜,连钱都舍不得拿出来,还说她亲自拜才心诚,打量咱们不知道她那点小九九呢。”
“叫我说,他们家攀上谁家,谁家就要倒霉。说跟刘家结亲了,也不见送几两银子来,给刘家那哥儿祈福。”
“祈福?你别说笑了!叫我说,他们就巴不得刘家公子赶紧死了呢,大姑娘守个望门寡,不伤筋动骨的,还能叫刘家愧疚难安,这样的好处可比刘家公子半死不活的躺着好,这个女婿啊,恐怕许家人是巴不得早点死了呢。”
“对对对,叫你这么一说,我也想通了,要是活着嫁过去然后死了,岂不成了许家的错?难怪许家拖着不肯办事,原来是在等刘公子死啊。那改天得好好问问许老太太,看她这次到底舍不舍得拿钱出来。”
“许老太太不舍得,许大人肯定是舍得的。”
这俩尼姑一口一个死啊活啊的,说说笑笑,却把刘家人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尤其是刘大姑娘:“我去撕了他们的嘴!”
她声音太大,那说话的尼姑这才发现有人,两个人吓得不行,丢了篮子就跑了。
刘大姑娘一阵风似的往女眷休息的厅堂去,疾步如飞,方姨娘站累了,看见她眼前一亮,忙含笑走过来,结果被刘大姑娘毫不客气的推开:“你个蛇蝎女人,离我远一点!”
方姨娘下意识的就想露出个可怜的样子,可是才抬头,其他刘家的女眷也都进来了,有人大声招呼着刘夫人:“大嫂,这地方不能待了,我们马上走。”
刘夫人正被道观的师太奉承的通体舒畅,师太可不是方姨娘,人家是大有来头的,祖上也是大儒,后来家道中落,师太不想嫁人,这才出家,出家之后自由自在,博览群书,各地人物风情也是张口就来,而且奉承刘夫人都奉承的恰到好处。
所以刘夫人一见自家人跟见了鬼似的,在师太面前大呼小叫,便有些个不高兴,偏刘大姑娘压根不在乎什么湿太干太的。
“娘,许家太不是东西了,他们要咒大弟弟死了,好叫闺女守望门寡,这样刘家就要欠着许家更多!”
刘夫人最不能忍受的就是说儿子不好,无论哪方面都不行,一听这个顿时变了脸色:“你胡说什么!”
刘大姑娘喘着粗气:“我没胡说,婶子伯娘们也都听见了。”
她看向方姨娘和面前的师太,目露鄙夷:“就是在这个道观,许老太太亲自出门,咒过李家老太爷呢,可惜老太爷命硬,没被她咒死。这是这里的尼姑亲口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