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喜欢顾奕轩？
听到这个问题时，沈以汐神色稍顿，早已沉到深处的记忆倏然被勾了出来，第一次见到顾奕轩时的场景仿佛还历历在目。
昏暗热烈的环境里，周遭是此起彼伏的掌声和尖叫声，她弯腰鞠躬感谢观众，抬眸间，一双冷淡锐利的眼睛紧紧地吸引住了她。
那双透着寒意的眼睛如黑曜石般闪亮，只一瞬，便令她移不开眼。
那晚，掌声雷动，周围明明很吵闹，可她的心却在那一刻静了下来，呼吸停滞，血液凝固，男人英俊脸庞上嵌着的眼睛如同一个漩涡将她吸了进去。
以至于她甚至忘了做完谢幕动作便急急下场往观众席里男人的位置而去。
“有些人，一出现在那里就赢了……”
顾奕枫微愣，继而缓缓笑道，“你非要对我这么残忍吗？”
沈以汐眼神缥缈，听到顾奕枫的声音才回过神，她居然不自觉地就把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抱歉……”沈以汐有些歉意，随即重复道，“顾奕枫，不要喜欢我，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我很感激你的救命之恩，也一直将你当成朋友，我不想伤害你……”
“朋友？”
顾奕枫愣了愣，心底的某处似乎塌陷了一下，陌生的感觉蔓延开来，他无意识地轻声呢喃了一遍，“你把我当朋友……”
没有发现他的反常，沈以汐从椅子上站起身，“我该走了，再见。”
顾奕枫从口袋里将手机拿了出来，手机不经意间碰了一下，亮起的屏幕让他一下子清醒，通话还在进行。
“即使他伤害了你，你仍旧会选择站在他那边吗？”
沈以汐走了两步，便听到身后响起的声音，脚步微微顿了顿，“我会。”
一字一顿，铿锵有力，这次，她遵从自己内心的声音。
不可否认的是，即便她再生顾奕轩的气，在听到他身陷囹圄时，她还是不可抑制地担心他，想要帮助他。
爱他这件事，似乎早已刻入骨髓，成了本能。
直至沈以汐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顾奕枫才抬起手，将手机靠在耳边，“你听到了吧？我哥有多在意沈以汐你不是不知道，只要沈以汐心里有他，你觉得你能有几分胜算？”
电话那头停顿了几秒，随即一道清冷的女音响起，“说实话，我很欣赏沈以汐，如果可以，我不想伤害她。”
顾奕枫眼尾微扬，轻蔑地笑了声，“稀奇！程大小姐也有手软的时候？您不是向来神挡杀神，佛挡杀佛么？如今她挡了你的路，你再不出手……”
说到这，顾奕枫尾调微降，几乎是用气音说道，“你的人可就要到别人怀里去了……”
声音带了点威胁又带了点邪气。
他不得不承认，沈以汐确实有蛊惑人心的能力，别说程芷晗了，就连他也有一丝的动摇。
可惜……
顾奕枫盯着她忘记带走的矿泉水瓶许久，唇角勾起一个不屑的笑，随即手腕一动，将矿泉水扔进了一旁的垃圾桶，
全程没有丝毫的犹豫，他的成长经历告诉他，对敌人手软就是对自己残忍，所以他绝不可能因为沈以汐随口的一句将他当朋友的话，便放弃他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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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医院回去后，沈以汐在冰场上滑了一下午，直至日落西山，她才进了食堂。
不知道是碰巧还是刻意，最近她总能在食堂“偶遇”韩瑾，每当她把餐盘端到座位上，屁股刚一接触到冰冷的金属椅面时，对面便会出现一个银色餐盘。
再一抬头，韩瑾那张明晃晃的笑脸定会出现在她眼前。
今天当然也不例外。
“你晚上有空吗？”韩瑾嘴里含着饭，“看你最近心情不大好，我带你去个地方放松一下。”
沈以汐夹了片菜叶子送进嘴角，摇头“我今晚有事。”
这几天她想了很多，原本攥在顾溯手里的股份谁也不知道在哪里，她不能坐以待毙，她决定偷摸去老宅找找线索。
韩瑾垂下眼，有些失望，盯着她想说什么，却又放弃了，最终也只是低声道，“那……改天吧……”
等到夜幕完全降临，沈以汐才从体育馆内走出来，在路边拦了辆车便往老宅而去。
从车上下来，望着眼前熟悉的宅子，顾溯那张慈爱的脸又浮现在她眼前，心底一疼，眼泪差点又要掉下来。
宅子里已经空了，四周一片寂静，沈以汐摊开手掌在衣角处擦了擦不知何时渗出的汗，重重地吸了口气，而后抬步往老宅走去。
大门紧闭着，沈以汐试探着推了推门，没想到竟推开了，她站在原处，有些怔愣。
门竟然没锁，内心一时有些忐忑，不知道她是幸运还是不幸。
推开一丝缝隙后，沈以汐探头望了眼门内的场景，里头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清，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莫名有一丝惊慌。
人类大概天生就会对未知事物产生恐惧吧。
她咬住下唇，手抚上胸口，极力平复因恐惧而加速的心跳，打开手电筒，亮起的光令她心里恐惧缓和不少，她微微侧着身子从缝隙里挤进去。
她谨慎地先将左脚跨进去，顿了两秒确定没什么异样后才将抬起另一只脚进去，就在她的身子完全进入门内时，身后突然伸出一只大掌将她的嘴巴紧紧捂住。
沈以汐心尖猛然一颤，惊呼声被堵在嘴里，只能发出呜咽声。
完了……
她的双腿一下子就软了，心底原本残留的恐惧极速扩大，直至低沉沙哑的声音落在耳边，她悬到高空的心才狠狠落地。
“别怕，是我。”
男人说话时带出的气流轻轻拂过她的耳尖，黑暗中，人的感官被无限放大，沈以汐只觉得耳边一阵痒意，继而一股电流直往她身体里钻。
盖在她嘴上的大掌在此刻撤开，沈以汐转头，手电筒微弱的光线映出男人线条凌厉的脸庞，漆黑如墨的眼睛正认真地盯着她。
“顾奕轩？”
沈以汐身子微微战栗，轻声喊出了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