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说的在理,”大雪一时之间并不知道该怎样去回答自家殿下对于自己提出的这个问题,便只好半是抗拒半是顺从地接下了这一碗糖水,“属下确实是应当前去尝试一番。”
而后,等大雪端起碗来吃下第一口后,把本来充满着抗拒和警惕的眼神瞬间亮了起来,猛地转过头去,眼神晶亮地凝视着自己面前依旧微笑着的主子,“殿下,它真的……”
“很好吃,对吧?”
秦明昭很是确信,大雪之所以不爱吃甜的,只是因为此前很少接触甜的而已。毕竟在那种地方,活下来都很是艰难,更何况,是去品尝一小块糖块呢?
苦难的日子虽说有时只是一时,但有些却永远地留在了人的心中,成为了他们永久不可磨灭的记忆。她想,大雪应当就是这样的人吧?
毕竟直到现在,秦明昭也不曾发现,她的女官有在餐桌上或者私下碰过清汤炖羊肉。
念及此,秦明昭望着那对糖水还有些跃跃欲试和极具渴望的大雪,不由得伸出手来,将自己的糖水推到了她面前,在在她开口询问前便寻找好了借口。
“孤等下吃馄饨便好,”她哄人的谎言还是一如既往地蹩脚,但她还是要将这个蹩脚的谎言说下去,“孤近些时日来的胃口一直不是很好,所以,这糖水还是你吃了吧。”
“谢殿下。”
大雪似乎并没有理会这个听上去语气很是别扭的谎言,而是顺从地接过了那碗糖水,欢快地吃了起来。
秦明昭第一次瞧见这般类似于小松鼠一般的下属,不由得偷偷乐了起来,“噗。”但为了身为主人的威严,很快她便压下了这一抹笑意,看向了端着热气腾腾馄饨走向他们的老人。
“客官您慢些,”老人见秦明昭就要伸手过来端碗,连忙吓得躲开了她的手,“别烫了您的手,这可是刚出锅的馄饨。”说着,便将碗小心翼翼地放在了三人面前。
“馄饨好咯,请您慢用!”
等老人走开后,秦明昭才拿起没用过的筷子,轻轻在三个人碗里以此沾过汤汁,滴在了自己右手的尾戒上,观察着戒指颜色的变化。确认没事后,她才将面前的碗推给了两人。
这下,三人才开始放心地大快朵颐了起来,很快便将冒着热气腾腾的馄饨吃下了肚。在吃过饭后,秦明昭并没有叫来老人询问价格,而是直接用碗将一锭十两的银子扣在了桌上。
“走吧,该去会会他们了。”
随后,三人站起身来,施施然地离开了馄饨摊子,朝着更为人迹罕至的弄堂里走去,右手都不约而同地微微抬起,以备片刻后的不时之需。
果不其然,就在秦明昭他们离开馄饨摊子后不久,一些不易被常人觉察的黑影猛地掠过街道处的屋檐上,朝着他们离开的地方狂奔而去。
“……这大白天的,咋还能见到鬼呢?”
正在煮馄饨的老人感到脑后一阵寒凉后,不经意间抬眼一瞧,便看见了那从自己眼前倏然划过的黑影,不由得摸着脑袋,疑惑地问道。
“哎呀管他呢,这辉月城白日见鬼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有时候啊,这人性的贪婪,可比那阎罗地狱中的十方恶鬼,还要可怖上万倍哦……”
因得怕伤及无辜之人,秦明昭只好带着大雪喝秋分来到了一处人迹罕至的弄堂。等走到了一处绝路后,秦明昭才回过神来,冰冷地注视着那些身着黑衣,且一直跟在自己身后的牛皮糖。
“锵啷!”
秦明昭并没有多言,只是沉默地看着在自己面前缓缓拔出、在阳光下闪着寒光的武器,皱着眉观察了一番后,轻轻嗤笑一声,“孤还以为她能有什么能耐。”
这一声虽然轻如鸿毛,但对于这个寂静得连一根针落下的声音都能被放大数十倍的场合来讲,无疑是一枚具有着绝大威力的炸弹,炸得在场的众人纷纷将目光聚焦在了她的身上。
“看来,您已然猜到了我们的来意,”为首的人优雅一笑,看向秦明昭的眼神中,却是绝对的冰冷,“正不愧是那个女人向我们形容的东凌国帝姬啊。不同于寻常女子的冷静,还真是让人倾佩。”
“……东凌国帝姬?”听到这般这般对于自己的描述,秦明昭只是微微挑着眉,“听着这般形容,你们……应当不是东凌国人吧?”
“殿下聪明,”为首的人拦下了身边想要替自己开口的人,依旧是优雅万分地回答着秦明昭的问题,“只可惜,我们的回答,也仅限于此了,接下来,便应当是我们送您归西的时刻。”
说着,他们便纷纷举起了手中的武器,朝着秦明昭三人摆出了攻击的态势。而在这一刻,大雪和秋分也猛地亮出了自己的佩刀结长鞭,同那些来者不善的人一同对峙着。
原本存在在两方之间的火药,被瞬间点燃,爆发出了强有力的敌对气息。场面一度变得很是焦灼,甚至是已然充满了剑拔弩张的气息。
“哦?”
秦明昭甚是不在乎地轻哼了一声,反问道:“阁下就这般确定,孤的这条性命,今日就真的能折在你的手上?那您,也未免太过于……”
“锵!”
“唰!”
“当啷!”
“钉!”
“哧!嘭!”
两柄武器交错的瞬间,鲜艳的血红色猛地喷溅而出,沾染上了秦明昭白净光洁的下颌,溅在了她的衣襟之上,为她整个人都平添了一份令人不敢睁眼对视的威严和杀意。
这一幕,就连一直注意注视着秦明昭的为首黑衣人,都惊得下意识变得膛目结舌了起来,愣愣盯着自己面前这个三招五步之内解决敌人的女孩。
“你这是……你不是东凌国帝姬,你究竟是何方……”
“这就是你们的不对了,”为首之人质疑间,秦明昭手起刀落,配合着身后的白雪,又成功拿下了一个人的脑袋,“你们赏金者在动手前,就不能自己先将所有的查清楚?
“呵,一个被养在深宫大院几十年的女人,你又指望她能知晓一些何等有用的信息?”秦明昭满不在乎地抹去了自己连山被沾染的血迹,啼笑皆非地反问道。
“指望着她给你们的情报,就想来取走孤的性命?”
秦明昭随手甩了甩手腕,将青魅在自己的手中挽出一个花后,狠戾地刺进了身后准备偷袭那人的喉咙间,“那还真是,痴心妄想得令人心生可怜啊……”
“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