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给自己没事找事,”秦明炸不耐烦地啧了一声,甩了他一个白眼,随后拿起身旁放着的青魅,“哥哥,我出去走走,顺便去瞧瞧这城中可还有能用得上的消息。”
因得顾寒渊一大早便被派去了残楼处理新得来的消息文书,再加上夏至和寒露等人也被派了出去,所以独孤邺便自告奋勇地提出了想要陪同秦明昭一起去调查的请求。
但很快,便被秦明昭一口回绝了。
“无妨,孤自己应付得来,”秦明昭摆摆手拒绝了独孤邺的跟随,带上了以往不怎么喜欢说话的大雪和存在感较为低的秋分,“你还是留在这里,同哥哥他们一起商讨一下接下里的日程为好。
“毕竟接下来的路途中,你和几位将军将会成为较为重要的角色。所以,此番商议你绝不可缺席。”秦明昭虽说心中已然布满烦躁,但却依旧认真地同独孤邺解释着其中的缘由。
“……是,谨遵殿下旨令。”
虽说不能陪着自己心爱之人令独孤邺感到万分失落,但一想到今后的路途中自己所承担的责任,心中那几分失落便在瞬间,被一种无法言说的责任感彻底取代。
就这样远远地守护着自己心爱却不敢言明爱意之人,貌似也是一种不错的选择。
此时的辉月城正值初夏晌午,因得距离北境边关不似同金海关那般接近,但也因此获得了几分别的城池不曾拥有过的初夏清凉。所以,即使是现如今身着春装走在街上,秦明昭也不觉闷热。
“总感觉近些时日夏季那边沉寂了许多,”走在街上,秦明昭状似漫无目的地挑选着街上小摊小贩面前的商品,但实际上却是在用只有大雪能听得懂得安息语同她谈论着,“你怎么看?”
“属下可不信他们能彻底歇了那些肮脏的心思,”大雪和小雪身上有着一半安息血统,所以对于安息语这种语言,简直就是手到擒来的熟悉,“所以,属下猜测,他们定有什么后招,在等候着殿下。”
“那依你之见,是应该防备秦明海,还是夏音莲,抑或是夏博明?”
“属下认为,应当是夏贵妃,毕竟这三人中,只有她在世人面前算得上是深居简出,甚少被世人深知,但从此前的消息来看,这位夏贵妃的手中……似乎掌握着不少东西。”
“夏音莲吗……”秦明昭冷笑一声,眼底满是冷漠,“要说这夏家三兄妹中,最会机关算尽、阳奉阴违的,就数这位常年居住在莲华宫内的夏贵妃了。
“虽说此前澜影他们传来的消息证实了,此前那场大火的背后主使只有夏博源一人,但孤总觉着,这夏音莲也应当在其中起到了什么推波助澜的作用。
“不过不必着急,夏音莲是个耐不下性子的人,所以,在近期她一定会再次做出反应,以此来试探,自己得到的消息,是否真的属实。”
“殿下的意思是指……”
“夏音莲不是不相信孤依旧安稳无恙的活在这世间么?那好,就将这个探查的机会给她,看看她究竟想要做什么。”
“可是您……千金之子,坐不垂堂。”
“放心好了,要说谁现如今最不希望孤身亡于辉月城,”秦明昭颇为自信地微笑着看向身旁的大雪,眼神中满是令她眼晕的眩光,“就是他们夏家。毕竟若是孤死了,他们就是最大的嫌疑人了。
“就算将来他们能用各种手段隐瞒下一切,可就算他们再怎么神通广大,又哪里比得过孤身边那位六朝国师,和那位九五至尊呢?”
是啊,就算夏家再怎么猖狂,也不顾是陛下暂时允许的秋季后的蚂蚱而已,蹦跶不了多久了。所以,以殿下自身的实力来看,就算夏家最终要鱼死网破一把,也不一定能为自己换来一线生机。
倒不如先诱敌深入,抓住他们致命的把柄,最后将他们彻底一网打尽,让他们失去翻身的资格,永生不得再崛起。
虽说这样以身犯险不值得提倡,但……大雪看着前方那像是耀阳一般的帝姬殿下,心中也跟着莫名自信了起来。若是那些杂碎当真敢将手伸来,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晌午过后,街市上逐渐热闹了起来。
此刻正在街上闲逛的秦明昭并不觉得,在这山高皇帝远的辉月城,能有完全将自己认出来的人,所以她也就没有选择将被强行放在身上的面具戴在脸上。
“殿下,要不您……”
大雪总觉着有人在暗中跟着他们一般,而且他们这些人身上,还夹杂着一种来者极其不善的气息。心中隐隐有些不安的大雪不得不快步上前,小声地提醒着秦明昭。
“无妨,”秦明昭有些意外,但总体情况还是处于意料之内的,所以也并不怎得担心,“虽说孤并没料到他们会来的这般迅速,但若是仔细算算时间,也该差不多了。”
毕竟客栈失火那件事距离现今已然过去了将近小半个月,就算再迟钝的人,也该有所动静了,更何况是从来不屑于等候什么最佳时机的夏音莲呢?
念及着一会在街上打起来会伤到无辜的百姓,甚至是方才才从她脚边跑过的孩子。所以秦明昭转念一想,便带着大雪和秋分晃晃悠悠地、状似无意地走向了愈发偏僻的地方。
“来三碗小馄饨,再来三碗……两碗糖水,”秋分刚想说要三碗糖水,但后来猛然想起大雪护卫似乎不怎么喜欢这些甜腻腻的东西,便少要了一碗糖水,“要甜啊。”
“秋分,多加一碗,糖少许便是。”
“是。老板,再加一碗糖水,糖少许!”
“好嘞!”搭着白毛巾的老人连忙迈着有些蹒跚但依旧健硕的脚步赶了过来,将三个盛满糖水的碗稳稳当当地放在了三人面前,“三位客官请!馄饨还在锅中煮着,还请您稍等片刻。”
“有劳了,”秦明昭轻轻朝着老人点了点头,表示谢意,“多谢招待。”
老人笑嘻嘻地摆了摆手,“不麻烦不麻烦,您稍等,马上就好啊!”说着,便又迈着自己特有的步伐离开了桌旁,去一旁的灶台忙活去了。
“殿下,属下不喜喝那些甜腻的东西,”等老人走后,大雪才哭笑不得地看向自己面前风轻云淡的主上,“您也知晓,属下……”
“尝一尝也未尝不可,”秦明昭轻笑着打断了大雪的自我辩解,
“不去勇敢尝试,怎知晓这样的物什,是否是自己所喜欢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