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让他们二位无限地怀疑自己的别有用心,倒不如提前将自己的目的刨析开来,展示给他们,真心换真心。虽说这样的办法冒进了些,但却快速有效。
“……正如国师所说,”秦明昭在听到如此直白的目的和狠戾发誓后,有些发愣,但还是在下一刻回过神来,回应着安修锦这般近乎将自己刨开的行为,“你这个人,还真是让人捉摸不透啊。”
“行了,”安修锦还想同秦明昭说些什么之时,却被顾寒渊猛地揽入怀中,脸色有些阴沉地道,“你的条件,本尊和阿昭应允了。至于你脱离之后要做何事,想做何事,便不归本尊管辖了。
“但本尊还是要提醒你一句,”顾寒渊抱紧了怀中的人,转身便要离开,“法网恢恢,疏而不漏。若是你做了错事,就算是逃到了天涯海角,本尊也要将你亲手处决,以绝后患。”
“草民心中明白,多谢国师、殿下成全草民。祝二位此行不虚,平安回归。”
顾寒渊却连个眼神都懒得再施舍给他,随后便抱着秦明昭飞速地离开了城主府,前往下一个目的地——知府府邸而去了。
等二人彻底消失不见后,方才悄无声息消失在暗处的护卫再次现了身,手中还提着一个装着什么东西的麻袋,“公子,人在这了。”
“所有的东西都处理好了?”
“是,已然让管家验过了,是暴毙而亡的。”
“行,那便送他去该去的地方吧,”此时的安修锦,眼中已然没有了面对秦明昭和顾寒渊之时的不卑不亢,反倒是充满了不尽的阴骘,“一个谎,自然需要千百种手段,将它彻底变成真的。
“动作干净些,别让安修林那边觉察到。这是目前为止,我能为殿下做到的唯一一件事了。”
“是,公子。”
护卫走后,安修锦见地上还在搜寻着什么的小黑猫,着急地冲着某处喵喵叫,便暗自嗤笑一声,将它揪起来,抱在了怀中,安抚似地揉着后脖颈,“人都走了,你在这寻个嘚劲儿啊,傻猫儿。”
“哈!”
两脚兽你嘲笑我!
“行行行,你是大爷你是大爷……嘶!我的脸!”
一人一猫再次打成一团,谁也不肯饶过谁。一时间,也不知晓究竟是猫毛在乱飞,还是人的发丝在飞扬。
翌日,在朝阳堪堪升起的那一刹那,整个连山城便陷入了一种莫名的状况。虽这对于老百姓的生活来说,和平时并没有太大的差别。城内的三百六十行照样出摊摆点,营业生活。
可若说另外一些地方和往日并没有什么区别,那可就真的大错特错了。
首先发生巨变的地方,便是以往处在城中中心地位的城主府。因得城主莫名暴毙,所以城主府在一夜之间,便成为了一片缟素。府内的人们纷纷披起了麻戴起了孝,哭声也逐渐连天响了起来。
虽说百姓们表面上不会表现些什么,但背地里却都是暗中叫好,甚至是私下开始放鞭炮庆祝。毕竟作为长期压榨他们的恶人,安洪庆的死亡,对于他们而言,也只是死有余辜而已。
至于接下来变化的,便是连山城中各大豪商乡绅了。
那些以往骑在百姓头上作威作福、耀武扬威的,在一夜之间,散尽了家财;那些强抢民女、做过伤天害理之事的,全都被压到了菜市口,等候问斩。
至于剩下那些平日里坑蒙拐骗的奸商,则是被勒令关停了商铺,还被迫上缴了八成的家产,从此后,便是彻底失去了引以为傲的资本。
要说这连山城中变化最大的地方,便是这座城中,所有的秦楼楚馆了。不止这些,甚至是南风馆和赌坊,都发生了不小的地震。
秦楼楚馆和南风馆中那些被迫成为风尘之人的女子和男子,皆是无偿地放还了他们的卖身契,甚至还在他们离开的时候,被迫搭进去一大笔赔偿费。
更有甚者,则是被直接勒令停止了日后所有的营业。
至于连山城内赌坊的下场,那可要比秦楼楚馆惨多了。不仅所有的赌坊被下令停业整改,还有相当一部分的赌坊被彻底关了门,甚至是查抄了门内的所有财产,分发给了那些被迫流离失所的人们。
就目前来看,整座连山城,总归是恢复了一些往日的活力。至于这座城池日后怎得恢复,怎得发展,那就要看那位即将到任的新城主,日后会怎得管理了。
至于这连山城中另外一位“地头蛇”,此时的他,正恶狠狠地冲着将他关进地牢中的男人,破口大骂着什么。上至祖宗十八代,下至曾孙玄孙,都被他亲自问候了一遍。
“……他还没骂够啊,”秦明昭翘着二郎腿坐在地牢外的台阶上,一边翻阅着手中的供词,一边无奈地同身旁的人吐槽着,“他这都骂了近两个时辰了,他还嫌不够啊。”
“毕竟是文人出身,全身上下最为利索痛快的,也就只有那张嘴了,”秦明岚挑着眉回答着秦明昭这一个疑问,“虽说我也不是很明白,他为何要违背秦明海的意思,亲手处决安洪庆。
“但就目前来看,这家伙的良心,可比那些被你送上铡刀上的,可强多了。虽说他的身份并不怎得讨人喜欢,但他这一作为,我倒是有些喜欢了。”
“怎得说?”
“他亲手手刃了一个叛徒,”秦明岚将自己手中的那份供词亲手交到了秦明昭手上,“你看看便知。虽说安洪庆表面上还是我东凌国的臣子,但实际上,早在七年前,他便成为了北霖国的细作。
“这些年间,小动作一直不断。而且,他还靠着这个赚到了不少,虽说现如今韩麟他们还在带人清点那些钱财的数目,但可以肯定的是,这些年他传递给北霖国的情报,只多不少。”
“毕竟是掉进钱眼之中的人,你又指望他又能少说多少?”秦明昭嗤笑着,放下了手中的供词,随手便点燃了一杆竹叶烟,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慢条斯理地抽了起来。
“也是,”秦明岚先是一愣,继而啼笑皆非了起来,“话说,吴侯勇身边还有个护卫,你打算怎得处理?看此前他同玄鸦的交手来看,他的武功,只高不低。
“听虹炼说,此人以前曾是镖局的总把头,因得在被人毁容陷害、落入低谷之时,为吴侯勇所救,所以才决定死心塌地跟在他身边做事。但总得来看,手上还算是干净得多。阿昭,你看……”
“你想留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