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压低着声音暗骂着先前将工具别断两次的细作,“当真是辜负殿下的期望!若是我们今夜都折在了这里,那便皆是你的过错!废物一个还偏要跟出来!呸!”
他一边将声音压到最低骂骂咧咧着,一边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去,半是试探半是心虚地轻轻推搡着面前的门扉,“吱呀。”
细微的一声虽说并不是很大,但却足以令在场的几人瞬间将心提到了嗓子眼,瞬间停下手中的动作,四处张望着,生怕有人在听见这一声后,发现他们几人的行踪。
几人提心吊胆地等了片刻后,发现这里并没有人注意到他们,便又催促着那个站在门前的人继续开门。那人见没有人来巡查,胆子瞬间大了不少,虽说动作还是小心翼翼,但却比之前大胆了不少。
“吱呀。”
伴随着木门的一阵绵长的呻吟,房间的门扉终于被他们推开了可容纳一人通过的缝隙。几人对望一眼后,便立即依照次序进去了三人,两人守在了门前,一人守在了楼梯间。
而进门的三人却并没有注意到,就在他们进门的那一刹那,守在房间内的某样东西像是被突然摁开了开关一般,猛然间清醒了过来。随后,他便踱着优雅轻巧的步子,来到了那三人身后。
再说这三人,当他们彻底踏进房间之时,一股直冲天灵盖的药味顿时朝他们三人猛然扑来,这使得他们在短时间内瞬间失去了对于周围状况的感知,不由得晕头转向了起来。
“我天!这药味这么浓,就算是小病之人,也该被药喝死了吧!”
“到底是皇室里的子嗣,若是在这里出现半点差错,他们这一城的性命都得交代给阎王爷!就算是用千年人参万年雪莲,那也得给人家吊着一口气啊!”
“好死不如赖活着。行了行了,赶紧看,看完便走,若是让珏王等急了,咱们也得脑袋落地!”
“也是,走走走……”
几人短暂地停歇后,又开始朝着床榻处慢慢走去。
而此刻,见他们又有了动静,此前猛地藏进阴影中的东西,又冒出了身形,不紧不慢地跟在了几人身后,伺机而动。
鬼鬼祟祟的几人因得始终在心中存在一种警惕,所以也不敢制造出太大的动静,就连怀中揣着的烛火和火折子,他们也不敢拿出来用于短暂的照明。
毕竟谁也不知晓,他们在点燃烛火后,是否会为自己招来杀身之祸。
好容易三人摸索在床榻边,准备掀开帘子后,再用烛火照明查看情况。然而,现实却是,还没等三人动手掀开帘子,背后却猛地传来一阵猛兽的低吼声。
“什……唔!”
站在最后面的那人还没弄清楚这声音究竟是从何而来时,一股带着腥风的力道却猛将他狠狠扑倒在了床脚。
“嘭!”
紧接着,那人便一头撞在床脚,瞬间晕死了过去。其他两人还没来得及反应到底发生了何事之时,也被同样强度的一阵力道猛地扑倒,狠狠地撞向了身旁的床榻,眼前一盒,也晕死了过去。
“吼呜吼呜吼……”
我打到兔子了!要藏起来给阿娘!
洛白心情大好地轻轻吼了一声,随后将面前被撞晕的“几只兔子“堆放在了一起,随后又咬过床榻上的棉被,将那几人盖了起来。
随后,洛白又迈着自己没有任何声响的猫步,踱步来到了门前,准备捕猎剩下的三只“兔子”。
而另一边……
“我滴亲娘啊……”
“这、这、这究竟是何方神圣弄出来的?难不成……它只是幻象?”
“幻象个嘚啊!若此为幻象,这些东西怎得还能伤人!”
另一伙想来打探真实情况的细作,则是被顾寒渊操纵的纸傀儡大军彻底堵死在了走廊中。此刻的他们,正在面容惊恐地同那些纸傀儡大眼瞪着小眼,时不时地防备着突然发动攻击的纸傀儡。
虽说他们此刻很想高声尖叫,来发泄自己内心的恐惧和不安,但很显然,这里并不是适合让他们此时宣泄自己内心惶恐不安的好地点。
“这种东西到底怎么处理!”
其中一个细作神情惊恐,但却又不得呆在原地,时刻保持着警惕,生怕这些似人非人的鬼东西突然冲出来,给自己来上一记断魂刀。
“谁又知晓,这究竟是何等的妖孽!”为首的细作下意识吞了吞唾沫,来掩饰自己此时面上的惶恐,“那死老头又没告诉我,杀个人还需要面对这么邪门的玩意!”
“那我们究竟要怎么办?”
另一个细作看着不断向他们两面夹击而来的纸傀儡,整颗心早已提到了嗓子眼,手中虽然握着自己惯用的长刀,但却依旧是无从下手。
毕竟眼前的这些怪物,就算他们真的将它们的心口洞穿,甚至是将它们的脑袋砍下来,它们也依旧能行动自如,甚至是不需要眼睛观察都能准确地寻找到他们的位置。
就像是……那话本子中所描述的,那些不死不休的怪物一般!
“兄弟们,若是我们有幸从这里活着出去,一定要告诫身边的弟兄,就算天都城内那老头和他家里人出再高的价钱,也一定不能再接他们发布的任务!”
首领咬牙切齿地吩咐着,随后,便率先握紧手中的刀冲了出去,狠狠砍向了向他们渐渐逼近的纸傀儡,“去死吧你们这些怪物!!”
“杀啊!杀了这些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
“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不管了,冲啊!!!”
……
“咔!”
“嚓!”
“嘭!”
“咚!”
……
然而,首领带着身后的弟兄们冲上前去没多久,便全部被像是破布袋一般,狠狠甩到了两侧的墙壁上,发出一阵又一阵地剧烈闷响。
这声音听得走廊两侧房间内的那几人是既心疼又好笑,心疼的是自家主子的家产就这么被沾染上了脏东西,好笑的是这闷响声,当真像极了天都城内有家面馆师傅的甩面声。
“噗……”
夏至几乎是全程憋着笑听到现在的,而一旁的清明则直接栽倒在他的怀中,闷声闷气地笑个不停;寒露则是一边憋着笑,一边将谷雨藏在自己衣服下,感受着胸腔上那有节奏地震动声。
至于立秋,那早就已经笑趴在了被窝里,一面大笑着,一面又要伸出手去拍打坐在自己身旁捂着嘴止笑的惊蛰,其余人等也在这时彻底笑成了一团,但到底还是顾及着外面的境况,都不敢太过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