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告诉你!就是你想的那样!你不满意,我可以去找陛下,求陛下解除你我婚姻,我不碍你眼,你也别妨碍我许配人家!”
她在心里一遍遍告诉自己,就是谢俶说的那样!就是他坏了她的姻缘!谢俶一句话都没说错,她不委屈!
可即便在心里一遍遍的暗示自己,眼泪还是跟掉了线的珠子一样,落个不停。
她本以为谢俶会被她气的发疯,甚至会动手,毕竟任哪个男人涵养再高,听到未婚妻承认心里有人,恐怕都不会舒服。
谢俶虽然性子冷淡,不喜欢计较,但是这不代表他脾气好,若是真惹到他了,让人生不如死的例子也不止一两件,折磨人的法子层出不穷。
岂料,宋撷玉并没有等到谢俶的怒斥,反而头顶上传来一声无奈轻笑。
“你这么要强的性子,平日里牙尖嘴利的,今儿怎么吵个架,还能先把自己给气哭了?”
宋撷玉转头,不想让他给自己擦泪,深觉自己实在是不争气,有什么好哭的,明明是她吵赢了!明明是她占了上风!
好了,现在一哭,搞得好像是她低头示弱了一般!丢人!太丢人!丢人死了!
反正已经丢脸丢到外祖母家,宋撷玉一把夺过谢俶的帕子,擦着脸上的眼泪,恶狠狠的开口:“要你管!你管得着吗?”
看她终于不再装那副老成持重的模样,谢俶那股子郁气也散了,他对她,还真生不出气来。
“浦俊成那容貌,确实够不上一见钟情的资格,全京城,恐怕能让长乐你一见钟情的,只有我了。”
宋撷玉呸了他一声:“谁对你一见钟情?我就算对猫儿狗儿一见钟情,也不会对你一见钟情!”
今天实在是被气的狠了,宋撷玉不想再看见他,矮身行了一礼就要走,可她往左走,谢俶就在左边拦住,她往右走,谢俶就在右边拦住,直把她拦的火气上来。
“雍王殿下,您是还有什么吩咐吗?等长乐反思出自己错在哪了,再来与你说话吧!”
她这话说的又冷又硬,全然一副无情模样,谢俶怎么可能会放人?这丫头心可狠着,他要是今天把人给放走了,她恐怕还真有本事把这桩御赐的婚事给搞黄了!
“本王已经帮你反思完了,用不着你费力气。”
宋撷玉还是冷着脸,嘴角的笑没有半分暖意:“哦?那还请雍王殿下赐教,长乐究竟哪里做的不对。”
她倒是要听听,他能说出她的几点罪过,对她究竟有多少不满!
杨瑾在旁边已经开始装鹌鹑了,本来看雍王模样,还以为王爷终于要站起来了,真打算给长乐郡主一点厉害瞧瞧。
他还着实担心了好一阵子,毕竟就长乐郡主那小身板,哪里遭得住雍王的力道?要是真伤着了,恐怕王爷还得找他的麻烦,怪他这个贴身侍卫没有拦住他。
可是现下,他是终于醒悟了,自家王爷在长乐郡主面前,那腿膝盖往下跟被锯了没差别,这辈子恐怕都站不起来了……
“你没有不对,唯一错的就是不该信了我,中了我的圈套,如今你嫁我是铁板钉钉,绝无悔改的机会了!”
宋撷玉气他竟然能如此厚颜无耻,冷笑一声:“谁说铁板钉钉?我告诉你,哪怕是覆水,我也得给它收了!”
“别以为我就真的被你套牢了!”
她说完,一甩他的手就要走,整个人从来就没这么生气过。
只是还没走开一步,人就被谢俶一把扯了回去,整个人顺着他的力道,摔进了他怀里。
刚开始挣扎,耳边突然传来谢俶低低的声音:“好了,我错了。”
宋撷玉愣住,谢俶在跟她认错?她没听错吧?
不止宋撷玉不敢置信,连一旁的杨瑾都恨不得把自己给弄聋了,他听见了什么?雍王殿下居然会道歉?
简直活久见!
他作为在场唯一一个见证人,真的不会被日后反应过来恼羞成怒的王爷给灭口吗?
看人不动了,谢俶这才将人抱的更紧了些,初开口时难,可话一旦出了口,再往后说就容易了。
“刚刚你替那浦俊成反驳我,我也只是气着了,那浦俊成没安好心,你当真看不出来?”
宋撷玉听他这么推心置腹,跟平时完全不像是一个模样,一时心里也软了下来,任由他抱着,呐呐解释。
“我又不是真的一窍不通……他或许是对我有意,但是我已经许配给了你,陛下亲自下的旨,谁人不知?”
“得饶人且饶人,我不想多生事端。”
听出她话里已经没有了刚才那般决绝,谢俶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总算是把人给哄回来了,以后可不能再轻易把人给惹生气了,不然,恐怕他有几条命都不够哄她的。
余光瞥见地上掉出来一个荷包,谢俶放开她,捡了起来。
看这手艺和荷包掉落的位置,谢俶脸色和缓下来:“送与我的?”
宋撷玉举着手要去抢:“谁说是要送你的?少自作多情!”
有了刚刚的事,这荷包就算是打算绣给他的,如今也不打算给他了!
美得他,刚刚惹她哭的这么丢脸,如今还想要她的荷包?呵!想都别想!
谢俶比宋撷玉高了许多,见她扑过来抢,手顺势举高了一些,笑着开口:“若不是送我的,这荷包上为什么绣了个俶字?”
宋撷玉一时哑口无言:“这……这不是我绣的……”
谢俶嘴角弧度更大,一双狭长的凤眼看着她,里头的笑意明显极了,故意逗她:“若不是长乐绣的,那这荷包就是别人的,别人的东西,我捡了,长乐你怎么能来抢?”
“虽然我们二人关系不比寻常不分你我,可玉儿却也不能如此霸道。”
最后一句话,他说的低哑,莫名的撩人心炫,叫宋撷玉心口烫了一下,眼神下意识闪躲,红了耳廓。
他不是一向叫她长乐?做什么突然改口叫她玉儿?这人……当真真是好不知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