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完李陆冬那边的事,宋撷玉回了落梅轩,玉娴手里抱着一只信鸽回来,一瞬间,宋撷玉几乎不敢拆信鸽带回来的信纸。
杨瑾几乎从不离开谢俶身边,此事十有八九估计应该是坏消息。
定了定神,宋撷玉接过玉娴递过来的信纸,摊开看了看,是说雍王并没回京,询问是不是出了意外。
宋撷玉握着信纸,凝神想了想,随后招呼玉娴拿了纸笔,写了一封回信。
玉娴在旁边侯着,久久没有看到宋撷玉下一步动作,不由得出声提醒她:“郡主?”
要是雍王真出了事,那这信自然要迅速给雍王府,好让雍王府去救人。
宋撷玉一张白玉般的小脸被暖黄色的烛光照着,明暗交替,更是艳丽的惊心动魄。
玉娴眼睁睁看着宋撷玉将写好的纸条放在烛火上方烧了,火舌哧啦一下舔上纸条,将那张小小的纸条烧的只剩下黑色灰烬。
“郡主!仔细伤了手!”玉娴惊了一下,连忙上前用帕子仔仔细细将宋撷玉的手擦干净,眼里满是惊疑,显然没明白宋撷玉的用意。
“这信纸是雍王府何人所写?为何没有落章?”
玉娴往桌上雍王府传回来的信纸上一看,确实没有落名款,当即脸色也难看了几分。
“或许是忘了也不一定。”玉娴试探性的猜测。
宋撷玉轻拈了那张信纸,看着上面从未见过的字迹,一双好看的桃花目在光下泛着盈盈水光,良久才平静下来,将信纸丢开:“把这信纸收好,京城那边,暂时不理会。”
玉娴听话的将信纸拿了下去妥善藏好,正在这时,被派出去的玉淑回来,脸色急匆匆的,待看到没外人,这才行了一礼:“郡主,奴婢带人到处看了一遍,并没有看到雍王殿下,但是一路上有发现争斗的痕迹。”
宋撷玉狠狠的一拍桌子,居然有人胆大包天谋害谢俶,只是谢俶临时来庄子这边并没有任何征兆,这幕后之人究竟是怎么有这通天本事谋划的?
想来想去,宋撷玉将重点放在了杜锦身上,谢俶来庄子是临时起意,要是为了谢俶,幕后之人根本不可能这么及时的来堵人,唯一的可能性就是,这群害谢俶的人,跟之前刺杀杜锦的人,恐怕是一伙的!
将就着玉娴先前拿来的纸笔,宋撷玉重新写了一封信:“找个可靠机灵的,把我这信送到淮阴王府,亲自交给父亲。”
玉淑接过信,不敢耽搁,连忙快步出了门。
她这边心急如焚,谢俶带着杜锦埋伏在破庙好半天,久久没等到想要等的人过来,不由得有了几分心焦。
杜锦蹲在谢俶旁边,并不做多余的动作,因为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他几乎有些站不住,额头有大颗大颗的汗冒出。
谢俶皱眉看了他一眼,目露沉思,随后抱着杜锦一个轻跃上了树,借着茂密的树叶遮挡,不仔细看,并不会察觉到任何不对。
杜锦也松了口气,虽然这树干凹凸不平,但比蹲着还是好了百倍。
就在谢俶等不及要另找别的办法时,远处终于传来马蹄声和车轮转动的嘎吱声。
杜锦眼睛一下亮了起来,看向谢俶,他机灵,又善于察言观色,自然猜出冰块脸大叔在等人,而等的这人能改变他们现在的处境。
相比较杜锦的喜形于色,谢俶要更加沉稳,伸手对杜锦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拨开树叶朝声音发源地看了过去。
等看到熟悉的标志,这才松了口气,带着杜锦一个跳跃下了树,挡在了马车的必经之路。
“什么人?”护卫马车的侍卫最先发觉谢俶,当即戒备的拔刀呵斥。
因为有人挡路,马车突兀的停了下来,坐在马车里闭目养神的谢央皱了皱眉睁开了眼,掀开马车的帘子。
等看到远处站着的高大身影时,瞳孔一缩,连忙下了马车面上挂起笑意道::“王叔为何一人在此?”
谢央目光在谢俶牵着的孩子身上一扫而过,随后漫不经心移开,换上一副疑惑忧虑的模样。
谢俶像是没察觉到谢央的视线,牵着杜锦朝他走近了一步:“不知太子可否捎本王一程,这次出门不宜太过张扬,尤其是这孩子,更是不宜被皇兄皇嫂知晓。”
谢央神色怔仲,眼神不受自己控制再次在杜锦身上溜了一圈,瞳孔因为受了刺激变成了深色。
不能被父皇母后知道?这孩子……莫不是谢俶的私生子?
因着这个猜测,谢央停留在杜锦身上的眼神更加古怪,这孩子跟雍王长得并不相像,但是这么难得的相貌,除了谢俶的种,世上应该少有吧?
越想越觉得自己的猜测是对的,而这孩子跟谢俶长得不像,大概率是因为子肖母,这么一解释也就能解释的通了,能让谢俶心动的女子,想必是极为美貌的,再加上谢俶的血脉,能生出这么好看的孩子也不奇怪。
“王叔放心,孤一定会帮王叔保守秘密,必定不会透露给父皇母后知道。”
谢央朝谢俶眨了眨眼,示意自己懂了他的意思。
谢俶没有正妃,按理来说有了私生子大可以把生母带回王府,给个名分,再让孩子认祖归宗,父皇也是通情达理之人,看见谢俶有后,不仅不会生气,恐怕还会龙颜大悦。
虽说正妃还没进门,侍妾先生了长子,于礼不合,但是奈何谢俶是个命硬的,都克了好几任未婚妻子。
雍王殿下名声已经到了这地步,这些礼法对于谢俶便没有什么约束了。
能让谢俶这么谨慎,连自己王府的马车都不敢坐,还得蹭太子的马车,唯一的可能就是,这孩子的生母出身贱籍,很有可能是烟花之地的女子。
孩子血脉不纯,偏偏谢俶好不容易有了血脉,舍不得,这才造成现在这般场景。
他这位王叔,手握重权,在父皇那里说得上话,他索性送个顺水人情,将来想必能起到大用也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