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阮笑了笑,抬起手把铜盘上的勺子用手拨动了几下,结果等勺子停下来的时候,又恢复了原来的位子。
向公公有些错愕,他又学着温阮的样子,拨动铜盘上的勺子,结果这一次和上一次一样,勺子还是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上北下南左西右东,这指南针无论你怎么动,它指向的位子,永远是南方!”温阮说,“若是迷路了,它可以领着你们走出来!”
起初,向公公还不相信。
连镇定的黎禾也有些错愕。
只是无论他们把铜盘上的勺子拨动无数次,这勺子永远都会回到起初的位子。
这下,所有人都拜服了。
黎禾看着温阮,想要说话。他还没开口,温阮就把一张图纸递给了黎禾,“指挥使大人,这是指南针的图纸,上面需要用的东西我也备注好了!”
“既是送你和向公公的礼,我希望能让你们觉得不枉此行。”
黎禾想了想,最终是接了过来。
这个东西的作用太大了……
无论是作战,还是海上的船只航行,都能用上它。
“多谢!”黎禾道,“温姑娘,我答应你的事,我会做到!”
温阮笑,“那我替大鬼村的百姓谢过指挥使大人了!”
黎禾摇头,“其实这个村不该叫大鬼村,而该叫大贵村!”
“你是他们的贵人!”
只是黎禾没想到,他感叹的话语,会被大鬼村的村民听见。从此,大鬼村改名叫做大贵村,因为是黎禾提议的,故而县令也没有反对。
在离开云溪县的时候,黎禾曾见了郁危一面。
他说,“徐家人是自作自受,你做的很好!”
“不过,我很期待在京城瞧见你!”
“以你的能力,不该在这里!”
若是旁人,肯定不懂黎禾话里的意思。
可是郁危明白。
黎禾饲养了一只雪貂,这只雪貂和普通的雪貂不一样,它的鼻子比狗鼻子还要灵验,能闻出徐阳身上其他人的味道。
也就是说,黎禾知道是他杀了徐阳,而且还十分的赞同他的手段。
黎禾还说,希望在京城见到他。
也就说明,郁危之后的科举不会遇见小人故意让他落选,黎禾会让人暗中帮助他。
当然,也需要郁危有真才实学,否则还是会落选。
“多谢!”郁危道,“我们在京城相见,不会很久!”
黎禾笑了笑,点头离开。
向公公和黎禾这一走,裴县令最终是松了一口气。
这次,彭州知府因为和徐家勾结的缘故,已经被送到京城里去了,而裴县令在这次的事情里立了大功,不止献上了纺线车,还善待了难民,故而这彭州知府的位子,就落到了裴县令的头上。
裴县令既高兴又害怕。
他高兴的是,自己有生之年终于走到了知府的位子上,害怕的是他怕黎禾查到,他当初是想先把纺线车送到裴家,而并非是当今陛下。
自然,裴县令也明白,温阮是他的贵人。
其实不止裴县令这么想,云溪县附近的县令都这么想。
“蒙兄,这次谢谢你了!”
“多谢蒙兄让我逃过一劫……”
“往后蒙兄有需要我的地方,开口就是!”
……
之前,蒙元基让周围的县令和裴县令一样开仓放粮,他们起初还不愿意。
可在瞧见裴县令都有动作后,又被蒙元基半胁迫半哀求,终于也同意了。
其实在他们的眼里,这百姓就跟蝼蚁一样,死几个也没什么,况且这些流民还是台州人,就这更和他们无关了……
只是谁也没想到,蒙元基救了他们一命。
“你是不知道,这次黎禾这个死太监下手有多狠,他杀了不少的官员!”
“台州那边的官员死的最多,像离咱们县很远的大河县,那边也有流民,结果县令不肯开仓放粮,还让侄子高价卖粮,这事被黎禾知道了,这县令和他那侄子,都被斩首示众了!”
“这县令做的再不对,他也是朝廷命官,哪能被一个太监给砍了头啊!”
“是啊!”
蒙元基听着,却觉得很是痛快。
黎禾会变成太监,的确是个意外。
但是即使黎禾是个太监,可黎禾的风骨却丝毫不输给那些文臣。
旁人不敢做的事,黎禾敢做。
这些年黎禾诛杀了不少贪官污吏,故而黎禾的名声愈发不好了。
好在,当今帝王相信黎禾。
“不如你们上书给陛下,把最近发生的事都告诉陛下?”蒙元基故作糊涂,“没准陛下一生气,就砍了黎禾的头呢?”
这下,众人都沉默了。
其实在黎禾去台州杀贪官污吏的时候,便已经有不少文臣上书弹劾黎禾了。
可是当今陛下压根没有责罚黎禾不说,还在朝堂上把这些文臣折子批评了一个遍。
“这些人就像是蛀虫,啃空了朕的江山!黎指挥使替朕除去这些蛀虫,你们却还在讲规矩,什么是规矩?难道这天下还有比救人更重要的规矩吗?”
他说的振振有词,其他人倒是不敢再说什么了。
他们都知道这位沉迷木工的陛下,可不是什么善茬。
连文臣们都搞不定的事,让他们这几个县令去弹劾,这不是以卵击石吗?
“我如今只是个先生,能做的就是支持各位了!”蒙元基道,“你们要努力!”
众人:“……”
他们拿蒙元基无可奈何,也知道蒙元基不会带头说话。
其实蒙元基在天下学子们的眼里很有地位,若是蒙元基开口,或许还有责罚黎禾的机会。
可蒙元基又不傻,他为什么会帮一些贪生怕死的贪官们去惩罚一个真正在做事的人呢?
这场谈论倒是不欢而散。
等年后快二月的时候,蒙元基找到了郁危,他还未开口,郁危便说,“师父,我会好好考的!”
“谁和你说这个?你是我徒弟,若是秀才都考不上,那我不是眼瞎了?”蒙元基瞪圆了眼,才哼了哼说,“我是想问你,就你那个……咳……咳……”
“就你那未婚妻,什么时候有空,让她再给我送些春茶过来呗?这不是开春了吗?”
郁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