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灵洛忍俊不禁:(秦越这小子还是很机灵的嘛,开关把握的刚刚好!)秦越抬起眼,对上易灵洛含笑赞扬的目光,好像是在和她说“谢谢夸奖”?易灵洛神色一僵,再看,秦越已经别过头去:“我是个…嗯…神医!只管救人,不管闲事!”
他还在神医的地方顿了顿,好像对这个新身份,底气还不是很足。赵里史发现秦越是在对自己说话,语句简短,口气却是毋庸置疑。对方虽然穿着一身短打,也不能掩盖他身上气质出众。赵里史被这种强大的气场支配着,扭头对易黄氏怒道:“好你个易黄氏,你……你竟然敢愚弄本里史,大侄女没死,你说死了,还背着我卖你男人的亲侄子!当我们漠河村的人都是傻的?我们可留不得你这样的蛇蝎毒妇,连家人都卖!乡亲们,把这个没有心肺的婆娘,撵出漠河村!”
易黄氏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易灵洛明明死了,怎么就活了?刚刚还在夸赞她的里史,转眼就要把她撵出村子?林婶子是个寡妇,最是瞧不惯易黄氏对着赵里史眉飞色舞的样子,拉着身边的王家大儿媳上去就要把易黄氏拖走。“滚开!你们敢?我家易老大还没回来,你们不能把我撵走!我卖三狗子,是为了他好,这一家人都死了,他一个小孩子,怎么活?这件事情,我公婆都没说什么,你们是不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易黄氏忽然撒起泼来,顺手拿起地上的树条把林婶子和王家大儿媳逼退。众人唏嘘:“哎哟,易黄氏,真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啊?以前看你笑呵呵的,还以为你是个善人,老子眼瞎了,he——tui!”
有人开始朝着易黄氏吐口水,一脸鄙夷。“是啊,你真是不要脸他妈给不要脸开门,不要脸到家了,自己的亲侄子侄女儿都要卖,你不怕天打五雷轰吗?”
众人指指点点,易黄氏恼羞成怒,转头看到秦越正冷着脸站在一旁。一身短打,赤裸着胳膊,身材健瘦高挑,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冷冽气质,怎么看怎么不像大夫。这一切都是这个男人把人牙子抓回来后造成的。“你说你是神医,你倒是说说,怎么把中了剧毒的二丫治好的,这可是给咱们村儿造成瘟疫过的剧毒土蛊,几年前,也是一个神医救了整个村儿,我不信,我们村儿是什么风水宝地,神医都打我们村儿过!你们还要赶我出去?真正应该被赶出去的是二丫才对,还有她娘!他们是从土蛊窝里出来的,身上带有瘟疫,除非你们都想死,就留着她们娘两吧……”易黄氏自己卖孩子的事情盖不住了,那也要拖个垫背的。她瞄准秦越,看他更像是胡说八道的骗子。秦越摸了摸鼻子,他哪里知道什么土蛊,什么剧毒,怎么解毒?望了屋里的易灵洛一眼,他干脆直接耍横。“哪里来的村妇?聒噪,滚开!”
男人声音恻恻,目光冷冽,浑身气势散开,隐约有杀气迸现……易黄氏被这么一横,大气不敢喘,直觉得周围空气越来越冷,嗖嗖往脖颈里钻!易灵洛:(我叫你演大夫没叫你扮阎王啊……)众人被震慑住,禁不住缓缓后退。“赵里史,土蛊确实剧毒啊,不弄明白真相,咱们村儿危险!”
身后的人顶住压力,提醒赵里史。赵里史擦汗:“对对,我来说!”
“兄弟,你真的把二丫的毒解了吗?我们村儿可不能让土蛊之毒传染开去!”
秦越轻嗤:“本人是游历大江南北的神医,没有我解不了的毒,也没有我救不活的人!这丫头与我有缘,我让她起死回生有何难?”
他看了一眼易灵洛,易灵洛眼神很是奇怪,为什么秦越刚刚说的话,和自己心里想的差不多一个意思?他们之间这么心灵相通吗?“发什么呆?把刚刚本……神医叫你抓到的虫子给他们看看,此乃鼠妇,有解毒镇痛的功效,十分管用。”
易灵洛打开衣服,钳住一只鼠妇举到易黄氏眼前:“是这个吗,神医哥哥?”
她声音清脆,笑容天真单纯,手里的鼠妇丑陋不堪,挣扎不休,与少女明眸皓齿十分违和,易黄氏躲避不及,一屁墩坐在地上龇牙咧嘴。“二丫,你快放下,这是潮虫,和土蛊在一个地方出现,身上肯定也是有剧毒的,你不要……”易黄氏话音未落,易灵洛从众多土蛊中扒拉开,抽出一条扭曲着身体,足有六十厘米长的黄色扁平涡虫甩到易黄氏身上:“大伯娘,你说的是这个吗?”
“啊!——”黏腻冰凉的触感直直落在易黄氏脸上,她看到涡虫扭动这身体在她脸上慢慢滑了下去,落在地上,尖叫着身下一热,一股尿骚味弥漫开来,众人大叫着危险,疯狂退后。易黄氏头发散乱,尿湿的裤子散发着阵阵恶骚。五年前那场瘟疫,整个漠河村的村民全部感染,幸好遇到游历四海的神医,丢下了一包救命的良药,才慢慢恢复生机。后来有人在水井处发现了土蛊,不知道是谁传开的,就是那土蛊身上有毒,进到了井水里,全村人才遭了殃。自那时起,村民对这个土蛊是又害怕又警惕。土蛊不好消灭,断成几节都能活,除了火烧和拿盐巴撒,盐巴贵,多半都是火燎去消灭。易黄氏哭着向赵里史伸出手:“快救我啊,我要死了啊,呜呜……”众人哪里敢上前,他们都恨不得离她八丈远。“你这个畜生,贱人生不出什么好种来,大虎小时候怎么不把你摔死?你竟然把土蛊甩到我身上?想要害死我?今天我就和你这小贱蹄子同归于尽!”
易黄氏见没人救她,怒从心起,转过头,突然双手掐住易灵洛脖子,使了大力气恨不得掐死她。众人着急,要上来拉又不敢,生怕被土蛊之毒传染了。一颗小石子儿咻的一声飞过来,砸在易黄氏手背上,痛得她吸着冷气,忙撒开手。易灵洛咳嗽两声,眼泪汪汪:“大伯娘,你为什么这么狠心?小时候,大虎哥差点把我摔死,我大难不死活下来,也成了傻子。现在我弟弟才七岁,你又不放过他,把他卖给人牙子,自己拿着银子给大虎哥买新衣服穿。刚刚你还要掐死我?人在做天在看,举头三尺有神明,你怎么敢?”
易灵洛哭的伤心,歪坐在地上,捂着脸呜咽不停。秦越明明听到她内心在骂:“你个死八婆,手劲儿还挺大,差点掐死老娘,你就看老娘不恁你名字倒过来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