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千语总闹着说不嫁他。
看看这人身上的煞气以及常年浸润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环境里养出来的与生俱来的王者气息,光是瞟一眼就足以震慑寻常人胆魄。
更遑论是与这样的人做夫妻,日夜伺候在旁,伴君如伴虎啊。
冷千语可看不得萧祁域在他面前装腔作势吓唬她的朋友。
立刻道,“溪娘你先回屋吧,我跟大人有话说。”
张溪战战兢兢的应下,又朝着那尊贵的身影礼貌的拜叩之后才急忙退下。
走之前还不忘贴心地为他们关上门。
冷千语还没做好与萧祁域独处的准备。
这下倒好,一下没了风声雨声,室内安静的可怕,再加上二人心上还有未解开的一层隔阂,整个房间里的气氛窒闷的让人喘不上气。
她在心里打了千万次腹稿考虑着如何跟他说这开场白,但最后又被自己全数的推翻。
什么示好,什么低眉顺目的东西都不适合,做来只会让那人笑话。
她大方的走到桌边,倒了一杯茶水。
那人生身形高大,芝兰玉树挺拔,坐在她房里窄仄的椅上,形象倒显得滑稽。
冷千语忍俊不禁,真是从哪方面看都觉得他们云泥之别,哪哪都不合适啊!
“大人,民妇这只有粗茶,你将就的润润喉吧!”
她将茶杯搁置在他身边的木桌上,转身之前还不忘扯扯桌面,发出一声摇晃难里的“咯吱”声。
这声音听得萧祁域蹙眉,扫了一眼单薄斑驳的木桌,抿唇。
“大人别介意啊,民妇这里可比不上相府里价值连城的黄花梨金丝楠木家具,我们这就是寻常人的用度,大人可别怪我们招待不周。”
她能从他淡淡一瞥的眼神里看出他的不耐,自然他也能从她的语气里听出她的故意。
男人勾唇一笑,“无妨,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夫唱妇随亦是妇唱夫随。”
那天雨听的嘴角一抽,这人宁愿自轻也要把他们俩捆在一根绳上来说事。
真是贼心不死啊!
“大人的意思是如果咱俩成亲了,大人愿意与我远离朝堂做一对平凡夫妻?”
他看向她,嘴角的笑容里多了几分玩味,“你这是愿嫁了?”
“我是假设,那你呢,会吗?”
看着她眼中的希冀,萧祁域真想顺着她的心意答一句愿意。
可花前月下过后呢,他还得正衣冠踏上太极殿,充当那个吃力不讨好的奸臣。
皆时又如何面对她?
欺骗她,就依她的性子,能善罢甘休?
“没人会拒绝安逸享乐的生活。但我天命劳碌,西凉的未来全数系于本官一身,我是有心无力啊,想要过平常夫妻的日子可能得等我年迈请辞回乡那一天。”
冷千语抬眼看他,烛火映照下,他的眸子明亮而清澈,不带一丝杂质,干净的如同天上星辰。
很难相信说这番话说的与那样干净无尘的眼神是出自同一个人。
不知什么时候,他也恰巧偏头看向她。
冷千语转开视线,勾唇一笑,“大人这话我却不爱听了,自己眷恋权势没必要说得非你不可。我觉得这个世界少了谁都一样转动。虽说你是首辅,手握整个西凉命运,但若你能将手中权力下放我觉得西凉会在其他有志之士的手里会发挥的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