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芪接过电话,忍不住哽咽起来:“大师……呜呜……大师快救我,我……”
“你能看到执念?”孙大师问。
小芪已经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了,说一个字打一个哭嗝,孙大师听的很头疼,“你别哭了,有什么事,等明早起来再说吧。”
小芪快急死了,当下也顾不得说废话了,一边打嗝一边艰难道:“他……回……来……了……”
四个字,成功让孙大师再无睡意。
“你等着,我马上就过去!”
……
此刻,青年怨念满满。
他多么想接近小芪。
可那个护符,却散发出凡人肉眼看不到的温暖光芒,让青年完全不敢靠近她。
“小芪,小芪……”
青年看着近在咫尺却又远在天边的心上人,内心无比痛苦。
执念,也越发的强烈。
渐渐的,青年的双目变得赤红。
他转头看向秦不哀,面色狰狞地咆哮道:
“都怪你!”
“是你阻碍了我和小芪的爱情!”
可惜,普通人根本听不见他的声音。
小芪倒是听见了,但她巴不得青年把注意力放在别人的身上,便没有出声提醒秦不哀。
“为什么!为什么要阻止我!”青年目光阴鸷地看着秦不哀,他对小芪的爱越强烈,对秦不哀的恨也就越强烈,当两种感情交织在一起时,远在寺庙中的白梨从睡梦中惊醒。
她似乎感应到了这边的情况,嘟囔了一句:“又有坏人了?那我帮你一把好了……”
纯净的灵力从她身上流泻出来,无视空间的距离,洒落到青年的身上。
白梨翻了个身,继续进入甜甜的梦乡。
青年虚化的身体顷刻凝实,达到了能让普通人看到的地步。
房间里,秦不哀以及小芪的父母都被吓了一跳。
“救命啊!”
父亲和母亲掉头就跑,随即想起女儿还在房间,跑了两步都停下,相互对视一眼,咬咬牙,又回了女儿的身边。
一家人都缩在了床上的角落里,瑟瑟发抖。
好在青年没有理会这一家人,而是张牙舞爪地冲向了秦不哀。
“你——该死!”
秦不哀傻眼了:“我又不认识你,也没有害过你……”
为什么这个执念这么恨他?
他给白家寨铺路修桥,整个村子里的人都应该感激他才对!
秦不哀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他被扑在地上,近距离盯着青年那张恐怖的面孔,实在太吓人了,秦不哀赶紧闭上眼睛,满心悲凉地准备等死。
“嘶……”
好疼啊!
预料中的死亡并没有到来,青年压根没有打算杀人,而是对着秦不哀拳打脚踢。
秦不哀侧躺在地上,抱着头,求饶道:“这位大哥,别打了!我跟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如果你有什么心愿未了,我……”
“心愿?”青年停下了动作,歪了歪脑袋。
秦不哀见他可以沟通,连忙道:“对对,你有什么心愿,都可以告诉我,我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帮助你的!”
青年当场丢下了秦不哀。
“小芪……”
小芪尖叫:“你不要过来!!”
母亲鼓起勇气挡在小芪的前面。
父亲一脸视死如归地把母女俩护在身后。
父亲怒瞪着青年,大声道:“有什么事就冲着我来!不要伤害我的女儿。”
青年面无表情地穿过了这对夫妻。
小芪的手中举着护符,却没有用,整个护符燃烧成了灰烬,同时也把青年的身体烧出一个大洞。
“小芪……”
看到小芪这么抗拒,他轻轻地叹了口气,最终还是没有吻上去,嘴唇在距离她额头几厘米的地方停下,小心翼翼地抱了她一下。
“就假装,我已经亲到你了。”
他的喉咙里发出自嘲的笑声,小芪这么怕他,他还有什么脸面追着她不放呢?
“如果我当初没有离开村子,该多好啊……”
淡淡的叹息声,随着他的身体一起消散。
心愿已了,执念自当泯灭。
小芪还保持着举护符的姿势微微发愣,看到他身体如烟尘散去,颤抖着嗓音发问:“他……去哪儿了?”
“还能去哪儿了?肯定是被你手里的护符给烧死了!”母亲抱着女儿,痛哭流涕,“我可怜的女儿啊,我刚才快被吓死了……”
小芪回过神来,也开始哭泣:“妈,我也好害怕……”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内心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他,真的被烧死了吗?
她其实没想伤害他,只是看到他的恐怖模样,不想让他靠近而已……
对不起……
小芪闭了闭眼,眼角泪水划过脸庞,这次的泪,为他而流。
再见,再也不见。
……
尽管孙大师说的是马上就来白家寨,但因为路途遥远,最终花了三个小时左右才到。
他低头看了一眼时间,凌晨六点。
也不知道小芪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
孙大师如今满头白发,脸上带着一副酷酷的墨镜,穿着一身西装,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
汽车一路开到了小芪家的门口,孙大师下车,敲门。
“大师,你总算来了!”小芪的父亲一脸受到过度惊吓的模样,佝偻着身子,恨不得把自己缩成一团。
孙大师纳闷道:“你怎么了?”
“大师,我昨晚也见到执念了啊……”小芪父亲唏嘘不已,“我还是头一次见那么可怕的东西。”
“具体怎么回事?”
孙大师走进了屋子,看到秦不哀捧着一杯热茶,满身是土,看起来十分狼狈,而小芪母女还坐在床上,没有下来。
“大师……”秦不哀放下茶杯,热泪盈眶地迎上来,“你终于来了!”
然后又问:“大师,你怎么开始戴墨镜了?不过这样确实比较帅,看起来很有气质。”
孙大师不想提起这个话题,他能说自己走在街上好端端的就被一个黑发金瞳的小少年给揍了吗?
从那以后,他的眼睛就落下了毛病,无法直视强光,必须戴着墨镜。
“大师,昨晚……”秦不哀把昨晚遇到的事情讲了一遍。
孙大师看向小芪。
小芪抿了抿干涩的嘴唇,嗓音沙哑道:“昨晚,你徒弟带着两个小孩,回来了……”
“本来,我想把他们关在墓园,白大哥估计是觉得我是熟人,对我没什么防备,可就在他准备进墓地的时候,他女儿,突然说我有问题……”
讲到这儿,小芪打了个哆嗦,她感觉自己现在没有变成疯子,已经算心理素质强大了,她又道:“那个小女孩看起来两三岁的模样,却是个妖怪,在她面前,我会不由自主地说出真话……”
“什么?那小女孩是妖怪?”孙大师上前一步,双手抓住了小芪的胳膊,看样子情绪有些激动,他喃喃自语道:“应该不是妖怪,而是灵胎。看来灵胎还是转世成了白附之的孩子,怎么会这样……到底哪里出了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