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贞真没怀疑张立初,不是相信他对自己情比金坚,而是信任他的脑子还算正常,会权衡利弊,不会为了其她女人跟自己闹翻。
似笑非笑的白了一脸紧张兮兮的人一眼,道:“我是想问,大皇子是个什么样的人?
是不是特别喜欢流连花丛?”
张立初闻言松口气,吓得停跳了好几拍的心恢复正常,重新拿起碗筷吃饭,想了想,才回道:“没听说有这嗜好,每次见人身边跟着的都是护卫和小黄门。
不过他还没大婚,一直住在宫里,皇宫内苑的事情皇后一直管得严,很少有事情传出来,具体情况我也不知道。”
他到现在都没意识到,那个十五岁的少年,拉他上青楼纯粹的就是想逗他玩。
王贞闻言叮嘱:“你别光顾着给人灌输那些知识,也得注意观察人的品行,有不可忽视的问题,早点跟人拉开距离是正经。
人家要是不能继承大统,你巴巴说的那些,屁用没有!”
天家不说无亲情,也差不了多少,这位大皇子如果不能继承皇位,圈禁一生都是好的。
事关一家子的命运前途,张立初点头应了,提到了皇家的事,他这才想起来还有话没转告。
“昨天我跟陛下说起今天不上朝要去码头接你,陛下让我顺便跟你传个话,让你明天跟着我一起上朝给群臣好好说说这一趟南下的事。”
能上朝堂了!
王贞此时脑子里回荡的就这一句话,眼睛都睁大了些许,心里翻腾个不停。
这有了第一回就有第二回,有了自己,就会有庆阳公主,有后面的许多女将。
女人屹立于朝堂之上,说不定要不了多少年就能实现了呢?
张立初看着王贞腾的放下碗筷,翻找起自己的衣箱。
把专属于郡主的礼服翻出来,又把补子上绣老虎的正三品昭武将军的官服找出来,左看右看,似在为难明天穿哪一身上朝?
顿时心里有些后悔自己把这事情说早了,如此久别重逢你侬我侬的时候,媳妇的那颗心起码一半飞朝堂上去了。
后面发生的事情,也证明了他想得一点没错。
半夜,黑戚戚的雕花大床上,张立初的手忍不住再次在王贞身上摩挲时,就被人一脚踢下了床,略微嘶哑慵懒的声音含着薄怒道:“你有完没完,待会还得早起上朝呢!”
摔在毛皮垫子上的张立初,懊恼得想捶地板,最后只能歇了心思,乖乖睡觉。
转天鸡叫五遍,两人同时起床,王贞最后还是穿了老虎补子的武将服饰,跟张立初一起坐马车进宫。
长宁侯府离皇宫只隔了两条街,并不远,车辆刚拐入前面的正阳大街,就能看到许多马车正络绎不绝的往前面去。
不用想,这些都是赶着上朝去的,天还没亮,一辆辆马车上都挂着马灯。
王贞头回见这上朝的盛况,睁大了眼睛四处瞅着稀奇。
别说还真发现点有趣的事,不管是骑马的还是坐马车的,都似乎有一条不成文的规距。
品阶低的,让品阶高的先走!
瞧着许多马车、马匹不时地靠边让行,王贞就一个想法,也就是这条正阳街宽大,能并排走八辆马车,不然非得交通堵塞不可。
及至到了皇宫门口,一排排持枪而立的羽林军跟木头桩子似的站着,宫门没到时间还没有打开。
王贞跟张立初下了车,三七驾着马车往一边的空地上赶。
宫门口等着的文武官员已经不少,都三三两两的围一起说话。
王贞大多不认识,倒是张立初已经在这里混了两三个月,关系说不上跟谁多好,可人是基本认全了。
不时跟人微笑打招呼的同时,悄声在王贞耳边介绍道:“前面那位时不时摸着三尺花白长髯的老头,就是太后弟弟、兵部尚书李翰。
他边上站着的面容瘦削的男人,是他的亲家,刑部侍郎刘天和,不过现在刑部尚书空缺,他也算是刑部的一把手。
他们对面站着的那位看着很是和善的老头,就是吏部尚书陶然。
清流名士的领军人物,永盛王朝的兵部尚书,据说当年在京都时,因为力劝当时的皇帝留守京城跟天佑死战,被罢官归隐,昌明建立时重新出山。
他边上长了一双眯缝眼的中年男人是如今的户部尚书,叫金匡,大家私底下都叫他钱串子。
于算学一道很有天赋,也是永盛朝时的户部侍郎,永盛皇帝南逃离洛邑时,他携了大量国库中的金银逃往秦地投奔当时的世子。
还有那个面白无须,肚子微凸的是帝师钱栋梁,同时担着礼部尚书。
工部暂时也没尚书,不过我觉得说不得这位置能落我头上!”
王贞听着介绍,努力的把人和名字对上号,正认真记着呢,结果就听张立初来了这么一句大言不惭的话,顿时忍不住斜着眼把人上下打量了一遍。
哼了声,道:“就凭你这年龄,可能性也不大!”
张立初刚想反驳,就听皇宫里响起了沉闷的钟声,然后厚重的宫门,吱呀着被好几个羽林士兵拉开。
众多窃窃私语的官员们,都住了嘴,迅速排队依照官阶高低肃然的往宫里走去。
皇帝每日早朝的地方是离宫门最近的勤政殿。
众人走过长长的汉白玉石道,再上九级台阶就到了。
张立初跟着人直接进了勤政殿,王贞却在门口被一个内侍请到了一旁的偏殿里等着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