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佑王朝的一支部队从汉中不远的勉县通过,直接奔向了秦地后面的蜀中!”
另外两人接着说了什么,王贞跟张立初都没注意听,实在是这消息砸得他们有些头昏目眩。
王贞过了一回才反应过来,咽下嘴里的核桃馍,质疑道:“不是都说天下未乱蜀先乱,天下已治蜀未治吗?
这消息是不是假的?
按常理,天佑的兵马到了秦地,不应该直接攻陷秦地吗,怎么舍近求远的跑去易守难攻的蜀中去了?”
张立初还没答话,边上说出这消息的年轻茶客就端着自己的茶杯,舍两个朋友,到了两人边上坐下,大冷天的还风骚的摇了两下扇子,自觉在美人面前足够风流倜傥,才睁着一双布满了淫邪惊艳的眼,道:“姑娘此言差矣。
现在谁不知道蜀中富庶,短短几年高产的玉米、红薯完全推广开来,不但能养活蜀中的百姓,和投奔的流民,还能大量的往洛邑运输。
掌握了蜀中,就等于掌握了粮仓,这可比秦地还有价值!
再说后面占下了蜀中,前面占下了洛邑,这秦地腹背受敌不早晚是囊中之物?”
说完这些,又拿装逼的扇子挡脸,凑得离王贞更近了些,闻着隐隐的暖香,眼底满是荡漾,压低声音道:“而且,我还听说镇守蜀中的祝小将军,离开了蜀地,带着亲信往西安去了!”
闻言,张立初满心对这小子的厌恶都没了。
抓着人问:“真的?”
手臂传来一阵痛楚,让这人脸有一瞬间的扭曲,不过美人面前不能失了仪态风度。
只点头保证:“真的,好几天前祝小将军就带着人去西安了。
我认识一个驿丞,一起喝酒时说的!”
王贞双眼微眯,用怀疑的语气道:“要是真有一支部队出现在了汉中不远,你知道了不跑,还会有心情出来喝茶吃点心?”
茶客的眼神闪烁了一下,觉得这位美人似乎不那么好骗,没再提这茬,而是打起了马虎眼:“我也是听人这么一说,也有可能是假的!”
王贞定定的打量了人一遍,手里突然出现了一粒黑色的药丸,然后手一探,就把药喂进了茶客的嘴里。
两根纤长的手指夹住人的下颚一抬,只听咕噜一声,药丸下肚,这才道:“给你吃的是绝命丹,别喊、别叫、别引起其他人注意,不然我们走了,保管不用一炷香的时间,你就能去见阎王!”
茶客一手掐着自己的喉咙,一手捂嘴吐,想把东西吐出来,脑海里还在胡思乱想着,果然母亲说的都是对的,越美的女人越有毒。
不过显然这些动作都是徒劳,他很快就感觉到肚子开始剧烈的抽疼,整个人想倒地打滚,可只觉一只纤纤素手搭在自己的肩膀上,他便连动也动不了了,脸上全是惊恐,满眼祈求的看着王贞,喘着气小声求饶:“给,给我解药,我,我什么,都告诉你!”
反正事情已经成了,说与不说都影响不了既定的结局,不然他也不敢看到了美人,听到他们说起蜀中的事,就拿着这样的消息吸引人的注意力。
王贞欣赏了一会儿男人脸上被痛出来的冷汗,才慢条斯理的拿出了解药,当着人的面,分成了两半,喂了一半到男人嘴里。
明显剩下的一半看他说的内容,再酌情给。
解药下肚,疼痛减轻,男人如土的脸色好看了些许,颤着手抹了满头的汗,扇子也不要了,畏惧的看着王贞两人,哆嗦着唇道:“两个消息都是真的,祝小将军大概在五天前路过的汉中。
天佑的军队在三天前悄悄从勉县经过去了蜀中!”
张立初面无表情的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男人面露挣扎之色,眼珠子左右动了动,没看到自己的随从,又见王贞手里出现了一颗完整的黑色药丸,身体一抖,放弃抵抗,但还是避重就轻道:“我有一个朋友,他母亲出自汉中刘氏,他的姨母是以前的蜀王妃。
前些年很是风光,本不是我能巴结得上的,这不是几年前的蜀王叛乱,他们家受了牵连,落魄了不少,这才跟我交好!
这些消息都是听他说的。”
王贞跟张立初对视了一眼,脸色都有些沉重。
他们都明白了这次天佑军队攻击蜀中,是里应外合的结果。
剑门关,益州城危矣!
不说益州城里的家人,连这次蜀中面临的战争都有他们拿出新作物的原因。
想到此,王贞两人再做不到心安理得的只顾自保,不管怎样都得尽快赶去蜀中。
时间紧急,王贞把解药塞进了这人的嘴里,就假意跟着张立初一起结账出了茶楼。
两人走出没多远,拐进了边上的一个小巷子,边小心的探看着茶楼门口的动静,边说话。
王贞道:“你先回去安顿好陈知远他们,再想办法准备一匹马,这次我们两人先回蜀中!”
张立初紧紧的拉着她的手,这回真没一点旖念,只担心的问:“你想去摸他们的底?”
王贞点头:“不管怎样,这些人把战火引到了蜀中,就该付出代价!”
张立初手又用了两分力,想不让人去,最后却又放了开来,只叮嘱道:“小心点,别再受伤了,我回去等着你!”
说完撒手往住的小院跑去。
汉中是出入蜀中的必经之地,也是历来兵家的必争之地,这次入蜀中是悄悄的,可后面要不了多久估计就得乱起来了,这地方不能再住,就是留下来的三姐一众人,都得尽快搬走。
不说张立初回去怎么交代人买马,怎么跟陈知远商量大家何去何从。
王贞在巷子口等了没多久,就见刚刚的男人带着仆从匆匆出了茶楼,然后上了边上早停着的青布轿子,被人抬着走了。
她远远的坠在后面,跟了几条街,才见轿子停在了一个二进的宅院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