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田地没人种,王贞就想着在空间里多种点,关键的时候,兴许也能多救几个人的性命。
于是照样天天晚上进空间里通宵的劳作,以前嫌弃这里的冬小麦产量低,这回也不嫌了,在收获过后的地里,都撒上了小麦种子,还把其它地方的腐植土运过来给这块地增加肥力。
然后砍伐树木,挖出树根,开荒整地。
白天赶路的时候,便在张立初推着的手推车上,睡得贼香。
她是无所谓谁推的,只是沾上她的事,张立初自己能做的,累死都不愿意让别人接手。
这天从早上出发一直到中午休息都没有醒来。
陈知远捡了些柴火回来,看着锅里咕咕冒泡已经开始散发着诱人香味的面疙瘩汤,问正拿着勺子搅拌的张立初:“王贞的身体是不是还没好?
要不要下次进城镇找个大夫看看,怎么精神差成这样?
天天跟睡不醒一样!”
张立初被王贞受伤后的样子吓着了,可不想再咒王贞生病,只摇头道:“没事,她就是前段时间累着了,休息过来就好!”
陈知远闻言放了心,要论这世上最紧张王贞的人,非张立初莫属。
只是有些疑惑王贞在山里跑了那么些天,比谁都精神,怎么到了现在才觉出累?
走官道,沿途留意点,都能找到住宿的地方,一行人基本不用露宿荒野了。
虽然时不时的被官兵盘查,被动员加入军队,可张立初打着祝小将军的幌子,一路通行得很是顺利。
后面还被一个特别有心的校尉送了几匹骡子给他们代步,此后便又开始日夜兼程的赶路了。
如此又行了快二十天,一行人总算通过子午古道,经西乡到了汉中。
大概人们觉得这里离前面交战的地方较远,中间又隔了重重山脉天险,比较安全。
所见的百姓除了抱怨又要抽丁服兵役外,依然井然有序的过着自己的日子。
张立初几人见这情况,就放了一半的心,只要社会秩序没乱,张橘子的安全就没问题。
陈知远脸上长期赶路的疲惫,一扫而空,见骡车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走得慢,干脆跳下了车,自顾奔着早前说好的地址去找人。
张立初跟王贞后面到的时候,就看到小院的东厢房里,明显消瘦了些的张橘子,红着眼眶,给坐在椅子上一脸享受的陈知远擦手洗脸,脱鞋泡脚。
她的注意力全在自己丈夫身上,连小弟、王贞回来,也只打了声招呼,吩咐下人快点服侍两人沐浴更衣,就又忙着给陈知远按揉走起了老茧的脚板去了。
张立初拿眼瞄了瞄王贞,他现在不想着这人有一天给他洗脚,只想着什么时候能有给人洗脚的资格就好了。
王贞瞧着陈知远一副大爷样,觉得眼疼,不过世道都是如此,她看不惯只能不看,转身走人。
翠柳,三七两个贴身服侍的人,看到自己的主子们平安回来了,激动得涕泪横流。
忙拉着人进了各自准备好的房间,好好梳洗解乏。
曾明成不用主人吩咐,就安排起了跟着主子回来的十几个仆从和骡车,很有眼色,也有他父亲曾管事的能干劲儿。
翠柳给王贞脱衣沐浴,自看到了小姐身上的几道伤疤,眼泪就没断过,啪嗒啪嗒的流个不停,连王贞问起她跟曾明成的婚事,想转移话题都没成功。
哭着给人仔细沐浴完,擦干头发,穿好衣服,一双眼睛都肿了。
以前就忧心主子能不能嫁出去,现在心疼小姐之余,还得操心她以后要是嫁了人会不会被夫君嫌弃。
呜呜呜,她的小姐命怎么这么苦?
不过很快出了门,瞧见张立初眼巴巴的围着小姐转时,就不哭了。
娘家直接成了婆家,这还有啥好担心的?
就是这干兄妹成了一对儿,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她有些好奇!
早知道该死活求着小姐,一块跟着去的。
当然小姐对人不温不火的态度,是否愿意?她完全没放在心上,因为相处这么久,她也没见自家小姐对谁有多好不是?
·····
四四方方的朱漆饭桌上,鸡鸭鱼肉,面点,米饭样样俱全。
张橘子不断的给丈夫夹菜,张立初仔细的王贞挑鱼刺,两人抽空还得给自己嘴里扒拉两口饭菜,顺便相互一眼一眼的瞧,简直忙得不可开交。
两双有些相似的眼里,看对方时包含的意味也挺相似:这弟弟(姐姐)讨好伺候人的样子,看着可真碍眼!
但谁都没多话阻止。
一顿气氛诡异的饭刚吃完,住得不远的三位还没有等到夫君回归的夫人就上了门。
一通忙乱的相见问好,上茶落座后,对上三位满脸焦急担忧,眼巴巴看着自己的女人,张立初只能尽量安慰道:“年后洛邑城城门一开,我们就出了城,当时我去看过几位举人老爷,都好好的。
只是眼看着会试日期临近,不愿意半途而废跟着我们一起走,所以当时就我们几人先一步离开回来了!
你们也不必太过担心,不定再等些日子,他们就都平安回来了!”
这时代的女人都是以夫为天,丈夫出事,对她们来说,跟天塌了并没有区别,王贞瞧着几人惶恐不安的样子,半点没有当初同行时的鲜活气儿,难得也出声宽慰了两句。
“回来的路上听说,洛邑基本没有守军,没人反抗,城里就不会发生大的战争,这边秦地又有镇南侯世子领兵镇守,走官道还算安稳。
他们的身边都有护卫守着,应该不会有事的!”
三个惶惶不可终日的女人似乎真被安慰到了,神色平静了一些,知道几人长途跋涉累得很,也没多待,很快道谢走了。
连着好几个月都怎么休息,王贞都想在这里好好休整几天,再启程回去蜀中。
张立初也想着最好在这里磨得王贞亲口承认跟他交往,不然关系还没确定就回去益州,要是他奶跟父亲再反对的话,这人估计就能跑得不见了影子。
两人想得挺好,只是一个天天睡到日上三竿,一个天天变着法儿的讨人欢心的日子没过上三天,这天下午,张立初拉着王贞在茶馆里喝茶吃点心,就听到边上桌前坐着的其中一人,说了一句让人心惊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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