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立初想了想,同意了,然后两人分头带人出门,去联系几个来时一路的同窗。
只是两人跑了一圈下来,其他人不是早就走了,就是不打算离开洛邑。
最后张立初一行人在正月初九出了城,赶了一天路,去了附近挨着洛河的宜阳,找了间客栈住了下来。
王贞去钱庄里把身上所有的银票都兑换成了现银,又买了些盐、布匹等一些基本的生活物资,就不再出门。
只天天让人出去收集各种药材,然后一个人躲在房间里大量制作各种毒药,伤药。
张立初也没闲着,早前就摸索着弄清楚了火药的配比,也让人到处收集硝石,木炭,硫磺和小的陶罐,瓷瓶等制作了一批简易的地雷,放王贞的空间里。
现在已经出现火药了,只是保管不易,容易引起爆炸,很少大量用到军事行动当中。
陈知远建议大家留下来,心里包袱最重,也怕万一战事一起,回不去的问题,天天出门打听情况,还咬牙花了小半身家买下了一条船以及上面的两名船夫,以防万一战乱时可以走洛水翻山入秦地,绕过挨着黄河极易成为战场的两京古道。
时间一天天过去,元宵刚过,一个消息就打破了大家侥幸的心理。
天佑王朝的军队竟然跨过了黄河,到新安了!
快马加鞭不过半日就能抵达洛邑,最多一两日就能抵达益阳。
路上已经有跑得快的难民,携家带口的进入益阳往南方逃命了。
张立初几人得了消息,半点没有犹豫收拾东西退房,直接到了附近的洛河,乘船逆流而上。
为了减轻重量,加快速度,来时用的车马除了王贞养了几年的追月外,其它全部拉出去卖了。
如今市场上,别的东西不说,马车这种逃命的东西,价格上涨得厉害,就算急着脱手,也还赚了些银钱回来。
还算干净的一间船舱里,王贞听着哗哗的水声,看着窗外的风景,跟张立初感叹:“说起来这还是我两辈子第一次坐船,没想到却是遇到这种情况!”
张立初在蜀中的时候,跟一些同窗出门游玩,画舫之类的倒是常坐。
此时也没兴趣看外面的山水,就算在洛河上一路顺利,可后面都是崇山峻岭,骑马都费劲,不由担心的问仍然一脸苍白,裹成球的王贞:“你的伤怎么样了?”
这话问了不知道多少回了,王贞没好气道:“问了不下八百回了,放心,没事!”
张立初觑着人的脸色,嘀咕:“你老说没事没事的,那么严重的伤你不让我亲眼看看,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
打小你就喜欢逞强。”
王贞闻言,眼一眯,手一伸,直接抓着人的衣服,把人提离了座位,冷飕飕道:“我怎么觉得你不是关心我,而是想占我便宜!”
张立初双手顺势抱住王贞的手,感受着手里的滑腻,半点不慌张,眼里满是真诚道:“绝对没有,我一想到那伤就剩下心疼了,哪里还有心思想些别的,你可不能冤枉我!”
王贞闻言,无语的直接把人扔回了凳子上。
这人的嘴也不知道跟谁学的,现在是越来越油嘴滑舌了。
张立初乖乖坐着,怕真把人惹毛了,转移话题,小声问:“里面的红薯收完了没?
船小人多,今晚我就在这里打地铺,晚上进去干活好不好?”
前段时间受伤,局势又不稳,王贞只想着尽快养好身体,半点不敢多折腾。
空间里的活儿堆在了一起,也就这两天感觉身体没大碍了,才进去掰了些玉米。
里面的天气渐冷,再不快点把东西都收了,脱粒晾晒储存起来,发霉长芽可就白瞎了。
闻言,利索的点了头。
张立初捞到了当苦力的资格,喜得满脸都是笑意,颠颠的跑去外面的大通铺,收拾起自己的被褥等东西,往王贞的小房间里送。
这船不大,以前就是船夫用来载客用的。
就一大一小两个舱房。
王贞住的房间原先是船夫自己住的,外面大的舱房前几天才改成了大通铺。
甲板上站着远眺的陈知远,眼角扫到小舅子来回搬东西,不禁上前问:“你这是干嘛?”
张立初嘿嘿笑道:“我搬去跟王贞住!”
一句话惹得人上下打量了他好几遍,又抬头看了看天上的太阳,诧异道:“天还没黑,你就开始做梦了?”
小舅子跟王贞这段时间的互动,陈知远可完全看在眼里,前几天还因为说了点过分亲密的话,被人狠踹了几脚。
不说现在正逃难,就是平时王贞也不可能同意这样的事。
张立初仍然咧着嘴,道:“做啥梦,真真的,被子我都抱过去了!”
见人不似作假,陈知远正色了起来,严肃道:“你跟王贞之间的情况特殊,平时那些行为,我就不说了。
可这事不能这么草率,也不能这么办!
怎么也得三媒六聘把人娶进门了再说,不然以后你让别人怎么看王贞?”
这段时间,这人竟看他笑话了,还以为以前爱说教的性子因为结了婚改了,没想到又来了。
张立初辩解道:“你想哪里去了,我说外面太挤,跟她借了船舱的地板睡!
反正出门在外的,这一行人除了你,其他人也不敢多半句嘴!”
陈知远:······,呵呵,一脸得瑟的样儿,能怪他多想吗?
睡个地板笑得见牙不见眼,也是出息了!
不过到底是小舅子,这话只能在心里想想,没说出来扎人心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