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送点心的事,大家都推脱着不敢去。
最后还是张母带着曾全家的两人一起出了门。
王贞跟买人回来的张立初说了这事后,感慨道:“这时代跟人交际,规矩尼玛太多了,难怪很多大户人家的闺女得从小请人教导,这都是被逼的!”
张立初听了也愁道:“赵先生以前给我说了些官员的关系网,我拿笔画了图出来,感觉比蜘蛛网复杂多了。
好歹蜘蛛网还有规律可循,这玩意儿完全没有。”
王贞又道:“你不知道,曾妈妈还说要教我们怎么判断布料,珠宝等一些常见东西的价值,免得出去闹笑话。
老娘感觉在这里做个官家小姐,也不比上辈子高考容易到那里去!”
张立初接话:“最讨厌这里越是富贵的人家,越是不喜欢分家了。
好些人家几辈儿人都住一起,家里同辈儿的孩子几十个,全按排行。
我估计他们自己家的老祖宗都分不清楚,二十二郎跟二十三郎的区别。
赵先生还说,要理清他们的姻亲,师友关系,免得得罪了得罪不起的人!
你说说,这能理得清嘛?”
两个平素不对盘的人,吐槽起来,倒是难得的和谐。
张母跟曾全家的送了礼回来,瞧见两人这样,有些心堵。
看样子这个混账儿子也不排斥贞姐儿啊,知根知底的,青梅竹马的,多好啊!
怎么就非得不愿意呢?
张立初眼角撇见母亲回来了,规规矩矩的站直了身问好。
意料之中半点反应也没有,人直接从他面前走过,头也不回的进了内院。
他发现从奶奶到母亲,这生起气来是一个比一个难哄,不禁悄悄跟边上的王贞嘀咕:“果然圣人说得没错: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王贞听了白他一眼,只送了他两个字:“活该!”
然后颠颠的跑着去找新认的娘告状,声音半点也没压低,脆生生道:“娘,刚刚你没搭理初哥儿,初哥儿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
张母听了,重重地哼了一声,道:“贞姐儿,以后别跟着小人一起呆着,免得带坏了你!
知道不?”
王贞乖乖的答:“知道了,我听娘的!”
张立初看着几人进了内院,才反应过来自己说错了话。
不由狠狠的拍了两下自己的脑袋,怎么又把王贞也是个女的这事儿给忘了呢?
不提他怎么懊悔自己又多得罪了一个人。
内院,张茜草跟翠柳问了怎么处理买回来的人后,兴致勃勃的跟两个妹妹商量着给几人取名,安排活计。
三个女孩子围着叽叽喳喳了半天,总算都定了下来。
张立初这次从外面买了四个人回来,都是三十来岁上下,以前办老了事的仆从。
两个男的被取名青山、青树,青山守门,青树跟着赵先生。
两个女人的新名字叫青云、青烟,青云跟着老太太,青烟跟着冷七。
当然平常没事的时候,得忙着打扫院子、洗洗涮涮啥的,张家自己人都得干活,还没能力跟大户人家一样,养专司专职的奴仆。
傍晚,赵先生跟冷七一起回的张家,对着迎上来伺候的仆人,只问明了情况,就习以为常的让人做事去了。
然后冷七比往日脸色更冷的交代了两个徒弟自己训练,就回了自己屋里。
赵先生却找了王贞单独去了前院说话:“我看到了于氏,也就是你爹娶的嫡妻,后来归家的那位。
今天她出面给王家几个爷们儿收了尸!”
闻言,王贞心里浮起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原来王家人今天行刑!
然后才反应过来,于氏应该就是害这具身体的生母和外婆死亡的人,王贞本身是没什么感觉的。
别说她是穿越的,就是原主也没见过被害的两人。
不过想到死去的爷爷和自己的身份,还是问道:“于氏?于家的闺女?
我似乎听说刺史大人姓于,是他们家的人?”
赵先生点头,答道:“嗯,他们家的嫡二小姐,不然怎么能逼得当初你爹郁郁而终!”
呀,里面还有大瓜!
王贞脑海里闪过这个念头,到底忍住了好奇心,问紧要的事:“这次叛乱牵扯了那么多人,怎么刺史的位置看着好像还稳稳当当的?”
赵先生解惑:“你没见安水镇因为战乱被毁得差不多没几间像样的房子了。
可这益州城却丝毫未损?”
王贞觉得自己明白了:“是刺史开了城门,将功补过!”
可惜接下来的话,又让她认识到自己还是太单纯了些。
“不,不止开了城门,还提前控制了城中的情况,让好些家族都没法送人出城。
镇南侯带军进城后,几乎把追随蜀王一脉的家族,一锅全端了!
漏网之鱼极少!”
赵先生说完,心里还有些发凉。
虽然此举挽救了很多将士百姓的性命,但对着往日里称兄道弟的同僚,甚至亲家能下如此狠手的人,也实属罕见。
王贞皱了眉,半晌后道:“看来我还是得少出去晃悠了。
这张脸,您能认出来,曾家夫妻能认出来,别人肯定也能认出来。
让于氏知道终究不好,万一人家想着斩草除根,我连半点还手之力都没有!
不定还得连累张家人!”
赵先生沉默良久,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叹了口气,赞同道:“你顾虑得是!
不过反正你年纪也还小,先在家里待几年吧。八壹中文網
别看于家现在还一副鲜花着锦的样子,可这次下手,也会给他们埋下许多祸根!
不定后面会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