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到庄子的一段路,因为争夺赵先生,两人之间的嘴仗就没停下。
张立初都差点使出自认为的杀手锏,给师父找两个美人暖床、磨墨了。
就听此时心情十分愉悦满足的赵先生开口道:“好了,别争了,我就住张家,人多热闹。
那边的院子太大了,两个主子住着冷清!”
张立初大获全胜,喜上眉梢。
王贞听了,只能作罢,离自由最近的一次机会,就这么没了。
马车一路带着人驶进了庄子里面才停下。
几人陆续下车,外面一片秋收的繁忙景象。
弯腰割稻谷的,砰砰摔打稻杆脱粒的,男女老幼齐上阵,“嘿着,嘿着”的号子声,不绝于耳。
王贞跟张立初头回看到古代秋收的场面,还挺新奇,只是看了会儿就发现边上田里的稻穗不长,大多还昂着头,看样子产量也不会高。
这里是私人田庄,有生人进村,很快就有一个挑着稻谷的中年男人放下扁担过来询问:“各位有事?”
赵先生拿了地契出来,道:“我们是这个田庄的新主人,过来看看情况!”
三人今儿一身锦缎衣服,可惜俱都没带什么配饰,唯一的姑娘王贞就没打过耳洞,头上的发髻用丝带绑着,比这些佃户以往见过的丫鬟管事打扮都不如。
中年人上下打量了三人几遍,怀疑道:“别欺负我们不识字,就随便拿张纸过来糊弄!”
没想到人这反应,赵先生气道:“我们三个老幼没事跑老远过来糊弄你们?你见过我们这样的骗子?”
中年人大概有些信了,但还是嘀咕道:“这庄子光是良田都三百多亩地呢,看你们这也不像是能卖得起的样!”
虽然这样说,还是转身抓了路边的一个七八岁孩子,道:“狗娃,去,叫你七爷爷过来,就说这边有人自称是东家!”
赵先生以前的衣物都由姜师母打理,主母身边的大丫鬟别的不行,干这事一准妥妥的,不管到什么场合都不会出岔子。
后面人没了,又跟着没根基的张家,自是怎么简单方便怎么来。
现在被人当骗子还是头一回,当即有些羞恼的想着:回去就买几个大户人家放出来的仆妇打理庶务!
王贞则暗自决定以后出门,得把簪,钗,环,佩,步摇,项链等全带上,坚决不能给人狗眼看人低的机会。
至于张立初,可怜的娃这段时间巴结人,不中听的话没少听,这点小事就没放在眼里。
很快,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带着几个衣袖、裤脚高高挽起,脚上全是泥点子的青壮年过来了。
老人是个识字的,看过地契,倒是没再怀疑几人是骗子,忙热情的带着人往里面走。
先是一叠声的吩咐边上的人回去报信,收拾屋子,杀鸡、宰鸭,继而跟几人介绍庄子的情况。
“三百亩的稻子,还有两三天时间大概就收完了,
还有几亩地的秋梨,也可以摘了。
稻田是租给佃户的,以往收四成的租子。
还有十几亩地的果园,十几亩的菜地,跟前面的一座院子,以前是有身契的奴仆管着的,不过后来出了事,这些人都被带走了,现在没人看管!”
赵先生边走边跟人打听这一季的庄稼收成,和佃户们的日常生活。
老人问一答十,大有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架势,一点没有因为几人的穿着打扮看低人。
这庄子离府城近,全是上好的良田,以前是州牧名下的,现在这几个人接手了,就说明人家的身份不简单,或者背后的人不简单。
不管怎么说,讨好着就对了。
王贞跟张立初两人在后面听了一会儿,了解了庄子的大概情况后,就到处东瞅西看了。
老人怕两个小东家出事,叫了两个十几岁的男孩跟着。
王贞让人带着先去菜地里瞧了瞧,见全是市面上常见的菜蔬,没了兴趣。
又去看州牧家的别院,院子不大,看着跟普通的农家小院没什么区别,院外种了两树芭蕉,后面还有一丛修竹,墙上挂着蓑衣斗笠,墙角里还放着几把锄头,屋檐上吊着几串蒜头。
王贞猜着人家估计是想体验下质朴的农家生活,就听边上跟着的少年道:“这屋子前些天被好些官兵过来搜过,外面看着没什么,里面差不多掘地三尺了,挖出来好些宝贝,被人运走了。”
好吧,还是自己太单纯了些,不过她有种自己损失了一个亿的感觉。
差点这些宝贝就是她的了啊!
等推开虚掩的院门,看着到处是深坑的院子,王贞彻底郁闷了。
张立初跟人跑去捉黄鳝,这时节这些东西最肥美,不可错过。
中午在老人家里吃了一顿饭,下晌又召集一些佃户问了些话,赵先生就让老人的大儿子孙丰年帮着代管庄子了。
除了收租,照管果园、菜地外,还负责修缮院子,每隔两三天派人送些新鲜的果蔬去家里。
王贞这个真正的主人,跑梨园里摘了两筐秋梨回去。
张立初跑去摸了两桶黄鳝、泥鳅,还有田螺。
三人坐着来时的马车满载而归。
半路赵先生下车找牙行买人,王贞才小声问张立初:“先生早跟他那些儿孙见过了?”
张立初点头:“昨天去找小将军时,听说了他们被牵连蹲了大牢。
师父求了恩典让他们免罪释放,不过以前的家财是没收了。
后来进牢里看他们,不让我跟太近。
我也不知道他们具体说了些什么,不过在牢外隐隐听到了几句。
好像是他们还想着师父去求将军,放了他们的岳家,师父不愿意,然后就闹翻了!”
王贞又问:“那你知道那些人准备去哪里没?是不是回去赵家村?”
张立初摇头:“不知道,不过现在还算太平,那么大的人了,去哪也用不着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