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着自己,王贞的嘴里一贯都是损人的话,头回听到肯定赞叹的言语,张立初心里那得意劲就别说了,比赚了几十两银子都高兴。
不过转瞬又发愁道:“就是没有妥善的地方可以放!”
如果真有战乱的一天,这些粮食不但要防着官兵,还得防着村里的人,看了不知道多少末世小说的王贞,不吝以最大的恶意猜测别人,猜测未来。
她倒是有个绝对的好地方,可不能让张立初知道。
于是建议道:“我觉得你可以好好跟你爹沟通一下,用你的三寸不烂之舌忽悠他,让他想办法去!”
张立初早想过了,丧气道:“就怕几百年的安稳日子,让他们觉得我不管说什么都是危言耸听。
到时知道了我手里还有这么多钱,不但不想着帮着藏粮食,还会想着怎么把钱扣过去。”
不得不说这个可能性很大,王贞双手一摊,表示自己也想不到其它的办法了。
两人一时无语,安静的在王修远的坟头上了香后,又赶紧回了家。
张立初作为家里唯一的男丁,还得跟着他爹一起提着祭品往张家的祠堂祭祀。
张家小院里,整个儿的鸡、鸭、鱼已经摆好了。
张多田昨天看着儿子买东西回来不乐意,现在看着摆好的三样祭品,心里美得直冒泡。
话说这么些年,自己舍不得钱置办,这三牲祭品都是让妻子、女儿,拿小麦粉捏个样子出来的,常惹得别人笑他是糊弄祖宗。
这回他不糊弄了,估计往年笑他的人要糊弄祖宗了。
想着这些,再抖抖身上的新棉袍,张多田嘴里嘀咕着儿子败家,眼里全是笑。
看见儿子从门外进来,忙催道:“快着点,要走了!”
张立初在门口打了转儿,就又跟着父亲去祠堂。
王贞则被张茜草拉着回房,换下身上惯穿的男装,穿上了罗大婶当初给她做的粉色女装,一头这段时间因为吃食富足开始由黄转黑的长发,被梳成了双丫髻,还缠上两条粉色的绸带,绸带尾端垂在耳畔,衬得白胖了几分的脸颊粉嫩可爱得不行。
张茜草看得两眼放光,放下木梳,就忍不住掐上了王贞的脸,好一顿揉搓才拉着人出门。
堂屋里坐着烤火的张奶奶看了,却心里不是滋味,死丫头来家里一两个月,人就圆润了两分变了个样,肉是怎么长起来的?
还不是好吃好喝,不干活养出来的!
想骂两句,又顾及着自己未来老封君的身份,只剜了人两眼发泄心里的郁气。
及至到了厨房里,张母见了未来儿媳妇娇俏的小模样,满意得不行,只觉得再胖上几分更好看,转身就从热气腾腾的锅里拿了刚蒸好的两个馒头,笑着递给了两人。
张茜草跟王贞无声的接了,迅速找了背人眼的角落,笑眯眯的偷吃起来。
几人默契十足,一看就知道这样的事情没少干。
村子不大,张家的祠堂离得也不远,没多久张多田就领着张立初回来了。
三样祭品供了祖宗后,又拿了回来,再次提着去后山上坟。
这次张家除了王贞,其他人一起出动,看着张奶奶打头,领着张家人全部出了院门,知道他们没个把时辰回不来,王贞关上院门回了卧室,闪身进了空间。
空间里的小厨房已经建好了,透过半敞开的简易树枝门往里看,能看到几块石头垒成的小灶上架着一口小铁锅,灶坑里隐有火星闪动,锅里面还偶尔冒点热气。
王贞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有人说男女朋友间只要听到没时间三个字,就肯定是在找借口了。
自己身边很少离人,可想要进空间,还是能见缝插针的办到。
锅里煮的几个鸡蛋,就是她早上在床上磨蹭了一会儿,趁着几个姐姐出屋,快速关门进空间里弄的。
中午有大餐,煮好的鸡蛋拿出来留着明天吃,王贞看了看空间里泛黄的树叶,又看了看已经长到巴掌长的辣椒苗,暗自祈祷这里的天气不要冷得太快。
今天难得可以多在空间里待一会儿,王贞又开始脱了衣服清理起附近的土地来。
不管是种地,还是盖窝棚存东西,都得先砍掉一些树,再清理了下面厚厚一层腐烂的树叶才行。
挥起柴刀又狠狠的落下,反震的力道让她的手都有些发麻,成年人几刀就能完成的事,王贞砍上十几二十刀都不一定能搞定。
直到放倒了两颗小树,不敢再待,才从一个陶罐里弄水洗了手脸,穿上棉衣出了空间。
边甩着酸麻的手,边打开房门,家里依然安安静静。
刚把外面的院门打开,就看到了张小荷小跑过来的身影。
一双漆黑闪亮的眼里满是笑意,及至到了近前,从身后摸出来一个油纸包递过来,道:“我三哥去镇上买的烧鸡,给你留了个鸡腿,可香了!”
张大河家因为没有几亩田地,家里人平时除了租中的二十亩地,做些木工活,还会去镇上、县里打临工,日子没受多大影响。
偶尔买点好东西都不忘了悄悄送一份过来。
王贞笑着接过来,从兜里摸了摸,摸出两根红色的绸带递过去,道:“送你!”
虽然爷爷生前给了他们家钱,但没人知道,人家能一直遵守承诺,她就得记人家的好,这东西不值钱,挺适合她现在寄人篱下的孤女人设。
张小荷也没推辞,接过一溜烟的跑走了,今天过节家里准备炸油果子,回去晚了可不行。
目送人走远,王贞闻着鸡腿的香味,没舍得吃,照样放进了空间,现在里面凉快些了,放到明天吃应该没事。
没一会儿张奶奶领着一行人说笑着回来。
出去溜了一圈的鸡、鸭、鱼又被提着进了灶房,张母拿水洗去了上面落的纸灰,重新放进了蒸锅里,等热了成为中午的大菜。
张立初一双眼睛打从进院看到王贞,就在人身上瞟了好几次,刚刚没注意,现在才发现这丫头一身女装扮相还挺可爱。
就可爱两字,没别的意思,也生不出来别的意思。
他看着像是九岁,可内里的灵魂十九岁,也常常用十九岁的眼光看人。
王贞虽然跟他的情况一样,可顶着九岁的小身体,让他就总生出一种人家真只是一个九岁孩子的感觉来。
成年人对上孩子,能有啥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