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衙役的离去,北河村里重新恢复了平静。
只是大多人家锅里的粟米、豆子更少了一些,蔬菜、野菜更多一些,人们的脸色更麻木了一些罢了。
五天过去,张立初精简了一部分内容,总算把葫芦娃的故事,在课间休息时间讲完了。
总共得了近六十两银子,这算是一笔不菲的收入了,实在是后面两天,听他说书的人越来越多,还有好些已经就读小学的人,年纪大些,手头的零花钱也宽松一些,着实贡献了出来不少碎银子。
这笔钱的具体数目,他谁都没告诉,只这天吃夕食时,在饭桌上当作大家的面,给父亲交了二十两银子。
然后对父亲,奶奶两人道:“二十两银子是给家里雇人种地的钱。
过两年我要是中了秀才、举人的,大姐已经定亲了不说,二姐、三姐的身份跟着水涨船高。
以后找个读书人做夫婿一点没问题。
姐姐们要是长年辛苦劳作,手指都变形变粗糙了,脸也风吹日晒的不能看,别人怎么能相得中她们?
爹,奶,以后就让她们在家里做做家务好了,没钱了我再想办法挣去!”
一个大饼画得两个见识不多的当家人茅塞顿开。
是啊,儿子能耐了,女婿也必定不能在地里刨食的人里找。
村里人看媳妇,只要求好生养能吃苦耐劳就行,可稍微有钱的人都得挑长相面皮的,别说有些读书人还希望妻子识字,好能红袖添香。
关键是村里人能给多少聘礼,有钱的人家又能给多少聘礼?
这问题不用脑子想都能知道。
当下张多田就拍板道:“行,听你的,这钱用来雇人,以后你几个姐姐都不用下地!”
别看现在他爹答应得痛快,可张立初知道要没这二十两银子,没他这些日子层层递进的铺垫,以他爹的性子,说出花来,都不会相信他一杆子画到了几年后的大饼。
搞定了姐妹们当苦力这事,张立初又拿了十两银子给母亲,对上父亲跟奶奶瞪圆的眼睛,道:“这是我给家里人改善伙食的钱,必须得专款专用。
里正家的陈大哥都说我未来成就不可限量,你们得吃好、喝好,好好养着身体,等着以后享我的福。
姐姐们也都是长身体的时候,不能吃得太差了。
还有母亲的身体也得养养,说不定还能给我添个弟弟,以后我也能有个弟弟倚靠!”
一番话,卖了一圈好,可王贞觉得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这人不想中午再吃没滋没味的各种糊糊了。
可这回不管张立初巧舌如簧,钱都没能捏在张母的手里,而是被张奶奶站起身一把抢了过去。
身形灵活得不像五十多岁的老太太,对上一屋子惊诧看着自己的子孙,到底有些不好意思,气哼哼的道:“一个个都看着我干嘛?
没见哪家婆婆还在就由媳妇当家的!
不就是改善家里的伙食嘛,我知道了,从今以后,家里多加一餐,五日里全家开一次荤,可以了不?”
老太太都这么说了,还能有谁敢说不可以!
于是就这么定了下来。
这顿饭又把张家几姐妹吃得感动不已,眼泪哗啦,当晚躺床上几人的心情都没有平复过来,各自发言要对这个弟弟更好一些。
张茜草道:“明天我给小弟绣两个笔袋,好给他轮换着装笔用!”
张桃花道:“明天我去山里找找有没有松子,小弟以前最喜欢吃了!”
张橘子揶揄道:“我看不是小弟喜欢吃,是你喜欢吃才对。
现在天气越来越冷了,我看你们的事都放放,明天我们央求奶奶给点银钱,去镇上给小弟买些棉花做两件厚实一点的冬衣才好,听说学堂里不允许生火,坐着不动可冷了!”
于是张茜草问身边躺着的一动不动,沉默不语的人:“贞姐儿,学堂里真的很冷?”
听着人家一家人姐弟和睦,家庭和乐,王贞很是不得劲,敷衍答道:“嗯,挺冷的!”
然后三人就开始讨论买什么料子,要什么颜色,绣什么花儿,比给自己做新衣服都起劲儿。
王贞听得心里烦躁,干脆起身蹲茅坑去了。
张家几姐妹对她老是晚上跑茅厕的行为习以为常。
当然王贞不是真的上厕所,她不还得有个啥啥都要亲力亲为的空间得打理嘛。
这里面不但跟外面冬夏季节颠倒,连天黑的时间也不一样,她留意过了,至少推迟了一个多时辰。
所以外面需要掌灯了,空间里还一片亮堂。
进了空间,先看了看已经长出了几片嫩叶的小菜圃,把边上疯长的草拔了,王贞又转到了自己储存东西的小房子边上。
这边新翻了一小溜土,撒了十几颗辣椒种子,她想利用空间里外的季节差别,到时试试里面冷的时候,移栽到外面去,好早点实现辣椒自由,可怕不成功,没敢多浪费。
王贞仔细翻看了土里的种子,见发了芽,才放心地把细碎的土又覆盖上去。
然后弯腰进了她的小房子里,把一个个陶瓷缸子上的盖子打开,看过里面的各种物资没问题后,才继续出来在离房子不远的地方鼓捣她的小灶房。
就是简单的清理出来一片地,再搭个高一些的小棚子,然后浅浅挖个坑,找些大小合适的石头随便一搭就成。
可惜她每次进来的时间有限,加上力气小,做起来就慢。
断断续续的干了好几天,离成功还差得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