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州城花魁灵巧的双手收起针线和丝绸。
从柜子里拿出一些香料装到荷包里,往铁甲手里一塞。
“你呀,把这个拿给楚国小公主看,叫她照着样子绣。
再说点儿狠话,吓唬吓唬她。
逼她认真些。
不然她绣出来的东西,还得叫殿下生气。”
铁甲没有应声。
而是握着香喷喷的荷包,望着上面的鸳鸯戏水发呆。
“怎么了?”
云州城花魁拉了拉他的袖子。
铁甲半天才出声。
“杏儿绣的这么好看,拿出去给她看,我有些舍不得。”
云州城花魁望着铁甲傻兮兮的样子。
想到自己私下里干的那些营生,终有一天会让她不得不离开铁甲。
她鼻子一酸,险些哭出来。
好在粗心的铁甲并没有发觉什么异样。
她强行收回泪水,娇嗔地推了他一把。
“不过是随便绣的,让你说的天上有地下无的。
还不快去把辰王交代的事儿办了。”
“好好好!”
铁甲搂过她,在她的脸蛋上啪地亲了一口。
凑近她耳朵道:“待会儿没事了,我不去宴上喝酒了,偷偷回来陪你。”
说完拿着荷包,匆匆跑了出去。
留下云州城花魁一个人在房里,为必将到来的别离哭泣许久。
铁甲进了项映雪和香桃的屋子,将荷包往桌上一丢。
“殿下说了,从没见过这么丑的荷包!
叫你重新绣一个!”
丑?
项映雪拿起荷包,仔细看了看。
她觉得这荷包还算看的过去呀。
毕竟第一次,能缝成这样,已经算是天赋异禀、刺绣奇才了。
还想怎么着?
她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
“我觉得好看。
如果你们殿下觉得丑,叫他找别人绣去。”
“这玩意儿叫好看?
给你看看什么叫真正的好看!”
铁甲从怀里小心翼翼地掏出云州城花魁绣的荷包。
思来想去,终究没舍得往桌子上放。
“你看看,这才叫好看的荷包!
再看看你自己绣的是个什么玩意儿!”
项映雪瞥了一眼铁甲手里的荷包。
走线齐整、图案生动。
别说,还真是绣功了得。
一眼看过去,就知道是上品。
她小嘴儿一撅。
“你把这个好看的荷包给你家殿下拿回去,不就能交差了?”
“那怎么可能!”
铁甲狠狠地拍了下桌子。
吓的映雪公主和香桃又是一惊。
铁甲可舍不得将云州城花魁绣的荷包送给别的男人。
又忽然想起杏儿告诉他,要吓唬吓唬楚国小公主,不然她就不会认真缝。
他咬了咬牙。
“殿下叫你重新绣,你就得重新绣!
你若绣不好,信不信本大爷这就掐死你!”
映雪公主倔强地抬头。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
铁甲粗粝的大手,在说话间就伸了过去。
“铁甲大人!铁甲大人!”
香桃慌忙拦住他。
“不就是个荷包吗?
让她绣不就完了?
奴婢看着她绣。
您大人有大量,千万别生气!”
项映雪知道铁甲莽撞,没准儿真的会掐死自己。
左右就是绣个荷包,犯不着为此丢了性命。
她气鼓鼓地拿起丝绸和剪刀。
按照香桃刚刚教的,又重新做了一遍。
缝的时候也仔细了些。
虽然还是歪歪扭扭的,但走线比刚刚整齐了不少。
“还有鸳鸯戏水!”
铁甲扯着嗓门提醒道。
鸳鸯戏水?
这......要怎么绣?
映雪公主又瞧了瞧被铁甲小心翼翼捧在手心里的荷包。
五颜六色的线汇集到一起,呈现出两只十分好看的小鸟。
连羽毛都一片一片清晰可见,简直栩栩如生。
让自己绣出这样的东西,这辈子都不可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