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鹿竹刚走出来,朝云便迎了上来,她笑起来很可爱,像是初升的朝阳那般。
“姑娘,姑娘,君主怎么说?他说晚上去我宫里么?”
瞧着她脸上的期待,殷鹿竹忽然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没有说话,她缓步朝着昭阳殿走去。
回到殿中,她随意的找了一个位置坐了下来。
她双眼像是没有焦距的看着外面。
自己方才对玄卿说的话,却也不假。
若可以选择,她宁愿自己还是从前的傅绾笙,不用深入男人的战场里却博弈。
什么四大藩王,天下太平,皆与自己无关。
寻一安生小院,安度余生。
可是……
从傅府被诛那一刻开始,她的人生便注定无法太平了。
她也明白,这是父亲自己的选择,父亲从来都把家国天下看得比母亲,比她,比整个傅府都要重要。
所以,他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公然向君上进言,削藩。
四大藩王盘踞一方,是君上悬在心中的一根刺,一如不削藩,这天下便无法做到真正的安顺。
“呵呵。”
殷鹿竹垂下眼眸,有些苍凉的笑了一声,她喃喃道:“爹爹,你其实是明白的,一旦你进言削藩,傅府难逃一死,可你还是这般做了。”
各方陷害,君上有心想保,可保,却会动摇君上君威,落得一个包庇犯罪臣子的名声。
所以,爹爹甘愿带着全族赴死。
可是……
为人子女,如今能做的,便是洗去父亲身上的污名,完成父亲的遗愿。
“姑娘,你在想什么呢?”朝云走了上来,将一叠精致的糖糕放在了跟前,“这是方才君上差人送来的,说是在大殷没有,让你尝尝。”
“姑娘,你是殷国的么?”
殷鹿竹点了点头,“对。”
“姑娘,你是有心事么?”
“没有。”
只是觉得,往后的人生再无半点欢愉了,成为了殷鹿竹,便要以她的身份对楚湘王敬一份孝。
“哦。”朝云点了点头,“那姑娘你好好歇息,奴婢先出去了。”
走了昭阳殿,朝云便直接去了玄卿的万安殿。
她恭敬的行了一礼,“君主,姑娘并无任何异常,只是回去之后便一直静静的也不说话,像是,有什么心事。”
“心事?”
玄卿好看的眉头轻蹙,“她居然也会有心事?”
他所认识的殷鹿竹,阴狠狡诈,善于攻心,心中的想法是绝对不会露在面上,藏的极深。
能想象,这些年楚湘王在她的身上,定是倾注了全部的心力,才将她培养成如今这么一个能臣。
殷鹿竹若在大殷,假以时日,定会成为北国的威胁。
所以,此生,便是死,她殷鹿竹也只能死在这北宫之中。
“出去吧,她有任何事,都得向我汇报。”
“是。”
朝云恭敬的行了一礼,这才小心的才退了下去。
……
南疆。
沈南箫坐在南疆王府里,这了已经焕然一新,早已经没有那日兵变的疮痍。
只是,他的神色阴郁的厉害。
“还没有问出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