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棠僵硬在原地，没有回答。
她垂下眼睛，纤长的睫毛遮住她眼中的情绪，脑海中不同的想法不停地旋转着，她试图从中抓取一个较为合理的理由来搪塞掉眼前这个尴尬的局面。
“一起下去吗？”洛瑜只是这么出声说着，并没有纠缠着那个问题。
甘棠松了口气，打定主意充愣，局促地点了点头。
楼顶的光线愈发暗了，通往底层的狭窄楼道被藏进黑暗中。人们将廊堂的灯打开，煞白的光圈，骤然照向每一处角落，尘埃落在斜角的影子。
秩序、光明、公正，世界是不断倾斜的天平，有人为你压下筹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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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棠一直保持落在洛瑜身后一步，同他同步走时总有种说不出的压迫感，总觉得连空气都稀薄了许多。
她将其归于对于其职业的一种天然的敬畏感。
他们见面的次数很少，一次是因为上次的外卖事件，一次是这次的意外现场；但他总表现出一副冷静的模样。
甘棠不喜欢与他对视，她说不清那种感觉，或许可以被简单概述为一种“审视”。
一回到底楼，甘棠就准备迅速离开，刚准备道个礼貌性的再见，就感受到身边那人强烈的眼神聚焦。
他在盯着自己，表情很严肃。甘棠抿住唇，心也在随之下沉。
果然，还是逃不过吗？
本以为今天这事已经盖过了，她莫名出现在现场的事情也没人会追究......
“我，......”
“要不要留个联系方式，”洛瑜依旧表情严肃，似乎又是觉得有些奇怪，又再次说道，“如果洛启再去纠缠你的话，可以联系我。”
“啊，好。”甘棠本来的话语被他的解释噎住，只是有些茫然地点了点头。
“你们是兄弟？”她随口问道。
洛瑜点了点头，“你离他远一点，他......”他没有接着说下去，只是摇了摇头。
对话停在这里，甘棠随便找了个理由与他快速道别。
她往回走，重新回到一开始待着的地方。
霖尧并不在。
甘棠并不惊讶，虽然说着叫他不动，不过也猜到他不会乖乖停留在原地，只是在楼顶看见他时还是十分震惊。
他身上藏着很多的秘密。
她有些出神地陷落在自己的情绪之中，肩膀上一处试探性的轻点将她瞬间带出。
甘棠警惕地转身后退，抬头对上了一双晶亮的眼睛。她的视线紧接着被他脑袋上一个毛绒发箍吸引住，兔子耳朵形状。
他笑起来的时候显得五官更加柔和，有些廉价的材质被他衬得都顺眼了许多。
“你去哪了，我在这里等了很久。”他伸手将另一个同款样式的发箍递到她的手边，眼神中的期待几乎要化出实质。
“哪买的？”
他回头，指了指路边的一个人影。那人身上斜挎着一个方盒，里面摆着各式各样的小商品，正在不断拦着路人推销产品。
那人侧过身时，甘棠瞥见了上面标着与完全高于实物价值的价格，心里一跳，有些无奈，“被强卖了？”
霖尧摇了摇头，“一对的，好看。”
他没听出甘棠的画外音，只惦记着一对，一听那人“情侣款”的推销话语，根本不在乎其他的了。
甘棠接过，侧过头不再看他。
“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