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朱由检焦头烂额的时候,金天启去过上了逍遥自在的退休生活。他和张圣母天天腻歪在一起,老公老婆的叫得肉麻。这样鬼混了两天,金天启开始理解历朝昏君的生活。当然这样是不行的,这两天权当春节国定假期了。
张灯结彩,放炮贴联,祭祖拜神,团圆吃饭。明朝的春节和现代也差不多,当然没有春晚。没有就搞一个。
郑王系的朱翊锡和朱翊钛参加封神封圣大典后,金天启把他们留在京师过年。朱翊钛这几天里,狠命的研究金天启封圣大典里的三支乐曲。让钟鼓司、教坊司和唱诗班反复奏唱,而他听得如醉如痴如醉,时而手舞足蹈,时而潸然落泪。
最后,依照其风格,自己谱了几首乐曲,虽然模仿痕迹明显,但是也有些许味道。他还找来戏班,用改编的《小刀会序曲》加上《一生所爱》编排了一折戏,讲的是西楚霸王和虞姬的故事。比起传统的折子戏,这有点不伦不类,但是强大的乐曲渲染力,让人有了耳目一新的感觉。金天启在他的春晚上,就要用一下朱翊钛的成果。
宫里的钟鼓司如同宫外的教坊司。正德皇帝就特别重视钟鼓司的建设,明朝可与魏忠贤比肩的太监刘瑾,就是从钟鼓司起家的。钟鼓司的狻猊舞(狮子舞)、掷索、垒七桌、齿跳板和御戏等娱乐节目日益丰富。之后嘉靖皇帝搞了“四斋”,万历皇帝设了个“玉熙宫”,昆腔、弋阳等戏腔逐渐入宫。
所以宫里的钟鼓司、四斋和玉熙宫成了三大演艺机构。钟鼓司搬演的戏剧种类比较丰富,有“传奇”,即北曲杂剧;有“过锦戏”,这种戏与院本有些类似,雅俗并陈,全在结局有趣,如说笑话之类;有“打稻戏”,演的是官吏征租、词讼等事;此外还有水傀儡戏、狮子舞、杂技等。钟鼓司的演出在内廷,故承应的节目种类似更为丰富多样。
有这三大机构做班底,让春晚节目有着很大选择,所以关键还在于创新。现代春晚的台柱子,相声和小品,这次不能缺席。金天启记得中学课本里的一课叫《口技》,是明末清初的林嗣环写的散文,那么明末至少有这种曲艺形式。一打听,这会儿有的是叫象声的民间娱乐。于是,金天启让钟鼓司找了民间的口技艺人。
至于由象声发展出来的相声,金天启打算让其提前诞生。当然还有一种和单口相声很类似的,就是说书。说书大约起源于宋代。一般指只说不唱的曲艺,如宋的讲史、元的平话。到了明朝已经非常流行,大一点的茶楼酒肆都有常驻的说书先生。这次金天启找来了京师最大的茶楼,京华楼的说书先生。
至于曲目,金天启虽然听过无数则相声,如马三立、侯宝林、姜昆、马季等等名角名段,但是这会儿脑子里一则单口相声,顽固的占据他的脑子,就是刘宝瑞先生的《连升三级》。
虽然现在说这个段子,似乎太敏感了,但是金天启抑制不住的想尝试一下。当他把改编好的段子,让京华楼的说书先生看了后,那个先生立马跪倒,磕头如捣蒜,他说就算现在把他拉出去砍了,他也不敢说。
金天启很是无奈,此时正巧魏存忠过来,他拿了这则段子看了看,跪下对金天启道,这个他来说。金天启意味深长的问:这段子可是编排九千岁的。魏存忠毫无表情的道:魏忠贤已经死了,死有余辜。此段子里虽非真事,然意思也差不多。
金天启又道,此段子是他神游未来时听到的,后世的影视节目里,魏忠贤可是个反派红人。
魏存忠哈哈一笑,道:这魏忠贤本是个市井无赖,不是机缘巧合,死在路边臭水沟,也无人问津。就算入宫了,可宫里成百上千的宦官,有几个被后人知道。
金天启道:这倒也是,如陈矩、萧敬,虽在本朝闻名,亦载入史册。然后世也没几个人知道。纵观历史,所有宦官中魏忠贤绝对名列前三,大明能与之争辉的,也就三宝太监和立皇帝刘瑾。
魏存忠笑了:不能流芳百世,也要遗臭万年。否则,泯然于岁月,不就是白活了。魏忠贤值了!
主仆两人仿佛在谈论着和他们不想干的人和事,没有一点忌讳,也没有一点尴尬。
戏曲、舞蹈、唱歌、杂技、戏法、说书、口技、还有单口相声。这台大明版的春晚,也是有模有样。
参与的嘉宾是小范围的,等于是家宴。也就朱由检、金天启和后宫的女眷。万历帝的刘昭太妃等请了,连郑皇太妃也请了,还有泰昌帝的西李庄妃,所有新老皇帝还活着的后妃,无论有无封号,都请到了。
那些年迈的遗孀们自是很是高兴,特别是那些无论老皇帝在还是不在了,都被冷落的低等嫔妃,虽然好过明朝早年的殉葬,但是也是个混吃等死。大明近年来,财政吃紧,内廷用度也一缩再缩。所以人在深宫远不如民间大户人来得自由舒心。
金天启对朱由检说,不久后他去南京的时候,把这些先帝遗孀全部带到南京皇宫养着,南京皇宫的一切用度都由求真院承担。这也算给朱由检减轻点负担,朱由检听了,紧紧握住金天启的手,道:哥,你还算有良心。
正月初四晚,这台明版春晚开始了。一家老小边吃边看。节目主持人是王承恩,音乐舞蹈总监是朱翊锡、朱翊钛。曲艺杂耍总监是魏存忠,毕竟也是市井出身。为了戏法的创新,他还去抓了几个赌场老千,创造了几个桌面魔术。整场的总导演当然是金天启,服装总监是张圣母和周皇后。朱由检的身份是赞助人,当让他从内幣掏银子,比割他肉都疼。他发誓,今晚以后,内廷五年内停止花钱的娱乐活动。
节目上,朱翊钛的新编《霸王别姬》是个重头戏。金天启还把后世的《满江红》哼给了朱翊钛听,让其重新编排。朱翊钛又被震撼了一次。
《满江红》现代人都知道是岳飞所作,然这首本应在南宋初年就创作的绝世好词,却从不见宋、元人的著述,连岳家的《金陀粹编》都没收录。直到弘治十五年(1502年)才突然出现,始见于浙江提学副使赵宽书写的《满江红》词碑,又不说明它的出处和发现经过,甚为可疑。故有人推测,此词是明宪宗时兵部尚书,威宁伯王越所作,托岳飞之名传世。不管如何,金天启认为岳飞加上这首词的效果更好。
武戏上,金天启偏排了个《孙悟空三打白骨精》,把舞狮也结合进去。另外,选了元曲《崔莺莺待月西厢记》的一折。打稻戏则根据徐光启讲述的一个发生在松江的真实故事改编的《陆雅臣卖妻》,金天启记得后世是个著名的沪剧。这戏里加了赌场老千的真实表演。说书先生讲的是新编《鸿蒙初开》,这是根据凌蒙初的话本改编的。凌蒙初根据金天启的讲述,先写了个开头。不知怎么的,很快就流传出去了。搞得许多说书先生纷纷按话本改编成说书段子。
当然,本来还有朱由校的拿手好戏-水傀儡,这大冬天的就不演了。压轴戏是相声《连升三级》。
最后这台大明春晚,凑了七八个节目,还是很丰富的。
初四下午,陈王廷和黄宗羲到了京师。他们急急忙忙的要找金天启汇报安阳的情况。但金天启说不急,现在是春节,有事空了再说。于是,让黄宗羲先去休息,而黄宗羲也正好研究他整理出来的甲骨文。至于,陈王廷他还有个御前侍卫的差事,所以就留在宫中,一起看春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