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味道又接到了一个大单子,客户一看就是舍得出钱的主。
就靠着这样的人多挣点钱了,张氏准备食材的时候,脸上都带着笑的。
等到客人来的时候,才发现只有三个人,确切的说,是一位年轻公子,带着两个小厮。
张氏看那年轻公子,生得俊美无俦,脸上时时带着笑,桃花眼微微弯起,让人看了便感觉亲切。
一袭天青色绣着竹子的斗篷更是将他整个人衬得玉树临风,浑然天成的一派儒雅气质。
“姐姐就是这鲜味道的东家?早就听说京城有了这样好的一个去处,我竟然才知道。”
年轻公子的嗓音也清亮悦耳,像玉笛奏起的好听音乐。
自来熟的性子,更是让周围的人,都乐意跟他多说上几句。
“公子谬赞了。”张氏朝年轻公子屈膝行礼,“公子就是昨日预约的客人?”
张氏很诧异。
昨日来预约的人,分明报上的是一个女子的名字:青鸾。
“怎么,姐姐不欢迎我?”年轻公子,青鸾的尾音带上了委屈。
“不不不。”张氏忙摆手。
开门做生意,哪能嫌弃客人呢?
“只是我们这里一般更受女客官欢迎。”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姐姐不欢迎我呢。今日,姐姐就把我当成姐妹就行。”
青鸾说着,就潇洒地朝院内走去了。
张氏忙跟上。她心里感觉乖乖的。
这一口一个姐姐的,喊得她浑身起鸡皮疙瘩。
“怎么,只公子一人吗?”张氏边走便问。
正常的话,贵女们都是来鲜味道承办宴会的。
都是七八个,或十几个,甚至几十个姐妹一起,吃酒喝茶,再一起做做面膜,挑挑衣裳。
一个人来,有什么趣味?
“是啊。”青鸾笑着回头回答张氏,然后略微一停顿,便与张氏由一前一后,变成了并排行走。
张氏低着头,保持着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停下脚步,想等他先行,可张氏一停下,青鸾也停下了,张氏往前走,青鸾也往前走。
青鸾一路夸赞鲜味道的风景,还要张氏给介绍这个,介绍那个。
于是,就这么到了花园中的凉亭里。
张氏松了一口气。
总觉得这个客人怪怪的,似乎很照顾她,但这种照顾,却让她感到很不舒服。
“公子先坐着喝茶,我去看看吃的准备好了没有。”张氏找了一个借口暂时离开了。
但她觉得,或许是自己想多了。
人年轻公子可能就是比较有礼貌吧。
紧接着,上火锅,两个姑娘伺候青鸾公子吃火锅,左边四个貌美的姑娘吹拉弹唱,右边六个玲珑身段的姑娘跳着曼妙的舞蹈。
就连张氏,在招呼客人的间隙,都难免要沉溺在这些姑娘们的轻歌曼舞中了。
忽然,她眼角的余光里,却发现青鸾公子似乎在看着自己。
她转头朝青鸾公子看去,他先是面上一红,慌忙把目光移开,随后大约是觉得这样反而更加此地无银三百两,又把直直大胆看向张氏,还笑着说道:
“姐姐,这火锅我是第一次吃,都不会。姐姐不如来教教我怎么吃。”
有那么一刹那,张氏想起了年轻时候的楚耀,他们俩谈恋爱的时候,楚耀的眼神也是这样的。
“姐姐,你在发什么呆?”
青鸾公子见张氏不过来,便起身朝张氏走来。
……
汤圆在花园的草丛里抓虫子,因为鲟龙鱼吃了虫子才会长得更快。
忽然,她看到花园的墙头,扒着一个脑袋。
汤圆的第一意识:小偷。
她迅速环顾左右,这里只有自己一个人,若是叫喊起来,小偷气急败坏对自己不利的话,自己这么个小身板,可对付不了一个大人。
于是,她没有伸张,这么一犹豫,她看清了墙头上的人。
眼熟,在仔细一想,想起来了。
是爹爹楚耀祖的同窗质疑,叫周子翼的。
汤圆一家刚穿过来的时候,这人在大街上,和秦芳一起讽刺楚耀祖来着。
他竟然也来了京城。
汤圆再一看,他好像趴在墙头上写写画画什么,不时还朝自家的花园内看一眼。
莫非,他在偷窥鲜味道?
汤圆扛了一个梯子过来,悄悄爬上墙头。
这周子翼画得认真,竟然丝毫没有察觉。
汤圆爬到他身边,一看,果然,他在画画,已经把鲜味道的花园画得七七八八了。
接下来,就该画花园凉亭里面的人了。
“你画这个干什么?”汤圆猛然出声,吓了周子翼一大跳,差点从墙头上跌下来。
“这,我……”周子翼支支吾吾,急得满头汗。
“哦,我知道了,定是我家的鲜味道名声太大,同行想要知道里面是什么样子的。所以请了你过来偷画下来,想要学我们家的经营模式。对不对?”
“额~不,不是的。”周子翼想要下墙头。
汤圆却手一扬,将周子翼爬墙的梯子推了下去。
“啊这……”周子翼傻了眼。
“不慌。我看你画得挺好的,把我家的花园画得真好看。你接着画。”
汤圆跨坐在墙头,双手支着下巴,盯着周子翼作画。
周子翼做贼心虚,但面对的是一个小孩,他觉得,要糊弄一个孩子还是应该也不难。
先把画画好了,完成主顾要求的事情,再考虑怎么脱身吧。
于是他继续作画。
他朝花园凉亭看去。
哎哟,那南风馆的倡人,正走向张氏。
对了,就是这个画面,主顾就是要这样的场景。
周子翼赶紧蘸了墨水,准备作画。
汤圆见他朝花园看,也跟着看去。
这一看,不得了,好帅好帅一个男的,竟然对她娘笑得那么,那么……
顿时汤圆两眼冒火,哼,这男的一看,就不怀好意。我祝他摔一个大马趴,再摔一个嘴啃泥。
汤圆刚这么想完,远处,那个帅哥竟然真的平底摔倒了。
摔得还不轻,脸着地的,紧接着,头顶的大树上,掉下来一个鸟窝,不偏不倚砸在男子的后脑勺上。
刚叼着树枝飞回来的雄鸟,一看自己垒的窝没了,站在树枝上一阵骂骂咧咧,骂得可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