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拂眉小产了,那个原著中她踩在邵棋头上的依仗,没了。
邵棋刚回府,府上郑婆子一见她,就迫不及待地跟她分享了这个好消息。
她早就看那个柳氏不顺眼了,好歹是柳府正经出身的小姐,说起话来拿腔作调,一股子青楼味,让人腻歪得很。
“老夫人和侯爷那边现在是什么情况?”
说起这个,郑婆子可就更来劲了:“回夫人的话,奴婢听说,侯爷要告御状呢!去皇上面前揭发昌满郡主,让皇上惩治她。”
“告御状?怎么个告法?”
“听说是侯爷要递奏折,告发昌满郡主害了咱们侯府子嗣。”
邵棋听到这,轻笑一声:“蠢。”
她还没死,柳氏还没当上正妻呢,一个妾室肚子里的孩子,除了他孟云听,谁会看得上眼?
要告,也不是这么个告法。
昌满郡主仗势欺人,大闹文平侯府,甚至险些伤及文平侯。她是郡主,又不是公主,一个异姓王的女儿,竟然有这么大的脾气,这岂不更为细思极恐……
邵棋笑而不语,递给了郑婆子一锭银子:“去忙你的吧,我不用侍候了。”
郑婆子得了赏赐,喜笑颜开地行了一礼,临走时,暗暗又瞥了一眼端坐在上首淡然自若的邵棋,心里纳闷。
她怎么觉得,夫人对柳氏小产这件事,一点都不意外呢?
像是早有所料似的。
郑婆子不敢细想,恭敬垂首退了出去。
【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做?】这句话还伴随着“嘎嘣”一声,系统不知从哪弄来的瓜子,像是嗑不完似的。
【闵州的雨已经连着下了近一个月,州官隐瞒不报,不久后,大涝就会淹没城池,百姓危矣。】
原剧情里对于这些内容完全省略不提,这是邵棋算出的卦象。
【不过,我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邵棋指尖轻敲着扶手,眉心浮现一抹成算和笃定,【两个月内,我要同孟云听和离,然后风风光光地离开文平侯府。】
……
又过了几日,从闵州回来的暗探神色惶恐,骑马数日,连口水都不敢喝,焦急地进了紫禁城。
“……如陛下所料,情况恶化,闵州封城,巡抚杨录不知所踪。”
“啪!”
一道瓷片碎裂在地的声音。
暗探咽了咽口水,把头压得更低,他的背上已是起了一层冷汗。
“杨录都不见了,杨家人还留着干什么?”
上首之人的音色清澈如玉铛,语气淡淡地宣判死刑,给人一种天真又残忍的意味。
暗探身子抖了一下,低声应是,然后退了出去。
小福子侍立在一旁,脸色也绷得紧紧的。天子一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
“内阁那些人都到了?”
小福子赶忙应声:“回陛下,已经在勤政殿候着了。”
“嗯。”谢璟冷着脸站起身,余光瞥见案上的一封奏折,他拿起来看了看,半晌后,忽然笑了一声,只是笑意不达眼底。
“昌满和文平侯是怎么一回事?”
小福子精明得很,凡是有关文平侯夫人的事,他每日都要第一时间去了解,所以他十分清楚这件事的缘由。
他俯下身,简要讲述了一遍。
当说到昌满郡主当众指责文平侯夫人时,小福子暗暗抬眼,看到对面的陛下骤然拧紧了眉头。
“昌满还没有定婚?传旨给康得全,让他尽快给昌满定下一门婚事,否则朕就来做主赐婚。要是不合他们心意,可别怨朕没给过机会。”谢璟眸色冷淡,语气不容置喙。
康得全就是恭王。
小福子记下旨意,心里啧啧两声,暗叹昌满郡主没有眼色,这不就踩在陛下的心窝子上了?
而这时,谢璟低头又扫了一眼奏折:“文平侯的第一个子嗣,竟出自妾室。”
他神色莫辨,小福子有些摸不清楚他什么心情。
出自妾室,说明文平侯与侯夫人夫妻不合,这岂不正合陛下心意……
若不是出自妾室,他才要急得冒烟吧?
“子嗣珍重,臣实是内心悲痛……”谢璟将奏折上的话念了出来,他唇角轻勾,脸上的笑意冷得渗人。
他几乎是瞬间就想到了那个坚韧挺直的身影。
“所以,若是膝下无子,岂非在他眼里,一文不值?”
此言一出,小福子心下骇然,没能料到陛下竟然是这般想法。他话里的深意,竟是宁愿文平侯夫人有个孩子,至少能让她生活无忧。
他是在心疼她。
这份心疼大过于帝皇的独占欲。
小福子低着头,掩去眼底一片惊色。
而谢璟冷笑一声,将奏折摔在案上,负手下了台阶。
“既然文平侯那么看重子嗣,朕就赏给他十个美人,让他好好为孟家开枝散叶。”
“莫要闲着无事,叨扰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