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xii:remus-prideandprejudice)
但瑞麦斯听到自己对游侠韦斯特说道:
“然而辎重车和陛下棺椁车不可能像游侠那样奔跑,我的人或者你的人,都没有那种能看透雾气的眼睛,所以不会在夜间行军,尤其是这种天气。所以我决定到了正午我们就扎营,因为现在简直和黑夜没什么两样。”
“请原谅我这个老人吧,游侠大人。我不具备精灵的敏锐,但却肩负重担。战争的经验告诉我,永远不要盲目前进,而我们正需要援手。不知精灵王陛下将迎接的人马安排在何处了?”
韦斯特道:“我们本该在森林入口与他们会师,但他们毫无踪迹。精灵的行动总是轻盈,甚至不会在土地上留下痕迹。追踪他们就像追踪矫健灵活的小松鼠一样难。”
“如今,大雾遮蔽了一切,而且现我们也没在原定的日期赶来。也许他们正等在另外的大道相迎,很难说我们是不是错过了。”
“哼,到现在连他妈个精灵鬼影都没见着,我看他们八成是在自己的森林里迷路啦!”
雷戈·普索森爵士操着粗哑的嗓音抢先就骂。
这位国王的护卫骑士现在负责的是王子的安全。他身材魁梧,扮相却与身边的其他光鲜的骑士们相差甚远。整套巨大厚重的旧板甲上坑坑洼洼、锈迹斑斑,甚至在腰间和大腿还有个几个裂口,显得十分粗陋。
但他和大多数人类有着一个共通点——从来都瞧不惯精灵的高傲。
“长耳朵们被大雾搞的他妈的迷糊了,连那什么狗屁追踪术也都已经失灵啦!早知道会这样,老子不如带几条狗来。”
雷戈继续胡乱的骂着。
“精灵只养狼。”游侠的眼中闪过不悦,“不过见到您后我终于明白,为什么我们这边不养狗,因为它们实在太吵。”
“你他妈说什么?”
听了这话,雷戈已经将右手放在了腰间剑柄上。
这不是瑞麦斯第一次见到人类与精灵在言语上的针锋相对。
实际上,他早就司空见惯。
若非此行,连他自己都不愿意再来到这个古怪的林子中。
精灵从东方漂泊而来,自认是上古龙神后裔,存在已万年,自然从来瞧不上后来崛起的肉眼凡胎之人类。
在他们眼中,凡人愚蠢,肮脏。尤其内心更是反复无常,言而无信。
然而命运却如同玩笑,两个从未停止争斗的种族在最后的战役里同仇敌忾,终结了巫师的黑暗时代。
人王迎娶了精灵公主,两族达成了联姻。
瑞麦斯依然记得:当年在精灵都城——菲泽维尔那华丽的图拉昂大殿内,所有的精灵与人类共同唱起了赞美的歌谣。精灵王萨菲洛亲自将她美丽女儿那白皙如玉的手放在了安托尼亚·爱恩索德手中的那一幕——正是爱与和平的开端。
但同时,两位国王自那日后再也未曾相见。
联盟建立,隔阂仍在。千年来的恩怨,不会那么容易就一笔勾销。
现在,瑞麦斯带着悲伤来到精灵的森林,同时也带着双方未来的希望,尽管他自己并不赞成此举。
国王特使绝不会浪费时间去做无谓的口舌之争,也不允许其他人在他面前这样做。
“雷戈,闭嘴。”于是,他立刻以不可违背的语气制止了骑士,“很抱歉,游侠大人,请原谅我手下的无礼。”
“您是精灵之友,瑞麦斯公爵大人。这不同于‘咒骂者’,所以您无需道歉。”
韦斯特微微弯腰鞠躬示意,同时隐蔽的将一道锐利的目光狠狠瞥向雷戈。后者涨红了脸,但也只能暂时忍气吞声。
瑞麦斯颔首回礼,并未理会精灵言语中的讥讽,继续问道:“不知在精灵王陛下的原计划里,会有多少人来迎接王子?”
“一整队游侠,大人,那将有一百人。”斥候答道,“我保证,就算我们明年才到,他们也不会走,一定就在这附近。我会派更多人手深入到林中搜索,尽快找到他们。”
瑞麦斯出言制止:“不必,如果他们是游侠,自会想办法找到我们。”
精灵游侠担任的警戒哨比人类哨兵强的多,他不希望失去这个优势。
“父亲,要不要派快马先去菲泽维尔?”卡拉缇纳爵士提议道。
“不,那太远了,先派人去科勒。如果我没老到忘记她的位置的话,那里应该是目前距离我们最近的城镇。”
科勒是位于费德沃森林中部,乃是精灵的树上之城。战争时期,瑞麦斯曾去拜访过几次,并与当地人结下友谊。
树城科勒远比不过人类城市的繁华,按规模来说最多也就算是个大一些的村落。所以,此地从未出现在他计划的路线上。
但以目前形势来看,呆在一座城镇中怎么也比扎营在浓雾中的森林强。
如果他的记忆没有偏差,那里与他们仅相距不到两天路程。
“找你手下最机灵的斥候骑上最快的马,向着西北前进,两天后就可抵达科勒。让他告诉维斯玛诺伊领主大人,一位老朋友需要公会的帮助。”
“我为您的记忆感到惊叹,瑞麦斯大人。没想到您对精灵属地也如此了解!然而,我相信这里没有马能比我的脚更快。一天时间,我便可往返。到时,您会看到我是带着科勒的游侠们归来的。”
话音刚落,韦斯特·风语者脚下加快,脚尖轻点地面的落叶与青草,身影很快就消失在队伍前方的浓雾中。
“游侠可真了不起,他跑的或许比我们的马儿都还要快!”伊诺鲁克·爱恩索德王子说话声音明亮、悠扬,如歌声般悦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