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家洞》
【唐】李贺
雀步蹙沙声促促,四尺角弓青石镞。
黑幡三点铜鼓鸣,高作猿啼摇箭箙。
彩巾缠踍幅半斜,溪头簇队映葛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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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潭晚雾吟白鼍,竹蛇飞蠹射金沙。
闲驱竹马缓归家,官军自杀容州槎。
......
被团团围困在校场角落中的最后十余名狼山镇突将用身体和兵器掩护住自家主将朱实,试图作最后一搏。
但徐浦团结营并未给他们任何机会。
“杀!!”
随着步槊手和长牌手们最后的怒吼响彻云霄,三十多支步槊一齐刺出,将狼山镇军的人墙一击而破,然后对准脑袋挨个点名,全部击晕离场。
刀疤脸朱实先前狼狈地弓下身子堪堪躲过了这一轮攻击,待他回过神来时,场上已然只剩下他一个人是狼山镇军的将卒。
望着面前再次步步紧逼的三十余柄钝头木槊,朱实连一点反抗的想法都生不起来。
但倘若朱实就这么被打出校场,那监军使刘忠爱定不会饶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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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保住自己的小命,朱实咽了口唾沫,心一横,扯着嗓子吼道:
“徐浦团结营来将何人!?到此时竟还不敢与某照面吗!?”
矛墙后方的徐浦团结营众将闻言面面相觑,都望向李延年。
而李延年则嘿然而笑,示意李崇贞下令前阵暂且停下:
“给朱实喘口气,某和顾少府与他可是有着几番‘过命的交情’,哼,可不能就这么便宜了他啊!”
李崇贞眉头一皱,正打算拿军法劝说李延年,但他还没开口李延年就知道他想说什么,立即说道:
“某可不是要放他一条生路,更不会逞匹夫之勇,副都头勿要乱想。
况且本营之令行禁止,在趁胜追击时也需向曹司空和刘监军使展示一二嘛!”
李崇贞回头一看,刘义璟,杨存珪,徐重进等人更是跃跃欲试,心知自己强行约束他们也不是正理,便只好提醒他们:
“行百里者半九十,切忌阴沟里翻船,此战虽已然胜券在握,但也该避免无谓折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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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存珪不怀好意地一笑:
“副都头不必太过心忧,我等可不会跟朱实此贼捉对厮杀,只不过是想让陌刀队上前过过手瘾,免得他们歇得骨头都软了。”
由于狼山镇军溃散得太快,杨存珪留作机动预备队的陌刀队到现在为止连一个敌人都还没遇到,眼巴巴望着前阵的步槊手弟兄们不断斩获战果,早就手痒难耐了。
看着这群膀大腰圆,饥渴难耐的陌刀手,李崇贞不由得摇了摇头哑然失笑——他都有些开始可怜朱实了。
......
几支步槊在距离朱实还剩一步之遥时,只听从阵后传来一声短促而有力的口令:
“停势!止步!立盾!”
“停势!!止步!!立盾!!”
几乎与此同时,先前还气势汹汹要将朱实拿下的“移动铁壁”,转瞬间又偃旗息鼓,在齐声重复一遍口令后立即回到了待命的沉默状态。
唯有步槊的枪头和长牌还始终封锁着朱实的活动空间,不让他趁机逃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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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实心知徐浦团结营的军官已然做好了与自己相见的准备,他暗自窃喜道:
“倘若能以个人勇武击倒一个,哪怕一个徐浦营军官,某也算对刘监军使有了交代!
剩下的事便怪罪到王郢见不得某能与他平起平坐,暗中破坏,不让某拉走狼山镇更多突将,致使狼山镇兵败上!”
直到此刻,朱实仍然在算计着自己该怎么把兵败的责任推卸到根本没上场的王郢头上,这便是我唐朝廷官兵军将心态的真实写照。
当真是有些黑色幽默。
但朱实绝对想不到接下来等待着他的是什么。
只见那一堵狼山镇军上百士卒也破不开的“移动铁壁”,此时在中间向内自行打开了,从里面走出了几名年轻的小将。
唯有一人是朱实能认得的——当初他替刘世义领人劫杀前任华亭县令苏龠时,领着几名润州牙兵拼死保护苏龠的人便是这个头戴凤翅兜鍪,身披银甲的李延年。
朱实当即便出言嘲讽起来:
“区区一个润州镇军的十将,竟能作得一都都头,为一营表率,顾家子手里当真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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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朱实再头铁也不会当着曹确和苏州刺史等一众浙西高官的面,为了挑衅就说什么“此人不过是某手下败将,侥幸才逃得性命”之类的鬼话,除非他不想要命了。
但李延年和朱实二人毕竟是曾狭路相逢,生死相斗的仇家,只一眼便互相认了出来。
李延年不动声色地一笑,故作懵懂地反问:
“难不成堂堂狼山镇军都头,从八品上御侮校尉朱兄就是狼山镇军千余虎贲中的佼佼者了?
延年不过是润州镇军一介十将,鲁钝庸人,为报顾少府之恩才舍身追随,承蒙顾少府不弃得以在徐浦团结营中半道加入。
在营中也只是排在末位的小将罢了,若非是顾少府想借此磨炼延年一二,也轮不到某与朱校尉相争。”
李延年的言下之意再明白不过——就连他一个润州镇军出身的十将,徐浦团结营里“排在末位”的新人也能轻而易举领兵击败朱实,可见狼山镇军当真是菜得离谱。
杨存珪,刘义璟等人听到李延年的“自贬”都忍不住翻白眼,心道:
“好个排在末位,也不知是谁每次大比都能在营中大杀四方。”
但李延年这么说也是为了抬高徐浦团结营的地位和实力,他们自然也是乐见其成,不会揭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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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况能趁势杀杀狼山镇这伙趾高气昂的骄兵悍将的威风,也不失为一件乐事。
朱实听到李延年这般反讽直气得满脸充血,涨得如同发红的猪肝,越发衬出他那条刀疤的醒目。
激将不成反倒被人阴阳怪气地嘲讽一通,朱实已然是出离愤怒了。
虽然他可以在刘忠爱面前嘴硬推卸责任说都是王郢暗中使坏,但面对实打实把自己所率领的士卒揍得满地找牙溃不成军的敌将,朱实还是说不出什么“胜之不武”的屁话。
所谓“文无第一,武无第二”,面对此刻一目了然的战场,其战败的原因可以被“诠释”,但其战败的结果却无法扭曲。
李延年啧啧称奇地欣赏了一番朱实气得快要吐血却不能反驳的憋屈模样,随即他才慢条斯理地说道:
“尽管这列阵相斗结果已成定局,但朱校尉的武勇,我等都是佩服至极的。
为了让这场比斗能配得上朱校尉的武勇,徐浦团结营愿派人与朱校尉捉对厮杀。”
说罢还朝身旁的士卒招招手,示意他们朝自己靠过来。
原本已经陷入绝望的朱实听到李延年突然这样说,还以为他打算拿着兵器下场亲自来与自己捉对厮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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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转机,擒贼擒王,若能将李延年打倒,某还能得个斗将的勇名!”
朱实迅速调整好心态,握紧了手中的兵器,做好了与李延年殊死搏斗的准备。
“当初没能在太湖上趁势将李延年斩杀,真是此生大恨!若日后又有机会能报得此仇,某必然......什么!?”
还没等朱实在内心畅想渡过这一劫后该如何复仇,事情的发展便已经远远偏离了他的预期:
只见李延年拍了拍一众陌刀手的肩膀,欣慰地说:
“汝等皆壮士也,绝不会辱没了朱校尉的勇名!快去!快去!”
“说好的捉对厮杀呢!?”
朱实愤怒地指责李延年出尔反尔,不讲武德,放出一整队身长力大的陌刀手来与自己“捉对厮杀”。
纵使自己是文鸯再世,光步战拿着演武用的木棍又如何能敌得过二十个陌刀手??
但李延年只是露出了一个残酷的笑容,高声纠正朱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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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人上前与你捉对厮杀一轮,也是捉对厮杀啊,某从来不骗人,是朱校尉一厢情愿想岔了而已。”
“贼子,此仇必.....啊!住手,住手!某认负....某认负了!”
徐浦团结营众将见李延年直接让养精蓄锐了整场的陌刀手们上前收拾嘴硬的朱实,不约而同地摇了摇头。
看这副惨烈的架势,心知自己今日是捞不到架打了,不由得暗自叹息一声——可惜了这么好的沙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