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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当年之事身份猜想(1 / 1)

云深接下来吩咐云开去大门口找星儿和水纤,然后让他们三个人将昨天杨枫回来的时候,顺便采购的东西都搬到红宅子的第一进院子里,然后按照需要放好。云开离开之后,云深才吩咐云黄带着众人去看云将军的牌位。

云将军的牌位是一直安置在东侧旁院的正房里的,一行人跟着云黄往前走,云深一边走一边看,东边的旁院从面积上看,只有西侧主院的一半大小,可是房间的配置上是完全一样的,除了正房比着主院的正房从间架上看略微小些之外,厢房和耳房这一类房间是完全一样的。因为红宅子的大门平时是不开的,平时走的都是开在东院角落里的东角门,所以云黄父子就住在东院的东厢房和东耳房里,方便出入。

云黄打开东院正房的房门之后,云深便看到了里面的情形,正房里面的空间并不是太大,可是却收拾的十分干净,而且完全是按照大户人家的祠堂布置的,正中间放着的是云将军的牌位,偏右边稍微靠后放着的则是云家次子云泽的牌位。

云黄十分娴熟的给两个排位前面都上了一炷香,然后云深领着众人开始祭拜,毕竟如今云深已经是宅子的主人了,这件事情必须由他来做才合适。

云深来到云将军的牌位前面,恭恭敬敬的亲自又上了一炷香,然后拜了三拜,接着跪下来十分虔诚的叩头,一连磕了九个,可以说是行了大礼了。云深作为主人家叩头之后,众人按照次序纷纷跟着行礼,连赵嫣和杨枫都十分恭敬的叩头了。可是轮到云泽这一边,云深只是上了一炷香,并没有磕头的意思。“云将军当年是我云姓一族中的长辈,我祭拜他理所当然,但是云小郎君即便是如今尚在,也只是我的平辈而已,我就没有必要给他行礼叩头了,上柱香就行了,不过死者为大,我当然也不会将云小郎君的牌位挪走的,牌位以后还是放在那里,云叔无论想怎么祭祀我也都不会管的!”

云深对于云将军还是十分崇敬的,但是却死活不肯跪拜云泽的牌位,不过他并不禁止云黄去祭祀,这也算是不错的结果了,毕竟作为主人能够容忍在自己家中祭祀几个毫不相干的人,云深已经做出很大的让步了,如今的情况下,你不能苛求云深还要做到别的东西,只要他能够不干涉云黄祭祀就行,所以权衡了一番之后,云溪和云川都没有说什么。

一个时辰之后,云黄和云川已经回到了城中的云家宅邸,回到家中之后,收拾一番,然后让云昌去安置带回来的婢女仆人,云溪和云川兄弟二人,则来到了中院的西厢房里。屋子里茶香袅袅,一个头发已经有些花白的老妇人,在婢女的帮助下闲着没事儿正在煮茶。随着小火炉上的火苗闪动,壶中的茶水终于慢慢的沸腾起来,一时间蒸气弥漫,茶香四溢。身边的婢女十分娴熟的将茶壶从火炉上取下,然后给每个人都倒了一杯。老妇人摆了摆手,婢女便识趣的下去了。

住在这里的老妇人正是当年云将军的妾室李氏,李氏闺名李欢儿,原本是一个商人的女儿,后来成为云将军的妾室,因为原本是商人身份,跟正妻裴璃名门望族的身份根本没法比,所以早些年的时候,李氏在家中的地位并不是太高,直到后来有了儿子云川之后,在家中的地位才好一些。这也是云川在家道中落之后从商的原因,这年头要进入一个行业,有亲戚帮衬还是好一点的。不过现在李氏在家中的地位已经好多了,云将军和妻子裴氏去世之后,作为妾室的李欢儿如今已经算是家中辈分最大的人了,前些年的时候她还管理家事,这两年家中渐渐恢复正常,安定下来之后,便将家中的事交给了云溪的妻子赵霜和云川的妻子钱红处理,自己做了甩手掌柜,但是如今虽然已经不管事,可是李氏在云家家中的地位就像是宫中的太后一样,虽然已经放权,但是说出来的话一样十分有权威,不容置疑。

李欢儿将手里的大权交给儿媳之后,自己便在中院的西厢房里颐养天年,平时云溪和云川除了过来问安之外,也不怎么打扰她,李氏也乐得清闲。今天云溪和云川着急忙慌的来找李氏的原因,是因为有些事情想要问她,前面已经说过,将云黄父子送出去之后,云溪当时就有些感慨,心里觉得在如今的家中,父亲云康的影响力算是几乎没有了,云溪之所以这么想,是因为当年云将军夫妻二人虽然还算和睦,但是因为两个人一文一武,认知上有些许差异,所以平时处理家事的时候有时候是各行其是的,因此当时他们夫妻二人身边的老仆人对于两位主人虽然都很忠心,但是内心之中却是有倾向的,比方说如今的管家云昌就比较倾向于裴氏一些,而云黄当时是比较倾向于云康的。如今过了这么多年,当年云将军夫妇身边的老仆人除了云黄和云昌之外,要么中途因为各种原因离开云家,要么是已经去世了。如今将云黄送出去之后,家中的老仆人只剩下作为老管家的云昌,可是云昌之所以能够被剩下来,除了是裴氏的心腹之外,另一个比较大的原因是因为他是当年那一辈老仆人中间,最年轻的一个,虽然在云家时间不短了,可是最早的时候,因为年纪比较小,有些事情是接触不到核心的,所以早年云家的事情,有些甚至连云昌也是不知道的,这才是云溪和云川跑来问李氏的原因。

云溪和云川来到李氏屋中,行了礼之后便坐下了,李氏也看出他们有事情要说,所以命人给他们奉茶之后,便让屋里的婢女都出去了,然后云溪和云川兄弟二人就将今天的事情详详细细的给李氏说了一遍。

听完自己儿子的叙述,李氏的第一反应是有些感慨,“云黄在云家这么多年了,兢兢业业,也算是云家的老人了,没想到最后却落下这样一个结果,你们将他父子两个就这么送出去了,他是得有多伤心啊!”

“母亲,我们也不想这样的,可是因为红宅子的事情,云黄父子已经被家中其他的人孤立了,我们这么做,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再说我看今天云黄虽然刚开始的时候比较伤心,可是最后还是很高兴的。”对于自己母亲的斥责,云川急忙找理由辩解。

“算了,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样的地步,也真是没有办法了,我们云家总不能现在去再把云黄父子要回来吧!”李氏也明白现在的情况,所以也就不再计较这件事情了。

“庶母,云黄父子的事情如今已成定局,怕是没办法改变了,我和川儿今天过来,是想知道关于杨枫的事情,对于杨枫,我回来的路上仔细想了想,对他还是有印象的,我记得他最早的时候好像也是我们云家人,可是后来似乎突然就不见了!今天云黄见到杨枫的时候,那么激动,我觉得这中间肯定有我们年纪小的人不知道的事情,所以才来请教庶母。”云溪说出了他们兄弟二人这次过来的目的。

李氏仔细想了想,“杨枫的话,我记得他的情况是这样的,他最早的时候也是个大户人家的长子,后来似乎是因为家中的人犯了罪,所以被抄家了,杨枫当时就被当成奴隶在东市由官府发卖,我记得那是我刚刚进云家门的那一年,当时被买回来的不光是杨枫,一起买回来的还有她的妹妹杨絮,”李氏又想了想,“对了,我嫁过来的那一年,还有一件比较大的事情,就是云黄签了投身文书,以部曲的身份加入云家!”

听完李氏的话,云溪和云川有些诧异,他们对杨枫唯一的印象,也仅仅是小时候见过这个人而已,只是没有想到,杨枫是和云黄同一年加入云家的。不过云溪听到这里立刻意识到了一个问题,“庶母,既然杨枫是和云黄同一年加入云家的,那为什么云黄改了姓氏,而杨枫却没有呢?”要知道这个年代,作为仆人或者部曲进入大户人家的人,是不配拥有自己的姓氏的,但是很明显,从如今的情形可以知道,杨枫当时似乎是个例外。

“对了对了,我想起来了,”李氏的思路突然清晰起来,“杨枫刚开始来云家的时候,也是改了姓氏的,郎君看他知书达理,又老实本分,所以就想着让他和云昌一起管理家事,可是娘子觉得他是外来人,不一定忠心,死活不同意,郎君后来也只好作罢,只是出门的时候时常将杨峰带在身边。要说杨枫也是个有本事的,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文不成武不就的,可是关键时刻是很顶用的。我记得那时候郎君到边关去办事,那个地方不太平,有一次郎君出门的时候遇到了危险,当时身边只有云黄和杨枫两个人,还是多亏了云黄随机应变,才保住了郎君的性命。当时郎君心中十分感激,回来之后就要将杨枫和他的妹妹放为良人!”李氏十分详细的说起来当年的事情。

“母亲,这么说的话,那后来杨枫是不是就这样离开云家了?”云川接茬问道。

“不不不,”李氏摇了摇头,“当时的事情没这么简单,郎君虽然心中感激,想给杨枫一家自由的身份,可是实际操作起来,这件事并不好办,到官府问了才知道,杨枫兄妹两人因为是谋反的罪臣之后,虽然不是直系亲属,但是也是不允许放为良人的,也就是说,杨枫可以不做奴仆,但是因为父辈们犯了谋反大罪,受到牵连,所以朝廷是不允许他们拥有良人身份的!”

“那这样的话岂不是要当一辈子奴仆?”云川明白母亲的意思之后,失声的叫道:“那后来父亲是怎么处置这件事的?”

李氏叹了一口气,“还能怎么办?胳膊拗不过大腿,郎君也只好放弃,可是郎君也并不是什么都没做,他将杨枫兄妹二人的身份从仆人和婢女改成了朝廷能够容忍的部曲和客女,虽然还是要挂在云家的户头上,可是能提高一点身份也好,毕竟比纯粹的奴婢要好一点。另外郎君也在当时定下了另外的几条规矩,虽然杨枫兄妹的身份不是良人,可是在家中所有的人,包括云家的小辈都不能将杨枫兄妹二人当做下人看待。为了以示区别,杨枫兄妹二人可以用回原来的姓氏和名字。另外郎君考虑的也很长远,他还规定只要云家在一天,云家的后辈都要遵守规定,杨枫兄妹以后的孩子也不能当成下人对待。还有就是如果云家家道中落,需要发卖家中的下人,那杨枫兄妹必须是被留到最后的!”李氏说起了当年云康的特别规定。

“没想到当年还有这样的事情,这么说的话父亲对于杨枫一家可以说是真的好,那杨枫一家应该也十分效忠才对,最后怎么会离开云家了呢?”云川感觉到有些奇怪。

“对呀庶母,要这么说的话,我也觉得奇怪。”云溪也附和道:“按照庶母所说,杨枫兄妹既然受朝廷掣肘,永远不能以正常人的身份生活,既然无论到哪里都变不了正常人的身份,那么遇到父亲这样不把他们当成奴婢看待的,应该是更愿意待在云家才对。何况父亲规定在云家没有完全败落的时候不许发卖他们兄妹二人,我们云家现在虽然大不如前,可是也没有败落到用起几个仆人的程度,那杨枫他们后来到底去了哪里?”其实从一些细节上分析,有些事情明显是说不通的,云溪也觉得十分奇怪。

看着云溪和云川都好奇地望着自己,等着自己的答案,李氏有一种很无奈的感觉,她叹了一口气,说出了一个让人十分意外的答案,“我恐怕要让你们失望了,后面发生了一些十分奇怪的事情,杨枫兄妹二人,无端的消失了,不光是他们的人,连他们的身契也都不见了。我原本跟杨枫的妹妹杨絮的关系还不错,所以当时对这件事情十分好奇,可是杨枫兄妹消失之后,郎君和娘子都对这件事情讳莫如深,谁都不肯轻易提到半句,我觉得他们的反应很奇怪,可是也不敢问,所以到现在我都不知道他们兄妹两个到底去了哪里。”

李氏的回答让云溪和云川都十分震惊,两个大活人竟然无端的消失了,这样的结果免不了让人会有别的想法,所以云溪想了想问道:“庶母,那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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