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了反了,真的是要反了。”朱棣气急败坏地喝骂道,“这群逆贼胆大包天。”
李景隆拔出刀来对后面的护卫喊道:“戒备!”
护卫立刻呈战斗阵型,随时准备应付突发情况。
凤阳的事一旦调查清楚,犯事的一干人都活不了,一个个都得抄家灭族不可。
这些人已经被逼到了绝路上,自己家九族的性命不见得就比不上一个皇子。山野盗匪什么得,最是容易推脱责任。
李弥章策马上前:“这是在示威,若不交出那一老一少,下一个就是咱们。”
李景隆不满道:“徐州城的一干官员都是干什么吃的。”
朱棣眯缝着眼睛,发现城门紧闭,城墙上没有一个士兵,对属下说道:“去叫开城门。”
“是!”
护卫骑马跑到城门口,大喊道:“燕王殿下在此,快快开门------”
一连喊了七八声,城门才“咯吱”一声打开一条缝隙,见外面只有一人叫门,城门的缝隙又大了一点。
护卫上前正准备说话,却乖乖闭上了嘴。
一名士兵手拿弩箭,眼神凶狠地盯着护卫:“慢慢转过身去,否则就杀了你。”
护卫不敢不照做,在士兵的身后是两个盾牌手,在后面是一排排正在集结的军队。
他们严阵以待,气势冰冷,杀意萦绕,完全是一副准备迎战敌人得姿态。
护卫慢慢转身,嘴里说道:“外面的是燕王殿下,是当今皇子,刀剑无眼,各位可要悠着点。”
“废话少说,慢慢的往前走,不许回头。”
护卫照做,士兵整个身子藏在后面,小心翼翼地从里面走出来。两个盾牌手立刻上前掩护,看到对面只有几十人,立刻朝后面打个手势。
不一会儿,一位身穿红色官服的文官出现在城墙上,昂首挺胸直视外面的人马。
问道:“尔等是何人?可有路引?”
朱棣骑马上前几步,回道:“这位大人,路引我们有,尽可拿去查验身份。”
有士兵跑出来接过路引,继而匆匆跑回城墙上交给那位官员。
官员问:“你是燕王朱棣?”
朱棣道:“正是本王。”
“如何证明?”
“有玉佩在此。”朱棣又拿出自己的贴身玉佩。
官员拿来一看,是真品无疑,当下才摆摆手将城门打开。士兵收起弩箭,对护卫说了句:“兄弟刚才对不起了,你别介意。”
护卫点点头:“没出误会就好。”
数千士兵严阵以待之态,为首将领打个手势,兵卒立刻蜂拥而出快速在城外部下防御反击的雁翅阵。
做完这一切城上众官员和将领们,才一起走出城门,来到近前对马上的朱棣作揖行礼:“拜见燕王殿下。”
“免礼!”朱棣问道:“城墙上的人是怎么回事?徐州城为何备战?”
知州文景宗解释道:“前些日子有一群匪寇扮作商贾,突然袭击徐州城,这人就是那日被拿下的贼寇之一。”
朱棣面无表情地盯着对方:“什么匪寇敢袭击徐州城?”
知州文景宗坦然道:“这也是下官疑惑的地方。当日被擒下的贼寇大多都吞毒自尽,唯独这个贼寇贪生怕死留了下来。”
“人还活着?”朱棣有些激动道。
“已经死了。”知州文景宗察言观色,感觉事情有些不简单。说话也是惜字如金,滴水不漏。
朱棣神色一僵,深吸一口气问道:“为什么挂在城门上?”
知州文景宗如实道:“是为震慑匪寇。臣已经下了文书,不日就要在徐州剿匪,彻底清除匪患。”
朱棣闭目,半晌才道:“厚葬之。”
文景宗闻言先是一愣,随即明白过来,惶恐拜倒:“下臣遵命。”
“起来吧。”朱棣淡淡道。总不能去怪罪地方官员,这件事他们本就是被利用的一方。
李景隆这时才出言道:“立刻集结一队精兵,明日护送燕王回京。”
文景宗作揖道:“是。”
一行人进了徐州城,城门墙下军队驻营,可见兵甲沿街巡视,更有密牒暗中窥探。一片压抑气氛,让人倍感沉重。八壹中文網
走过城门所在,穿过兵营,再入关卡。
一步迈出,忽然一头闯进了热闹繁华之所,和城墙方面的寂静压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行人如流缓慢移动,吆喝叫卖此起彼伏,五步一摊,十步一店。一行人不得已骑马转道,从僻静地方进入州衙。
夜幕又临,树叶在风中飒飒而动,几道黑影穿过街巷,在一处偏僻的土地庙碰头聚集。
“怎么样?”
“燕王调动了徐州的兵马随行护送。”
“把咱们的人安排进去,伺机刺杀。”
“是!”
几道黑影刚离片刻,月亮微微偏移了些许,土地庙梁上跳下一人,走出庙去消失在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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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弥章拿着手里的情报看了看,放在烛火上燃尽,望着幽幽的夜色出了一会儿神。
仿佛看到了封建王朝的另一面,中央集权的皇权之下,依旧有难以清除的灰尘。
皇帝的眼睛,似乎只能看京城那么大小。这也许就是朱元璋建立检校,后改设锦衣卫并将其遍布全国的诱因。
由此可见,这个国家真正的主人,从来不是皇帝一家。
旭日初升,马车已备好,军队已集结。
文景宗提议走水陆,那样安全许多,敌人猜不到路线,不过被朱棣否了。
一行人出了徐州,朱棣让随行的徐州军前面开路,派出哨骑让沿途的卫所兵接应。
谁知朱棣临时又改变了行程,突然乘船南下,很显然是怀疑军队里有眼睛和耳朵,以此虚晃一枪。
小队人马乘船快速南下,等对方反应过来拦截时,已经来不及了。
这些人不是没有在河道上安排人手,只是人数太分散,河道岔口又多。一单没有盯住,根本拦不住。
不日,应天府已近在眼前。
一行人纵马游缰,不知是先看见了人,还是先看见的应天府。
李弥章遥遥望去,一位年纪大概在三十岁左右的年轻男子,悠闲惬意地坐在长亭中喝茶,左右道路上尽是大明京师的精锐。
他身着玄衣,锦绣讲究。龙在肩,山在背,火、华、虫---在两袖,每袖各三。
笑容温暖和煦,像极了邻家和蔼可亲的大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