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弥章一行人刚走出小巷,便被散布在城里的探子盯上了。前脚刚回到落脚的府邸,安排老人和孩子住下。
后脚涂节那边已经有人匆匆去禀报消息:“大人,我等发现有两个乞丐被出使大明的可汗领走了。”
“两个乞丐------”涂节神色一紧,“可有查到他们是从什么地方来的乞丐?”
“禀大人,听声音像是凤阳口音。”
涂节神色大变,这人会坏事:“快,召集人手,本官要亲自去捉拿逃犯。”
“是!”
不多时上百全副武装的官兵集结,在涂节的带领下浩浩荡荡地开向北归将领和使者临时居住的府邸。
涂节骑在马上:“来人,把府邸四面都给我围了,不许放走一个人。”
“是。”一众府兵四散开来,将府邸团团包围。
府邸门外士兵面面相觑,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当地的卫兵会突然兵围府邸。
有护卫上前作揖问道:“这位大人,您兵围使臣和小世子的临时居所,可是有什么事?”
涂节道:“自然是有事的,本官得到消息有钦犯躲藏在府中。为了使臣和世子的安全,本官必须将之捉拿归案。”
府外的士兵闻言有些不悦,为首的总旗朱能淡淡道:“大人说笑了,有我等护卫在此,哪里会有什么逃犯能入府中。”
涂节不耐烦道:“本官说有那就是有,难不成还会骗你们不成,赶紧给我让开。”
“若是出了意外,你们能担待的起吗?”
朱能不为所动:“府里有没有罪犯,我们等兄弟自会搜查,就不劳大人您了。”
涂节脸色一冷:“你们再不让开就是妨碍办案,本官不会再客气。”
卫兵得到示意立刻拔刀威逼,步步上前。士兵反应极快,战刀出鞘之声随之响起,齐齐迎了上去。
战场的铁血气势迸发,人数虽少,却压的地方的卫所兵不敢再上前一步。
双方僵持,谁也没有选择率先动手。
涂节皱起眉头,寒声道:“你们当真不怕死!”
“大人可以试一试。”朱能针锋相对,一步踏出,突然一脚踹出,将前面的卫所兵踢翻出去。
涂节冷冷道:“尔等敢窝藏逃犯,无视大明律法,对办案官兵刀剑相逼,罪不容恕,杀无赦!”
“杀!”朱能怒吼一声。
双方拼杀一处,刀剑相击,金铁交鸣。不过三五个呼吸的时间,双方就见了血。
卫所兵人多势众,在府外占据优势。战兵悍勇,死战不退。
双方都是天下刚刚平定时期的士兵,卫所里也有少数见过血,参过战的老兵。
一时间谁也奈何不了谁,卫所新兵热血上涌,走出最初的恐惧之后不觉间便杀红了眼,一股脑的往前死冲。
“玛德!全体后撤五步!”朱能见自己一方吃亏,指挥士兵组成阵型稳稳后撤。
依托大门狭窄的空间,控制对方参战的人数,给自己创造出了有利地形。
府里听到动静的士兵立刻赶来支援,双方就府门争夺展开了厮杀。卫所士兵不断冲击府门,战场老兵列阵绞杀。
此刻双方再也不是大明的官兵,更不记得是自己人,而是你死我活的敌人。
早有人跑进府里通报,得到消息的李弥章并不意外。倒是朱棣和李景隆二人大为恼火,没想到对方竟如此的嚣张。
“这是想杀人灭口啊。”李弥章面色平淡道。
“哼,好大的官威。”李景隆拍案而起,怒喝道,“来人,集结府里所有人,拿本世子的剑来,我倒要看看他们敢不敢闯府。”
朱棣摇头道:“若那老人所说皆是事实,恐怕他们是真的敢。”
李景隆难以置信:“他们敢!”
李弥章提醒道:“把老百姓都给逼反了,你说他们还有什么不敢的?只要能将人杀了,你我受点伤算什么。”
“倒时白的说成黑的,死无对证,你我又有什么办法?”
李景隆气的脸青,同时心中又十分庆幸,还好自己也在场,老爹和家里算是和这件事彻底洗清了干系。
只要护住这一老人一少,自己也是有功的,而且还是大功一件。当即道:“你们说,怎么办?我堂堂的曹国公世子都不管用了!”
朱棣不慌不忙地换上赤色蟒袍,手持宝剑,威风凛凛道:“还能这么着,以势压人呗。我倒要看看他们敢不敢?!”
李弥章颇为意外:“你难不成出征打仗,也随身带着王服。”
朱棣自信地笑了笑:“此次北伐咱可是凭真本事立的战功,从未依仗过身份。一步一个脚印,从士兵打成了小旗。”
“大哥说了,龙困浅滩,鱼虾可欺。这是他专门派人给我送来的,只要亮了身份,天下之间谁敢动我。”
“我爹,可是皇帝!”
李景隆砸吧砸吧嘴,心里有些羡慕,想想自己家和皇上的关系,那也是挺重要的。
四舍五入一下,也是一家人!
李弥章倒是没有换什么衣服,让十八员白毦兵保护好院里的老弱妇孺,随后跟着一起走了出去。
看到府门口的厮杀,这涂节显然是抱了必杀的决心,李弥章果断出手。
“住手!”一声暴喝传来,震得在场所有人齐齐一震,血战双方更是头脑发晕。
沸腾的热血立时凉了一半。
卫所兵更是头晕恶心,站立不稳。
朱棣见李弥章一喝之威,当即拉弓搭箭,一箭杀向外面马背上的涂节。
涂节被喝的身体一晃,眼见寒芒袭来只能闭目等死,羽箭穿肩而过,差点被射死当场。
李景隆和朱能几乎是同一时间飞奔而出,一个擒拿,一个出剑,将涂节挟与马下。
“我乃燕王,谁敢放肆!”
“放下刀兵者,既往不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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涂节见到朱棣身上的王服,淡淡一笑面若死灰,无视脖子上的利剑,率先开口:“我维护大明律法,死亦无惧。燕王殿下,叛逆就在府中,臣无错。”
随即高声悲呼道:“大明律法何在?我无错,我不服!”
朱棣暗骂一声‘奸诈’,不等他开口降罪,对面的涂节已经抓住李景隆的剑,在脖子上一抹------
“恶心!”李景隆厌恶地将剑仍在地上,“临死都不忘算计。”
李弥章不得不佩服对方的脸皮,一个人死,好过全家人死,对方这一死比活着要好太多。
像是吃了一只苍蝇,恶心的不得了,你还没话说。
“草!”
朱棣那个气呀,拿剑的手都在哆嗦:“这小人,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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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广孝乐呵呵地回到破庙里,对铁铉说道:“小铁啊,你猜我今天遇见什么人了?”
铁铉不假思索道:“看您这么高兴,一定是可以帮助我脱身的人。”
“聪明!”姚广孝道,“但也不全是。”
铁铉道:“哦!这人可有什么特别之处?”
姚广孝笑眯眯道:“是老衲我一直再找的人。”
“什么样人?”
“不可说,不可说-----”姚广孝摇头晃脑道,“总之我已经有了脱身之计。”
铁铉道:“看来此人身份地位很高,又住够安妥。”
姚广孝也不卖关子了:“是一位皇子,不过不知是那位皇子。”
“您打算任何行事?”铁铉道,“现在外面都是他们的人,这位皇子身边一定会有他们的眼线。”
姚广孝得意道:“无妨,老衲我自小身手矫捷,翻墙钻洞样样精通,偷个院墙而已,没事。”
看着面前的流氓和尚,铁铉佩服地竖起大拇指:“小僧佩服。”
姚广孝看着对方:“你呀,就是这脸皮看的太重,舍了这张脸自然会更进一步的。”
“我都扮成和尚,剃了发丝,破了古礼传承。”铁铉不服道。
“这算什么,给我当徒弟而已,又不是当孙子。”姚广孝道,“你离不要脸还差的远呐。”
“知道什么是不要脸吗?”
铁铉虚心道:“愿闻高见。”
姚广孝道:“不要脸就是不择手段,全无道德负担。你能做到吗?”
“不能!”铁铉很光棍道,“但,大师您就真的可以做到吗?”
姚广孝道:“能啊,我很早以前就已经再准备做了。”
铁铉知道他不会说,也就没有多问,而是道:“对于那位皇子,您有几分把握?”
姚广孝道:“少年意气多为热血,更何况他是朱皇帝的儿子,这事可是大功一件。”
“届时你能平步青云,而贫僧嘛,结个善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