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山道:“魔宗和荒人是神殿天然的敌人,自然会有所警惕。可能也存在着,借此机会向天下展示肌肉的意思。”
唐皇淡笑道:“想展示肌肉?恐怕醉翁之意不在酒啊,别忘了还有一卷天书流落在外。”
李青山道:“南晋剑阁,月轮佛宗都派了些年轻一代的强者。西陵神殿甚至出动了裁决司的骑士团。”
唐皇略一思索便道,“练兵么,哪能少得了咱们大唐的军队。书院的那届学生,也该到了去边塞实修的时间。”
“就让他们去吧,顺便把新兵拉出去练练。”
李青山为难道:“这届学生出类拔萃的学生有司徒依兰和金无彩,还有一个不知底细的李弥章。”
“只是这三个人虽然不是书院二层楼的人,却胜似书院二层楼的人。听说金无彩和司徒依兰,经常受到二层楼三先生的教导。”
“除此之外,也只有一个王颖还算不错了,可是年纪太小了些。”
唐皇道:“不管进没进入二层楼,他们都是书院的学生。既然足够优秀,那就让宁缺、金无彩和司徒依兰三人带学生的队。”
“这李弥章么,两个老婆都去了,他还能不去?新兵就让他领,那副身板子不当将军可惜了。”
李青山道:“这位是个十足的修炼狂魔,保不准还真的没有时间去。”
唐皇笑道:“不管去不去,都让军部的人去一趟,将文书送到便是。”
“对了,让暗卫盯着夏侯。”
李青山道:“陛下是怀疑-----夏侯?”
“朕是想再看看夏侯这个人。”唐皇面无表情道,“朕从不担心他会反叛,或者是重归魔宗。在唐律之下造反就是死路一条,他不会不知道。”
李青山明白,夏侯和西陵的关系必须要弄清楚,没清楚之前夏侯都不会得到皇帝真正的信任。
当下叹气道:“夏侯当年为了向西陵表明心迹,不惜杀了自己的老婆孩子,以此来证明自己不会重返魔宗。臣虽然不知道他想隐瞒什么,为什么做出如此的妥协,但-----”
“可他却忘了,自己是大唐的将军,即便他是魔宗之人,背后也有唐国和陛下为他撑腰。”
唐皇道:“不错,朕怀疑他和西陵之间的关系。”
“夏侯本是个刚强勇敢的人,可惜了!”李青山道。
唐皇道:“世间有很多勇敢的人,只要有了第一次妥协,便会不断的妥协下去。到最后甚至是完全的否定自己,自主的配合起来。”
李青山道:“既然陛下想看夏侯这个人,不如直接让他也去燕北带一支兵马参与。”
唐皇点头:“可以,朕倒要看看他这个西陵的客卿,是心向唐国还是西陵?”
书院后山李弥章和宁缺几乎同时收到了唐皇的圣旨,书院里则收到了学生去北方实修的旨意。
李弥章自然是不想去,可两个女人都走了,他不想去也被拉着去了。
四先生范悦和六先生铁匠正在打造兵器甲胄,李弥章已经提前让二人帮忙打造了二十余套冷兵器装备。
有甲胄、长剑、匕首、手弩、臂盾等等-----
他这么做只是为了今后的穿越做准备,因材料和符文刻印的缘故,打造这些装备并不容易,必须手工打造没法做到量产。
任何一个普通人穿上这一套装备,都会成为以一敌百的高手。
宁缺也因此提前得到了自己的元十三箭,这将会成为他的杀手锏,即便是面对知名境的高手,也有一战之力。
铁匠担心自己小师弟的安危,在宁缺临走时又送了他三把朴刀。至于李弥章得到的东西已经够多了,老铁还是意思了一下,送了一把精致的符剑。
给司徒依兰和金无彩分别准备了一套装备,软剑、软剑适合女子也方便携带。
毕竟先些的武器都是李弥章在很早之前,就让他和四师兄帮忙打造的,和现在北上领兵是两回事。
他们二人得到的好处自然也不少,从一个不会打架的铁匠和符师,变成了可以轻易拿捏知名境的高手。
传法之恩,重如山岳。
清晨一早,书院的学生们便收拾行囊,在教习们的敦敦叮嘱下,父母无尽的关切中骑马离去。
李弥章自身的重量加上甲胄的重量,一般的战马他根本无法骑乘。
唐皇自然也想到了这一点,更重要的是李弥章愿意去,那就表明心里是有唐国的。
为此专程等在长安外的直道上,送了几匹神异非凡的骏马。
司徒依兰兴奋道:“咱们这次名为实修,实为出征,父亲让我在战场上奋勇杀敌。”
刚刚踏入知名境的金无彩说道:“我一定要让天下的男人都看看,咱们女子比他们更强。”
宁缺一脸的嫌弃:“你们两个知名境的大修行者说这话,难道就不害臊吗?”
“你实力弱怪的了谁?”李弥章打趣道,“起步就是不惑,这么久了还在洞玄巅峰上卡着,好意思吗?”
前来二次送行的陈皮皮附和道:“亏我当初还把他当成天才,没想到看走眼了。”
“你们够了啊,在说我都要羞愧的自尽了。”宁缺苦着脸,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对方,“皮皮,难道你想和我练练?”
陈皮皮傲娇地一昂脑袋:“有本事咱们俩空手比试。”
宁缺翻个白眼没有说话,因为打不过。陈皮皮得意地笑着,仿佛忘记了自己一个知名境的高手,被一个洞玄境拿武器殴打的事实。
李弥章道:“行了,咱们走吧。”
陈皮皮认真道:“宁缺,难道你就没有什么要交待的吗?”
宁缺道:“你知道的。”
“明白,你的小侍女么,这段时间她归我了。”陈皮皮贱笑道。
宁缺看向李弥章,叹息道:“好好的孩子,都让你带成什么样了。”
李弥章道:“吃喝嫖赌这还用人教?是个男人他都会,除非是个窝囊废。”
宁缺笑了,笑看着李弥章苦着脸,被司徒依兰和金无彩联手拉进了小树林里。
施行爱的教育!
“女子双打哟,哈哈哈哈-----”他不敢笑的太大声,赶紧骑马往前狂奔了一段。
身后有很多目光落在宁缺身上,这些目光有尊敬有羡慕又嫉妒,唯独不敢有恨。
书院褚生从长安城来到塞北燕国和唐国的边境,土阳城。
夏侯没有出现,负责接待的人是二把手。
物资补给之后,在精骑的带领下沿着燕境上的边境线,一路东进而后向北,找到了接待他们的边塞将领,以及唐皇调给李弥章的新军。
这支新军全是精骑,虽说是新军,但在边塞这么久和老兵比也差不到那里去。
到了草原上李弥章便将新军交给了宁缺带领,他相信这家伙一定不负使命,可以将新军给带好。
自己则带着两个新婚的媳妇,去草原上游玩去了。
宁缺毫无意外的遇见了大河国墨池苑的人马,仗义出手教训了月轮国的和尚,书院仲大俊之名也随之流传开来。
对莫山山这个人,李弥章起初也有些好奇。
远远的看过之后,确实是是个极有灵气的姑娘,不过也就那样了。
论颜值的话,自己两个小媳妇也不差,论实力身边人自然是更胜一筹。
天下三痴他已经见过两个,现在看来书痴可比花痴厉害多了。
司徒依兰道:“怎么,看上人家了?”
“没有,只是听很多人说过,心里好奇罢了。”李弥章赶紧说道。
金无彩评价道:“这位书痴姑娘,白衣飘飘,仙气十足,远远观之纯洁的像一朵雪莲。”
“这气质,这美貌,越看越好看,是个男人都会动心的吧?”
李弥章摇摇头:“这姑娘眼神不好,生下来的娃恐怕会有遗传。”
简单点说,太文静的不喜欢!
司徒依兰和金无彩齐齐翻个白眼,实在是无话可说了。
西陵神殿的某个老人,看见黑暗的影子出现在长安城里,于是走出圈禁自己的幽阁,去寻找多年前遗漏的那抹黑影。
卫光明和桑桑的故事开始了-------
在李弥章看来宁缺真正的敌人从不是夏侯,而是西陵神殿,是光明大神官卫光明。
夏侯只能算是一把刀而已!
长安城因为一个人的出现,各方势力出现了动乱。
“你来长安城,莫非还是为了那件事?”李青山开门见山道:“将军府的人都死光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卫光明摇摇头淡漠道:“不,还有一个没有死。而他,就是那冥王之子!”
李青山沉默地看着对方,沉重地问道:“当年燕国边境的血案,也是你做的?”
卫光明道:“没错,我的眼睛一直都在观察着世间,某一年发现了那抹淡淡的影子出现在那里。”
“我知道你们已经不再相信我,然我必须为了光明,为了世间的生灵做出抉择。这个世界已经腐朽了,神殿也腐朽了------”
李青山知道对方的本事,凝重道;“你看到的人到底是谁?”
卫光明道:“我只是看见了他在长安城,在这里有他的影子,所以便焦急的赶来了。”
李青山思索半晌后,道:“传说只是传说,重来没有人发现过冥界的存在。夫子周游天下,观主在南海飘着,他们也没有找到冥界。”
“没有冥界便没有冥王,自然也不会有冥王之子。”
卫光明道:“当然有。”
“那冥界在那里?”李青山道。
卫光明道:“我不知道。”
李青山道:“连你自己都不知道,你凭什么断定有冥界?”
卫光明淡然道:“有便是有。”
李青山那个气呀,突然感觉自己面前的不是什么光明大神官,而是个耍无赖的泼皮。
要不是打不过,真想骑到对方身上将之揍一顿。
卫光明看他表情笑了笑,解释道:“明字卷天书里有记载,只是后来被世人淡忘了而已。”
李青山气道:“明字卷天书早就失落在荒原上不知多少岁月,你并没有亲眼看到过。”
“你以为你是谁呀,一眼看世间?别吹牛皮了,你又不是昊天,你是人不是神,更不是天。”
卫光明道:“所以你不信我?”
李青山极尽无语道:“没错。”
卫光明道:“别忘了,我和那位大神官在一起共事过,他手中的明字卷天书我虽没有看过,却也听他说过冥王之事。”
两个人谁也说服不了谁,卫光明不动手,惊神阵不发动,李青山又打不过,因此双方陷入了僵持。
直到卫光明遇见了桑桑,颜瑟才不得不亲自出马,整日和卫光明待在一起下棋喝茶。
草原上各方势力勾心斗角,强大的凄厉弱小,并不只是体现在小人物的身上。
同样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大势力也免不了俗套。
所以说啊,人都一样,无论地位学识,基因里的本能是无法改变的。
负责运粮的墨池苑弟子,因为先前驻地扎营之事得罪了月轮国的花痴,运送粮草时便被人给盯上了。
宁缺第一个发现了马贼的踪迹,精锐的唐骑仅需一个手势便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一发响箭飞上天际,携带的狼烟被点燃冒出滚滚浓烟。
负责粮草安全的一部分燕国骑兵,不管不顾,径直冲出了包围圈,全然不顾留下的人。
灼之华道:“这些马贼胆子真够大的,难道他不知道我们是联军的人吗?”
宁缺摇头:“说不定这些人是左帐王庭的骑兵,没看到燕国骑兵已经跑了吗?”
墨池苑的少女们都惊住了,她们之中不是没有聪明人,只想通这些人为什么要这么做,她们可是来帮忙的。
宁缺没解释,人要杀你的时候,任何理由都是废话。
爬在地上听了听马蹄声:“对方来的最少有六百骑,墨池苑有三十人,唐骑有三百人。”
“可以一战!”
这话说的信心十足,还隐隐有些激动和兴奋的意思。
只是他并不知道,夏侯已经因为长安城中的血案,察觉到了他的存在。
甚至是怀疑到了他本人的身上,现在是敌是友都难说。
这群马贼没有马上进攻,而是远远地吊在后面,直至夜幕的降临才消失。
宁缺很了解马贼,知道对方不会晚上进攻,之所以跟了这么久,无非是在等待大部队而已。
不管这些人是什么人,既然扮作了马贼自然要扮的像一点。
安排好警戒之后便要好好的睡一觉,准备明天的血战。
他有信心带领手下的唐骑,将这些马贼杀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