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第二天晚上,被抓了壮丁的崔承允,搬起一袋面粉,忍着鼻痒,问一旁的夏兆丰,“你们买的粮食,其实都藏在安茹的空间里?”
“可不是?不然我也不能卖郑大人一百八一斗面啊,如果算上车马费,咱们都能亏死。”夏兆丰说着话,接过崔承允递过来的面粉袋子往上垒。
这一批米面,是说好了要低价卖给郑大人的。这会儿他们把粮都从夏安茹空间里搬出来了,明天夏兆丰就可以直接带着人来五味斋拿了。
借口他都想好了,就说送粮的人白天从泰平城过来,到八方县已经是半夜了,所以没有直接卸到县衙。
反正八方县连个城门都没有,更别说什么巡逻值夜的了,所以压根不会有人知道半夜到底是不是来了。
而在空间里的夏安阳拎着两袋面粉,嘀嘀咕咕个不停,“我想呢,有啥好事能轮到我?原来还是来做苦力。”
“赶紧的干活吧你,”夏安茹晕晕乎乎的再次趴到了堆满了粮食的箩筐上,“我都快吐了,我说啥了?”
说完,这人趴在粮食上,掐诀念咒,就带着两筐粮食又出去了。
可才出空间,她就闻着了油味儿。
进进出出十多趟的夏安茹一下子就忍不住了,捂着嘴就往外头跑。
端着两盆土豆饼的姚蓉,在门口看到女儿这般,便左看右看的想找地方放盘子,准备瞧瞧女儿去。这孩子从小喉咙浅,估计穿进穿出空间,给穿吐了~
不过此时崔承允已经扔下了手里的面粉袋子,他冲姚蓉说了句,“蓉姨我去瞧瞧她。”便也跟着出去了。
夏兆丰捶着腰,招呼老婆大人到他旁边坐,“行了,没事儿~你女儿从小吐到大,经验已经很丰富了。不过她这会儿估计也吃不下这油煎的东西了~便宜了我。
呵呵呵呵,来来来,阿蓉,让我尝尝你这手艺是不是又进步了。”
说完,他便把手在身上蹭了两下,接过了姚蓉递过来的一碟子土豆饼,直接用手拿了就吃。
等夏兆丰一个人干完大半盘土豆饼,夏安茹和崔承允也回来了。
才吐完的小夏,肚子里空空如也,看着煎的金黄的土豆饼,也不打恶心了,跟崔承允两人也拿着筷子,就着盘子吃了起来。
夏兆丰看女儿吃的香,忍不住叹一句,“你这一顿吐,原来是为了腾地方吃土豆饼?”
“嗐~”夏安茹咽下了嘴里的食物,才说:“我这不是从小吐到大,习惯了吗?再怎么吐,都不会影响我的食欲的。”
而旁边的崔承允似乎一点儿没受到夏安茹吐不吐的影响,吃的也很上头。
早晚得习惯的事儿,他又何必太过矫情?吃,就对了。
三人吃的忘我,根本没想起有任何不妥来。
直到姚蓉问了一句,“欸?安阳呢?”
夏安茹这才想起来老弟还在空间里。
她赶忙放下筷子,进了空间把骂骂咧咧的弟弟给弄了出来。
崔承允就看着夏安茹突然消失,然后姐弟俩又突然出现,忍不住鼓掌喊了一声好。
“行了,赶紧吃吧,这也不是表演杂技!”说完,姚蓉便撑着搬了两袋子面粉之后,就扭伤了的腰,走了。
原本崔承允挺稳重一个人,怎么如今也这样了~
难道“中二病”也会传染的吗?
老腰不怎么好的姚蓉,觉得自己还是离这几个远点儿比较好,免得自己到时候也被传染了。
.........
半月之后,五味斋的众人就发现,他们所需要的原料,粮铺都改成晚上送到了。
不过这也不太重要,重要的是,在泰平城粮价涨到二百八一斗的时候,他们五味斋,照样还有工开,有饭吃。
一切,在他们这儿还是照旧。
这就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
夏兆丰还特地去了趟泰平城,除了采买造房子要用的木料,定了些青砖和瓦片外,他还去向氏粮铺说明了下情况,说是肃北军自己找了买粮的渠道,五味斋现在就做代加工,赚点儿加工费。
口供他都跟崔承允对好了,这会儿胡说八道也不怕了。老实说,有了崔承允打掩护,夏兆丰觉得说谎都好说多了。
粮铺掌柜一听五味斋不要粮了,恨不能掏出陈年老鞭炮出来放上两串。
真是太好了!
五味斋的生意,原就赚的不多,粮价暴涨之后,他们几乎是平着做的。
另外,他们还得帮人家把货送去八方县,一来一回,不但费人,还费马,要不是北安王特地关照过,这买卖他们早就想撂挑子了。
没想到,五味斋自己跑来说不用他们供应粮食了~天底下居然还有此等好事?
向氏粮铺的掌柜姓安,他同时还兼了向家开的酒楼,南北食味阁的掌柜。安掌柜一高兴,直接在酒楼里开了一桌,专门为了招待夏兆丰。
于是去退订粮食的夏兆丰,穿越之后第一次,被请进了大荣朝的酒楼,搓了顿好的。
还别说,这富人阶级,不管是哪朝哪代,日子都挺好过的。
他们八方县百姓,大多还处于吃个半饱的状态,可这大酒楼里头,鸡鸭鱼肉且不提,连带着什么鲍鱼鱼翅,燕窝雪蛤,那都是不缺的。
一顿饭,吃得夏兆丰居然还生出了,人间似有两重天之感。
要说在穿越之前,他也知道贫富差距大这个事儿。
但是在吃喝方面,普通人和富人却也没有那大的出入。
毕竟后世的人,除非不怕痛风,天天吃澳龙帝王蟹的那些个人,就普通的家常饭菜而言,鸡鸭鱼肉米面杂粮,普通人基本也都能想吃什么买什么。
可在这儿,穷的天天一碗薄粥都是奢侈,富的吃鸡只吃一个舌头~
这才叫做真正的贫富差距巨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