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承允离开了客堂间之后,被俩争的面红耳赤的老大夫,吵得脑瓜子嗡嗡的夏兆丰,便也拎起了茶壶,说是给俩老大夫添点儿水去。
姚老八伸出了尔康手,夏兆丰只当自己瞎了,拎起茶壶就跑。
陪客姚十五,也想趁机溜走,没想却被老爹狠狠踩住了脚。
他只能眼睁睁得看着姐夫拎着个茶壶,步履轻松的走了......
而客堂间里的争论声却越来越大......
“外伤,就得外治,是药三分毒,怎么能是个伤就吃药?!”一听就是膏药大王的理论,声音响得简直震耳欲聋。
不过另一位却也完全没在怕的,扯着嗓子喊:“很多外伤,都伴着内伤!只治表,不治里,才会让外伤经久不愈,你个江湖游医懂啥?”
“人体是有自愈功能的!!”于大夫说着话,指着堆在门口杵药的廖大勇,“你瞧他,身中七八种剧毒,到现在没死,反而是剧毒激发了他自身的修复力。你把你那拳头大的药丸子给他吃了试试,说不定一吃就死了!”
廖大勇听于大夫说自己,便停下了手中的活计,看了眼两个大眼瞪小眼的大夫。小声说了句,“原是八种毒,后来被蛇咬了,就是九种了。”
想想自己真命苦,身中九种剧毒,明天还得给人当拐棍儿去找水脉~~
张御医,突然不说话了,他盯着门口的廖大勇看了一会儿,又问于大夫,“真的?他当真是个蛊人?”
“什么古人不古人?”于大夫没接触过这种高级词汇,“他就是个活人。”
只是每天依旧雷打不动的会昏迷俩时辰......
但是,好歹没有发展的更差,于大夫觉得自己的金针起了很大的作用。
老芋头好似忘了,大廖喝下去的,各种百毒图鉴上的毒草药......
张御医不欲与于大夫这江湖郎中多言,起身便走到了门口,然后盯着廖大勇来来回回的瞧。
于大夫虽然也不怎么待见张御医,不想多搭理他,可他不得保护保护弱不禁风的大廖?
毕竟相处了一路,二人还一起祸害了一路的小动物,多少是有点儿情谊在的~
故,于大夫也赶忙跟了上去,见张御医瞧大廖瞧的眼睛都放光了,自己也忍不住盯着大廖瞧。怎么了?大廖有那么好看吗?
被两位大夫转着圈儿看的廖大勇,紧紧地搂住了自己~~~“你,你们想干嘛?!”
他可不是什么随便的人!
张御医大喝一声:“好东西啊~!啧啧啧,老夫为医五十多年,这是第二次遇到如此奇特之人。”
眼前这人,黑眼圈恨不能掉到肚脐眼,眼袋比眼眶还大,唇色乌青,脸色灰暗,身型枯槁,那双手,更老如腊肉,只包覆着一层皮,指甲也呈灰黑色。
这明显已是毒气攻心之象,一般有这种面相的,张御医只见到过死的。
可眼前这位,非但活着......居然还在捣药!关键,他还想逃~~~
“别走别走,你来~~”张御医对着步步后退的大廖招手。
原本就有些紧张的大廖,被这老御医猥琐的笑容给吓坏了,他索性抱着药罐跑了~~~
张御医直接追了上去,“欸?!这位......”人型药罐~~他没喊出口,“别跑!”
“大廖不想见你,你这人怎么还纠缠不放啊?”于大夫喊着话,也追了过去。
大廖现在可是他的炮药师傅,好不要脸的御医,抢了他的生意,居然还想抢他的人?!
没门!
想要抢大廖,除非先把他撂倒。
姚老八和大儿子,看着三个人跑了,赶忙奔出了客堂间,宁愿找个地方躲着,也决计不想再听俩大夫吵吵嚷嚷了。
正在这三人吵闹的时候,原本想去厨房躲清静的夏兆丰,却开始跟姚蓉谈起儿子的未来。
“其实安阳这孩子,心眼挺好的,就是跟个长不大的孩子似的,哎,天天的闯祸。
二十三岁的人,跟小兜子一起玩也一点儿没代沟。”姚蓉切着白菜,满面愁容。
她真不是不待见儿子,实在是这小子,待在他们身边,就跟个长不大的孩子似的。
夏兆丰完全同意老婆的看法,“是,男孩子,不锻炼锻炼,也没点儿男子气概。你看之前抓个蛤蟆,都要啊啊啊啊叫个半天,胆色都没他姐强。
跟你弟家以前养的那条哈士奇似的,看着那么大一只,路上遇到只猫就能拽着你弟逃二里路。
叫我说,既然崔大人咱们都认识,肃北军又离咱们这么近,我是觉得你儿子该去军中好好去历练历练。”
“你说的......也没错。”姚蓉很纠结,她也知道儿子的确不能像女儿那么养。男孩儿得多历练,才能有肩膀。
“那我去跟崔大人说?”夏兆丰征求老婆意见。
“我也不知道,不过你儿子就这么荡在家里,确实不太好。家里头的事儿,反正衙门离家也近,还有十五十二两口子和爹娘帮衬,没啥问题......我就是不放心......
不过,你说去肃北军,会不会太危险了?”姚蓉说完,咣咣咣的就把一盘儿兔肉给斩好了。
可夏兆丰是当过兵的人,自然不会这么考虑,“都知道危险,都不去,那才叫真的危险。军人最大的荣耀,就是上战场杀敌寇,哪儿有那么多婆婆妈妈的想法?”
不过姚蓉似乎依旧很难抉择,“问问安阳吧,他愿意,就跟崔大人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