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李老爷子走后,秦无才把心中的疑惑说出来。
“苒苒，去年在淮明府遇到的那位，无爪，应当是蛇才对。”
怎么如此快就变成了蛟？
苏苒之当时正站在院中。
她微微压低眉尖,依然紧闭双眸，感受着雪花落在脸颊上那带着温柔气儿的冰凉,不一会儿就化成水珠挂在她脸上。
——暗金封面的无字天书上写,无根之水可压制魔气。
可如果当真如原著所言,秦无是魔的话，他为何会如此喜欢淋雨，这不是在变相的削弱自己的力量吗？
但要说秦无不是魔,只是体内有魔气的话，同样解释不通。
因为,真仙和上古大妖沾染上魔气都没法立即排出并消弭掉。
有些实力不够的仙人更是会被魔气耗到灵力尽失，沦为凡人。
秦无身体要是能储存魔气而丝毫不受影响，世间除了魔,再无其他解释。
得到无字天书这么久以来,苏苒之依然想不通秦无的身世。
不过她也不需要想通，只要在秦无飞升前，找到遮掩魔气的办法就行。
苏苒之听到秦无的话，仔细回忆了一番，说：“我们当时在船上，我悄悄看到水中的那位，无爪,按理说是黑蛇才对。”
顿了顿，她补充，“不过我当时担心被他察觉，只看了他后面半条身子。前半身有没有爪我不大清楚，但此鳞片上的气息，确实跟那位同出一源。而且，我记得当时有看到他在水中掉下鳞片，并未一一拣回，像是要赐予其他水中生物。”
秦无默了一瞬，不去纠结什么‘后半身’，说：“此鳞片上有雷电气息，应该是渡天劫时被击散，在水中自然脱落的。”
不然估计也没人有胆子抢夺河伯的鳞片。
苏苒之被他的话一启发，道：“难道河伯确实有一部□□子化蛟了？”
但不知是修为不够，还是功德未满，很显然在渡天劫时失败了。
但着实也成功了一部分，这才有了李老爷子得到的黑蛟鳞片。
这个解释是最为合理的。
可事实如何，还得等李老爷子找到河伯再做验证。
苏苒之和秦无暂时没打算插手，毕竟以他俩的实力，在河伯化蛟这件事上，着实帮不上什么忙。
眼看着现在距离原著剧情开始的时间节点不到六个月，苏苒之得勤奋苦修，早日踏仙途才是。
实力强了，说话才有底气。
李老爷子临走前并没有再继续叨扰，只是给他们家门缝下塞了一封离别信，便背起行囊去淮明府‘赎罪’。
苏苒之从入定中醒来后，秦无已经把书信递了过来。
两人看完后，苏苒之想，李老爷子既然信誓旦旦说要帮助河伯化蛟，定然有什么底牌在。
不得不说，卜师一脉当真玄妙。
不修灵力，却能沟通天地，为所要帮助之人寻找满目死路中的一线生机。
抓住了，那就是另外一番造化了。
-
两人苦修的日子一直维持到了五月初，芍药和铃兰花开得繁茂锦簇。
不用推开门，就能听到嗡嗡的蜜蜂叫。
苏苒之没有刻意闭目搜寻，只是小声嘀咕着：“蜂巢也不知在何处啊，好久没掏过蜂蜜吃了……”
蜜蜂似乎感受到了一丝危险，赶紧振翅飞走了。
它们绝对想不到，喜欢掏蜂蜜吃的不仅有熊瞎子，还有路上偶然遇到的人类。
秦无到底在荒野中独自生活过五年，他说：“奇怪，云水镇养花的人不算很多，蜜蜂多得有些怪异。”
“可能是因为气候好？”
苏苒之对此不甚在意，她甚至觉得蜜蜂多了好啊，蜜蜂多就代表蜂蜜多，到时候能匀她两口更好。
秦无看出妻子的小心思，眼眸中带了笑意。
“出去买些蜜糖？”
大安国的养蜂人不多，这就导致蜜糖价格比饴糖还要高些。
而且若是附近没有养蜂人的话，那么是吃不到新鲜蜂蜜的。
街上能见到的蜜糖大都是结块了的，得用温水化开喝。
苏苒之对那种蜂蜜不感兴趣，觉得没必要刻意出门买。
她把茶水端到外面的石桌上，挽起一只袖子，露出小半截儿白皙纤细的手臂。
一年多的修炼，苏苒之身体里不断有被功德淬炼过的灵力冲刷，她稍微长高了点。
去年她还在秦无肩窝上一点，现在已经到秦无下颌线的高度了。
对此，苏苒之强烈怀疑这一年来秦无也长高了，不然她不会只到秦无下颌线处。
秦无心想，他的衣服可没短一分。
再说，他去年踏仙途后，因为大量灵力的洗涤，身体年龄就会被定格在此三十年。
长高是不大可能，吃多了长胖可能还有点苗头。
苏苒之把手臂搭在秦无面前，眼眸中带了些许期待。
其实心底更多的是担忧，她问：“我现在灵力积累的如何，何时能到‘灵满则溢’的地步？”
秦无直到现在，还是对妻子日益增长的修炼速度表示震惊。
他感觉苒苒用不了多久，就能赶上他的修炼速度了。
要知道，踏仙途境界的修炼速度，与练气期的修炼速度，本就不可同日而语。
苒苒这当真是天赋异禀。八壹中文網
秦无的灵力在妻子体内绕了一圈，仔细感受她丹田处的灵力积累。
过了会儿，秦无面色逐渐凝重。
“怎么了？”苏苒之看着他，同时努力平复自己的心跳。
秦无一向不会撒谎，闻言只是抿着唇，再继续感受苒苒体内的灵力积累。
再三确认后，秦无双眸微阖，睁开时正对上妻子有些期待的目光。
他张了张口，说：“可能是我感知错了。”
他垂下眼帘，长长的鸦羽在他眼睑处打下一道阴影。
天空不知何时暗了下来，颇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紧张氛围。
秦无终于说：“苒苒的灵力积累已经比一般练气期弟子高出许多。”
苏苒之听后，面上并没多大反应，甚至心跳也仅仅只是慢了几拍而已。
她明白秦无话中的潜台词——按理说她灵力积累已经够了，但却还没到‘灵满则溢’的层次。
这代表了苏苒之练气期时比其他弟子天赋高，能容纳的灵力雄厚。
但太雄厚并不是什么好事。
因为，若是迟迟不能踏仙途的话，身体机能会降低，寿数也会慢慢耗尽。
就像当年那天赋是普通弟子十倍的‘天才’一样，最后只差一二十年的修炼就能成功踏仙途，多得二甲子的寿数。
最后却只能含恨而终。
苏苒之唇角扯出一个笑容，说：“秦无，你别这样表情，这也不一定代表我的‘天赋’是其他人十几倍，说不定我只差临门一脚呢？”
话是这么说，但她知道希望十分渺茫。
苏苒之冥冥中是有些许感应的，她根本没感知到自己何时该踏仙途。
秦无把她的手握在掌心里，说：“我们去附近门派，请求借用法器测天资。”
什么报酬他都愿意给。
苏苒之微微摇了摇头：“附近只有一个叫岭南影的门派，我们尚且找不到入门之法，去了可能会白耽搁世间。”
秦无难得性急，正要说找不到也得找。
苏苒之又说：“我们回天问长一趟吧，最近快到天问长招收弟子的时间了。我们……乔装打扮，悄悄回去一趟。”
苏苒之的话消散在随之而来的倾盆大雨中。
雨滴把石桌冲刷的干干净净，旁边对坐交谈的两人却已不知何时消失。
天光被乌云遮掩的一丝明亮都透不下来，院子里的屋檐下正哗啦啦滚落着雨珠，房间内门窗紧闭，安静极了，平白透着一股寂寥的气息。
而小院主人，却不知何时已经背着包袱走在了田埂边。
独留一张信纸在堂屋的八仙桌上，上面写了‘外出，归期不定’六个字。
不管是刘木匠，还是虎妖崽崽重嘤，看到后应当都不会在此久等他们归来。
-
说是回天问长，苏苒之和秦无也没有想着穿过荒原直接回到天问长山脚下。
而是专挑有人的地方走。
毕竟想天问长这样的门派，一般会派出弟子远行，在各村落和镇子力寻找天赋异禀的小孩或者青年带回来修行。
秦无隔壁的李四柱便是如此被选中带回山门的。
苏苒之和秦无也是想碰碰运气。
不然，以两人的脚程，横穿荒原的话，说不定二十多日就能到天问长山脚下了。
两人途经村镇的时候，顺便带了些草药。
不过他们没有一次在一个镇子全部买好，而是分散着店铺，沿途买齐的。
苏苒之说：“白二娘教给我们的易容术终于能派上用场了。”
乾坤空间一直都不是白仙一族的天赋神通，易容术才是。
这就跟狐族的媚术，蛇族的缠术一样。
不过，一般人学不来那等随意变换样貌的神通。
只能借助草药汁水做成薄薄一层面皮，在脸上揉捏，以此来改变相貌。
苏苒之自诩动手能力不错，在秦无脸上一脸捏处三个很奇怪……打眼看上去就不是什么正常人的相貌后，她放弃了。
“你来。”
秦无面无表情的看着铜镜中的自己，看样子也在想这人是谁。
他在自己脸上动手动的干净利落，眼皮上沾了一道，把原本很好看的内双丹凤眼改成褶子很深的双眼皮。
这样平白无故看起来就老了五岁，而且还多了几分憨厚的姿态。
苏苒之在旁边看着这一幕，感觉秦无对他自己太凶残了。
“太老的话天问长不要的。”她悄悄提醒，不然人家觉得他可能到老死都修炼不到踏仙途的境界。
秦无眼眸一转，看着铜镜中倒映的苏苒之的面容，说：“我无法完全掩盖修为，此次以苒苒家眷的身份跟着去外门。”
苏苒之：“……”
她静默了好几个呼吸的时间，说：“那你是得赚评分的……”
看着秦无一脸坦然的姿态，苏苒之没继续往下说。
不然她担心自己突然蹦出来一句‘你辛苦了’，让周围气氛突然尴尬起来。
秦无又捏了捏鼻头的地方，让其看起来稍微大了一圈，面相更加憨厚。
苏苒之彻底不忍心看他折腾自己，坐到另一边去练起字来。
片刻后，秦无捏好了自己的脸。
要不是那从领口蔓延出的皮肤依然熟悉，气息也依然是她夫君的，苏苒之当真要认不出他来。
秦无哪能看不透苒苒眼中的神色，他说：“我记得天问长规矩是外门弟子每人可以带一名家眷，但并非要伴侣，也可以是兄弟姐妹。”
他的意思是，如果苒苒看不惯这张脸，他就用哥哥的身份陪着他，这样两人不用同床共枕，朝夕相对。
苏苒之绕过桌案，走到他旁边，踮起脚亲吻他的唇瓣。
期间，她一直睁着眼睛，跟秦无那双平平无奇，甚至还有些木讷的双眸对视。
“我喜欢你，不是因为皮囊。”
但皮囊突然变了，她需要一点时间来适应。
秦无听到她的话后，一手揽着她的腰，将她带的距离自己更近。
另一手抱着妻子的背，加深这个吻。
亲完后，苏苒之乖乖做在凳子上，等秦无给自己易容。
她分明挽头发挽得很好，但在脸上捯饬，当着不甚在行。
秦无把那张薄薄的面皮贴在苏苒之脸上，久久没有动作。
苏苒之只能睁开双眸看他，并不敢说话，毕竟在面皮定型之前，她一说话就毁了整个易容。
在妻子的目光下，秦无着实没办法下手。
他无奈道：“苒苒，闭上眼睛。”
如果是以前那张面容的秦无来说这句话，苏苒之可能会心头一跳。
但现在的……苏苒之内心毫无波动的闭上眼睛。她还没适应好。
苏苒之能感觉到秦无在她眼尾按压了几下，然后勾勒了几分唇角。
至于鼻子、眉毛和脸型，秦无一分都没动。
他说：“苒苒，睁开眼睛。”
苏苒之看向铜镜中的自己，眼尾微微下垂，这样给人一种无辜又温柔的感觉。
就算在她面无表情的时候，因为有这双眼睛在，看起来也没有丝毫威慑力。
再加上微微下压的唇角，整个人平白透着一股羸弱和娇气。
甚至还有些可怜兮兮的。
秦无看了几下，用灵力固定了苏苒之面上的易容面皮。
他说：“苒苒，现在可以说话了。”
苏苒之抬手摸了摸，当真看不出丝毫破绽。白仙一族的本命神通着实厉害。
她说：“这样的我跟以前变化很大。”
就算眉毛、鼻子和脸型都不做变化，这样依然认不出来就是她。
因为气质变化很大，这样的苏苒之年纪虽然看起来依然是十七岁左右，没有像秦无那样看起来快三十了，但因为娇滴滴的眼神，就算是沈姑姑来绝对也认不出她。
苏苒之又亲了秦无一下。
这回秦无居然身体有一分僵硬。
“这样一张面皮，可一月不换。足够咱们找到天问长招收弟子的人了。”
苏苒之看了下乾坤空间，道，“剩下的草药，大概还能做出十张。”
暂时便不用在易容方面担心了。
-
说是回天问长，苏苒之和秦无也没有想着穿过荒原直接回到天问长山脚下。
而是专挑有人的地方走。
毕竟想天问长这样的门派，一般会派出弟子远行，在各村落和镇子力寻找天赋异禀的小孩或者青年带回来修行。
秦无隔壁的李四柱便是如此被选中带回山门的。
苏苒之和秦无也是想碰碰运气。
不然，以两人的脚程，横穿荒原的话，说不定二十多日就能到天问长山脚下了。
两人途经村镇的时候，顺便带了些草药。
不过他们没有一次在一个镇子全部买好，而是分散着店铺，沿途买齐的。
苏苒之说：“白二娘教给我们的易容术终于能派上用场了。”
乾坤空间一直都不是白仙一族的天赋神通，易容术才是。
这就跟狐族的媚术，蛇族的缠术一样。
不过，一般人学不来那等随意变换样貌的神通。
只能借助草药汁水做成薄薄一层面皮，在脸上揉捏，以此来改变相貌。
苏苒之自诩动手能力不错，在秦无脸上一脸捏处三个很奇怪……打眼看上去就不是什么正常人的相貌后，她放弃了。
“你来。”
秦无面无表情的看着铜镜中的自己，看样子也在想这人是谁。
他在自己脸上动手动的干净利落，眼皮上沾了一道，把原本很好看的内双丹凤眼改成褶子很深的双眼皮。
这样平白无故看起来就老了五岁，而且还多了几分憨厚的姿态。
苏苒之在旁边看着这一幕，感觉秦无对他自己太凶残了。
“太老的话天问长不要的。”她悄悄提醒，不然人家觉得他可能到老死都修炼不到踏仙途的境界。
秦无眼眸一转，看着铜镜中倒映的苏苒之的面容，说：“我无法完全掩盖修为，此次以苒苒家眷的身份跟着去外门。”
苏苒之：“……”
她静默了好几个呼吸的时间，说：“那你是得赚评分的……”
看着秦无一脸坦然的姿态，苏苒之没继续往下说。
不然她担心自己突然蹦出来一句‘你辛苦了’，让周围气氛突然尴尬起来。
秦无又捏了捏鼻头的地方，让其看起来稍微大了一圈，面相更加憨厚。
苏苒之彻底不忍心看他折腾自己，坐到另一边去练起字来。
片刻后，秦无捏好了自己的脸。
要不是那从领口蔓延出的皮肤依然熟悉，气息也依然是她夫君的，苏苒之当真要认不出他来。
秦无哪能看不透苒苒眼中的神色，他说：“我记得天问长规矩是外门弟子每人可以带一名家眷，但并非要伴侣，也可以是兄弟姐妹。”
他的意思是，如果苒苒看不惯这张脸，他就用哥哥的身份陪着他，这样两人不用同床共枕，朝夕相对。
苏苒之绕过桌案，走到他旁边，踮起脚亲吻他的唇瓣。
期间，她一直睁着眼睛，跟秦无那双平平无奇，甚至还有些木讷的双眸对视。
“我喜欢你，不是因为皮囊。”
但皮囊突然变了，她需要一点时间来适应。
秦无听到她的话后，一手揽着她的腰，将她带的距离自己更近。
另一手抱着妻子的背，加深这个吻。
亲完后，苏苒之乖乖做在凳子上，等秦无给自己易容。
她分明挽头发挽得很好，但在脸上捯饬，当着不甚在行。
秦无把那张薄薄的面皮贴在苏苒之脸上，久久没有动作。
苏苒之只能睁开双眸看他，并不敢说话，毕竟在面皮定型之前，她一说话就毁了整个易容。
在妻子的目光下，秦无着实没办法下手。
他无奈道：“苒苒，闭上眼睛。”
如果是以前那张面容的秦无来说这句话，苏苒之可能会心头一跳。
但现在的……苏苒之内心毫无波动的闭上眼睛。她还没适应好。
苏苒之能感觉到秦无在她眼尾按压了几下，然后勾勒了几分唇角。
至于鼻子、眉毛和脸型，秦无一分都没动。
他说：“苒苒，睁开眼睛。”
苏苒之看向铜镜中的自己，眼尾微微下垂，这样给人一种无辜又温柔的感觉。
就算在她面无表情的时候，因为有这双眼睛在，看起来也没有丝毫威慑力。
再加上微微下压的唇角，整个人平白透着一股羸弱和娇气。
甚至还有些可怜兮兮的。
秦无看了几下，用灵力固定了苏苒之面上的易容面皮。
他说：“苒苒，现在可以说话了。”
苏苒之抬手摸了摸，当真看不出丝毫破绽。白仙一族的本命神通着实厉害。
她说：“这样的我跟以前变化很大。”
就算眉毛、鼻子和脸型都不做变化，这样依然认不出来就是她。
因为气质变化很大，这样的苏苒之年纪虽然看起来依然是十七岁左右，没有像秦无那样看起来快三十了，但因为娇滴滴的眼神，就算是沈姑姑来绝对也认不出她。
苏苒之又亲了秦无一下。
这回秦无居然身体有一分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