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大宅,客卧。
战擎苍刚洗完澡,坐在沙发上拿毛巾擦头发,松松垮垮的浴袍完全遮不住他雄壮的胸膛肌肉纹理。
“咚咚咚——”
门外传来敲门的声音。
他走过去开门,兴趣索然地问门口的人:“什么事?”
“战先生,我家小姐说要把这个还给您。”
佣人递上一把小巧的军刀。
战擎苍看着这把军刀神色微愣,耳边隐隐浮现出一幅画面。
四年前他和两个部下潜入北方恐怖组织准备从内部突击,而那时恐怖组织恰好拦截了一辆旅游大巴。
正当组织要把所有游客抓走,有个女人突然摘下帽子站了起来。
“抓这么多游客多费劲?我是华国前总司令诸葛慎的女儿,以我的身份,一人能挡这二十余人。”
那个女人正是诸葛华容,她与彼时还在卧底的战擎苍路过时,假意跌进他怀里,顺手偷走一把很小的军刀。
那时他已经认出她,毕竟诸葛慎的女儿在华国许多正式场合里都出现过。
他也很清楚这女人的意思。
若是恐怖组织想要用她来要挟华国的军方,她会用那把刀自尽。
战擎苍黑色的瞳仁里那副画面渐渐消退,黯淡无光。
“转告诸葛小姐,刀已生钝,作用不大,直接扔掉即可。”
战擎苍冷拒后没再理会外头动静,掀开被子迈床入睡。
佣人带着军刀向诸葛华容回话,诸葛华容神色微敛,“我沾过一次的东西就能被当垃圾扔掉,那个女人的呢?哪怕过了十年、二十年,依旧是个宝?”
战司令可真是个双标男!
她纵有不服,却只能无奈一笑。
……
生日宴当天早上,厉雪凝带着诸葛瑾乘坐最早的航班抵达华国京都。
诸葛慎派去迎接的人足足有三十个保镖,为首的男人诸葛青云身姿笔挺,容貌俊秀,往日都是穿着警服,今天的他一身便装早早就守在机场外。
“哟,排场这么大?辛苦你了,青云。”厉雪凝抵达出站口后看到这熟悉的面孔和他身后的保镖大队,不失礼节客套道。
“婶婶哪里的话,今日是叔叔和婶婶五十寿庆,能为您二人接风洗尘,是侄儿的荣幸。”
“真心?我听说青云有一尊收藏级的白玉大佛,能送给我和你叔当生日礼物?”
“咳咳……婶婶想要,青云哪能说个不……”
诸葛青云早就领略过婶婶对于玉石珠宝的痴迷,眯眼笑着说完,将厉雪凝和诸葛瑾接入专车,其他保镖车将这辆黑色专车护在最中间,缓缓驶出机场。
“那是什么人?至于这么多保镖吗?”机场有外国的路人用蹩脚的华语问。
“诸葛瑾你都不知道?那是华国军民英雄,记得那次震惊世界的民航绑架事件吗?一千多个人,就是他带着部下救出来的。”
“原来如此……”
议论声渐渐消失。
边角处,戴着鸭舌帽的蓝胤埋着脸,避开旁人视线,拿着台黑色手机小声向另一头的人汇报:“家主,来接应的人太多,不好下手。”
电话里传来一个嘶哑如幽灵般的声音,“那就在宴席下手,在那,你会有帮手。”
“帮手?家主是指?”
“呵呵,不愿放过诸葛瑾的人太多了,尽管放手搏。”
“那……家主,我打听到宴会邀请名单里有厉阎霆和盛晚宁,盛晚宁体内还有家主早期的药剂血蜘蛛,要不要我趁这个时候解决她!”
“蓝胤,我提醒过你,不许动我的实验品。”另一头嘶哑的声音骤然冷了几度。
急着给林悦儿报仇的蓝胤最终还是被这个危险的语气震慑得不敢再多说什么,他咬着牙,不甘心地应了声:“遵命,家主。”
……
澜峰别墅。
盛晚宁出院第二天,得益于她体内的血蜘蛛惊人的恢复力,以及生产时胎儿月份小,产后伤口本就不大,加上产后几天都是坐着轮椅行动,保护得到位……
她现在跟怀孕前的状态差不多,行动自如。
只是心里始终挂念着还在医院保温箱里的小寒舟。
要不是医院产科病房爆满,哪怕是vip病房都还是被副院长委婉地要求办理出院,她还想赖在医院。
厉阎霆穿好了衬衣,手臂搭在化妆镜前的盛晚宁肩头,温热的脸颊贴着她的冷脸,从容道:“夫人放心吧,我让刘松派去很多人轮番守着病房,不会出事。”
“你手下?”
盛晚宁不以为然地瞥了他一眼,脑海里浮现出在妈妈秦瑶的墓前,她一人一棍把十几个人干倒的情形。
那些玩意有什么用?
厉阎霆听出她语气里的反讽意味,唇角一扬:“知道了,他们都不是夫人的对手。等宴席结束,我们一起去医院看寒舟?”
“这还差不多,嘿……男人快快闪开,我要化妆了。”
厉阎霆轻笑,很听话地松开她,站在旁边静静地等。
盛晚宁拿起粉饼,开始梳妆打扮。
今天是厉阎霆姑姑厉雪凝的生日,那个姑姑曾经帮过她,自然是要去道贺。
更重要的是,他送她的求婚钻戒在那位姑姑的手里。
虽然是她一时脑热亲手卖掉的,但现在既然恢复了记忆,还是得想点办法换回来。
随着各种名贵化妆品一抹,她几日来虚脱到发白的小脸此刻嫩得如刚剥壳的鸡蛋,还透着淡红色的光晕,靓丽的长发经她小手肆意拨弄两下,宛如海浪洒落至腰间,红色修身旗袍裙外罩着一层米白色烟纱镂空披肩,精美纹饰装点的袖口,雪白而纤细的玉壁上抬至耳侧,珍珠粉的耳坠轻轻夹在她柔嫩的耳畔处,一块镶满钻石的玛瑙腕表戴在她的手腕上,贵气侧漏。
穿戴好后,红唇俏皮一笑,她心道一句:谁说女人生完孩子就会变成黄脸婆?我盛晚宁的青春又回来了!
她挽着厉阎霆的胳膊,步履轻盈地一同迈上他的劳斯莱斯,直抵生日宴的承办场地:停驻在帝江江心的“北海一号”巨型游轮。
游轮四面环水,方圆一公里处还有巡船守着,受邀的宾客需在帝江码头凭借“邀请券”核验身份,随后乘坐摆渡船登船,安全防卫几乎做到了极致。
当厉阎霆和盛晚宁抵达码头时,遇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昔日的影后靳如瑄。
而且此人倒是不急着登船,还忙着在码头跟粉丝合影。
“她是谁?”盛晚宁明知故问,因为不想让厉阎霆知道自己恢复记忆的事。
毕竟恢复记忆之后她就要面对自己在n国做过的那些事。
尤其是,亲手杀了厉靖远。
虽说是报仇,可那人是厉阎霆的亲辈,是厉家极有威望之人,尚不知道那件事他是如何掩盖过去的,她只能继续假装失忆。
厉阎霆也没拆穿她,慢条斯理回应:“她叫靳如瑄,靳市长的侄女,早些年去过娱乐圈,现在已退圈,是诸葛家大少爷诸葛青云的未婚妻。”
听完厉阎霆的解释,她松了口气:这朵名花总算有主了,应该不会再来找她和厉阎霆的麻烦。
几个记者突然凑了过来。
“厉太太您好,我是同乐欢娱的记者,之前看您的肚子月份还没有很大,请问孩子是已经生下来了吗?”
“厉先生,我是财经记者,关于g5游戏打入国际市场的后续计划,您能否跟我们透露一点呢?”
两人都被采访的记者缠住了。
远远看到这幕的靳如瑄再也顾不得形象,气愤地用手掌将身前的摄像头拍落在地。
“靳小姐,是您请我们来给你撑场,怎么还发脾气了呢?”
摄像师和那些请来的“粉丝”都有些不满。
“都滚开!”靳如瑄骂了句。
自从之前她得罪厉阎霆,被厉阎霆暗中以财力封杀,她所有的业务往来顷刻崩塌,原定的女主角全被撤了。
娱乐圈是个风向标,知道她得罪大人物,对她敬而远之。
而靳家本就对于她的明星梦不支持,看她跌落高台不止不扶一把,一边由着狗仔爆一些黑料,另一边跟诸葛家联姻,就这样把她的婚事定了。
黑历史、遭封杀、婚讯,直接把她如日中天的影后生涯毁得一干二净。
今天靳如瑄再一次出现在公众视野,担心没有记者对她感兴趣,提前花钱请了些演员。
幸好请了演员,因为她的猜测在她从江边靳家的车子迈下来那刻就得到了验证:除了那些请来的演员,没有一个真记者搭理她。那些记者宁愿去采访商界不入流的小老板都不带看她一眼。
她发完脾气,就看见厉阎霆揽着盛晚宁上了摆渡船。
“贱人!只会勾引男人的贱胚子!”
靳如瑄谩骂的声音太大,这次倒是把娱乐记者招来了。
数个大话筒堵在她面前。
“靳小姐,您能否解释一下刚才您口中的贱人是谁呢?是厉太太吗?您跟她之间是有什么纠纷吗?”
此刻惹了一身骚的靳如瑄脸色顿黑,连以前的职业假笑都堆不出来,脚踩恨天高的鞋跟,头也不回地往摆渡船方向跑。
“北海一号”名流云集,衣香鬓影。
各界大佬、绅士名媛觥筹交错,靓丽得过于晃眼睛。
厉阎霆刚登船就被厉雪凝的人叫去甲板方向,产后的盛晚宁不能去甲板上吹风,意兴阑珊地独自坐在巨轮里的客座沙发。
忽然,身后响起一道熟悉的低音炮。
“跟我来。”
话音被刻意地压低,语气威慑而不容任何商量。
盛晚宁闻声一震,回头见到那人的刹那,美眸瞪得通圆。
“是你?你怎么这副打扮?”
来人正是帝龙城。
此时的他一改往日的皮衣夹克风衣风格,穿起了服务员的服饰。
只不过男人高大、壮硕的身形和贵气俊朗的五官与他身上的衣服很不相匹配。
“没时间解释。”
帝龙城阴着脸,转身拐向旋梯处,往船下的杂物室走。
盛晚宁拧了拧眉,跟了过去。
下层的船舱里,浓重的红酒气味扑鼻而来。
“有什么事你快说吧!”盛晚宁禁不住这股气味,不耐烦地催促。
帝龙城见旁下无人,而且距离旋梯也有段距离,没再继续往里面。
他从衣服的口袋里拿出一个苹果递给盛晚宁。
盛晚宁被这幕呛得有些想笑:“你把我叫来这里,就为了个给我送个苹果?谢谢你!你真是个好人。”
语气里说不出的自嘲。
帝龙城目光一凛,“苹果?呵。”
拳心猛地用力,苹果自中间碎裂开,竟是空心的,果核所在的位置被放置着一颗体型与七号电池大小差不多的电子设备。
红光一闪一闪,极有节奏。
“这是……”
盛晚宁瞳孔中压抑不住震惊。
好歹是在暗网做过黑客的人,很多流通在暗网的不寻常之物她都有所了解。
这个电子设备不是别的,是微型定时炸弹。
她呼吸有些凝滞,惊恐地看向帝龙城,“这是从哪里找到的?”
“外面水果盘的苹果,富豪圈里的人是不会吃这种平价水果的,所以没人会发现。”
“那你怎么发现的?还有,为什么要穿这身衣服伪装?”
“其他的事我以后再解释,我可以告诉你的是,船上被安置了整整一百个这样的炸弹,等这艘巨轮炸毁的时候,不止船上的人逃不过,冲击波甚至会沿着江面把十公里范围内的民房、大厦都炸个粉碎。”
“那如果把人群驱散,再开船驶出市区呢?”
“没用。”帝龙城一口否定她的提议,“这艘北海一号巨轮目前就是商用的花架子,发动机老旧,真正行驶起来速度不会比乌龟快。”
还没驶出市区,就会提前炸了。
盛晚宁呼吸微滞,想不到安防做得这么好的诸葛家还是被人钻了空子。
“背后的操控者未必在船上,但船上必然有眼线,我们如果无法让倒计时停止,就只能把这些炸弹单独用游艇运走。”帝龙城说完把手里的微型炸弹小心地放入一个黑色袋子里,继续道:“在搜出所有炸弹前,别弄坏任何一根电线,否则必定打草惊蛇。”
“……为什么找我?”盛晚宁诧异地问。
帝龙城一向看不上她的行事和为人,这点她颇有自知之明。
“像这么危险的事,告诉厉阎霆或者直接通知生日宴的主办者诸葛慎会更好?”她补充一句。
帝龙城戏谑地笑:“因为只有傻子才会干这种事。”
但凡正常人,早就不顾一切逃走了。
盛晚宁闻言忍不住白了他一眼,“谢谢帝先生的夸赞。”
不过这话说得帝龙城自己不也成了傻子?
她转而深思熟虑了两秒,很快把先前的想法打消。厉阎霆的身份过于惹眼,如果他来找炸弹很可能打草惊蛇。诸葛慎更不行,主办方都在那收苹果,那还得了?
时间紧迫,她也不继续掰扯事情原由因果,语气坚定道:“我们行动吧,先找炸弹。”
“嗯,你身体吃得消?”帝龙城眸光留意了她平坦的腹部,虽有些惊讶为什么她这么快就生了孩子,但比起惊讶,他此刻对她的更多的质疑。
很质疑她的能力。
盛晚宁不满他那副轻视的眼神,反怼一句:“你人缘这么差,除了我,还有谁会帮你?”
帝龙城一愣。
她说的每个字都不中听,但的确是事实。
别说她现在刚生完孩子,就算挺着十个月大肚子,他也只能找她帮忙。
“不要告诉厉阎霆。”帝龙城临走前提醒她。
“知道。”
两人安排好分工和各自搜寻的区域。
当他们一前一后走出底层船舱时,这幕恰好被有些醉意、正沿着船缘栏杆自拍的靳如瑄撞见。
摄像机里完整记录了他们从里头走出来的全过程。
“那不是盛晚宁那个贱女人吗?”靳如瑄看着自拍镜头里的人,微微愣住。
这女人是背着厉阎霆跟服务员在船底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靳如瑄嘴角上扬:“盛晚宁,我失去了一切,也不会让你好过!今天我要让你当着全华国名流的面,身败名裂!”
说完女人酒意消了大半,将视频保存后截取那最容易让人误解的片段,左右摇曳地走向贵宾云集的中心船舱。
盛晚宁回到沙发座附近。
厉阎霆还在甲板上被厉雪凝拉着谈事,这样也好,也省了她去解释的功夫。
她开始专注于在大大小小的水果盘里一个个地挑着苹果。
如果是里面装了微型定时炸弹,重量会比真正的苹果更重。
靠着这个方法,盛晚宁很快找出了第一个炸弹苹果,然而当她正要将苹果装进手提包,一只做了精致美甲、指节修长的手不知从何处伸出,按住了苹果。
“盛晚宁,好久不见。”
女人得意的话里夹杂着一股红酒的气味。
盛晚宁蹙眉抬头,看着眼前脸颊被酒意熏红的靳如瑄和那对狡黠又透着几分狐媚劲的凤眸,顿生嫌恶。
“放手。”
“呵,我没看错吧?苹果?贫民窟出身的贱胚子才会吃!怎么,你都勾搭上厉总、成了人人羡慕的厉太太,还狗性不改?”靳如瑄嘲讽着,就差把狗改不了吃屎这种脏话爆出口了。
盛晚宁不悦地抿唇,四百年前的一个苹果砸在某大佬头顶,就此延伸出万有引力定律。四百年后的苹果却被这些富人圈里定义为贫民窟的水果?什么道理?
“没办法,我就是喜欢吃苹果,要是发现品相好的还会将它们收入囊中,带回家慢慢享用,你看我不爽是吗?那继续看啊。”
说完,她直接将靳如瑄的手重重甩到一边,迅速将炸弹苹果塞进包里,然后转道其他的果盘。
靳如瑄见她还这么狂妄,眼底一红就朝她扑过去,借着酒劲猛力拽住盛晚宁的手臂,身高优势和恨天高鞋跟的加成瞬间把体型更为娇小的盛晚宁堵在墙上,细长的手臂拦住她的退路……
乍一看这姿势竟有点像壁咚?
盛晚宁莫名噗嗤笑出了声。
壁咚!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有一天会被一个女人壁咚!
她难得好脾气地问着近在咫尺、脸红得通透的女人:“靳小姐,你到底想怎么样?
靳如瑄压低声音恨恨道:“你这个不守妇道的女人,得到了厉总还勾搭服务员,你们在船舱下面做了什么我都拍下来了!”
盛晚宁眉目霎时拧紧。
她和帝龙城找炸弹的计划和分工竟然都被这醉酒的女人拍下来了?!
若是被放出去,岂不会打草惊蛇?到时候敌人要是不等倒计时直接引爆炸弹,都得死……
见她神色紧张,靳如瑄醉红的小脸邪魅而得意地笑着,“只要你当着这里所有人的面,大声喊三遍我是人尽可夫的贱女人,我就放过你。”
“什么?”盛晚宁挑眉,“你要我说什么?声音太小,我没听清。”
“我要你大声喊三遍,我是人尽可夫的贱女人!”
“三遍?三遍什么?”
盛晚宁继续装作听不清,还把耳朵凑近她几毫厘。
靳如瑄被她逼得咬紧牙根,随后用了近乎八十分贝的声音破口大喊:“我是人尽可夫的贱女人——!你是聋了吗!”
这下,整艘船的人都听见了。
无数道讶异的目光齐刷刷地看过来,靳如瑄后知后觉,眼底闪过慌乱。
但很快愤怒盖过了羞耻,怒吼:“你敢耍我!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把视频……”
她一搜,眸光急转,手机不见了!
“玩笑开够了吗?”盛晚宁悄无声息地藏起刚顺手牵羊得到的手机,踮着脚尖,嘴唇凑近靳如瑄耳边,极具暧昧的语气缓缓道:“那么多人看着,我们继续保持这个姿势真的会让人误解噢,宝贝。”
靳如瑄这才发现自己始终把她困住手臂之间,两人的距离之近、还有她刚才那句“宝贝”,令她恶心至极,加上此刻越来越躁动的人声传入她耳中……
“那不是以前的影后靳如瑄小姐吗?”
“是呀,她怎么会说自己人尽可夫?是不是疯了?”
“你们看她还在对厉太太揩油!”
“难怪以前在电视里看她演的吻戏别扭,原来她喜欢女人!她未婚夫诸葛大少爷知道吗?”
靳如瑄急火攻心,猛退两步后再也无法压抑腹腔里那股腌脏味……
“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