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阎霆听到自己被骂成了流氓,笑笑不说话。
就昨天,他确实挺流氓的。
但重来一次,照做不误。
要不是撞上她这个突如其来的生理期,今天绝不会让她有力气下床,更不会让她有精力去律所!
厉阎霆理了理领带,敛起眼底的锋芒,“那我就祝夫人,顺遂如意。”
话落,厉阎霆欣长的腿朝房门迈去。
房门阖上的那刻,整个卧室陷入完完全全的沉静。
盛晚宁第一时间查看,果然在裤子里面看到了生理期专用的卫生棉。
而且还是产后款。
又厚,又长……
检查的时候她还看到了腿部、腰间那些红红的印记,都是昨晚他在她身上留下来的。
想起晚上那幕,她的脸再次一红。
脑海里回响起他做到最激烈亢奋的时候,覆在她耳边那一声声此起彼伏的轻唤:“阿宁……阿宁……”
分明在她身上做着最狂暴狠戾的动作,从他嘴里吐出的每个音符却都那么酥软入骨。
这到底是怎样的一个男人?
盛晚宁收回思绪后,强忍身体酸痛下床洗浴。
洗完澡后她打开衣柜。
霎时惊了。
衣柜是空的!
什么情况?她前不久刚从小店里买来的衣服呢?
盛晚宁迅速叫来女佣。
女佣告诉她:“先生说太太的衣服品味不行,全部扔了。”
“品味不行?那是我的衣服,他凭什么扔掉?”
“太太别急,管家派人买了新衣服,已经烘干熨烫好,我现在就给您送来。”
盛晚宁看着女佣匆匆离去的身影,胸腔起起伏伏。
他们把她当成什么?商场的衣架子?随便什么衣服都能给她穿?
就像身上这件看似朴素、设计工艺均世界一流的纯棉睡衣一样。
这么贵的衣服,她穿着只会觉得膈应。
但总不能一件都不穿,身上这件就勉强穿着吧。
盛晚宁愤愤捞起包包和手机,没等女拥,去楼下往嘴里捞了两口饭便穿着睡衣骑走了别墅后的一辆电动自行车。
刘松追上大喊:“太太!那是佣人的电动车啊!”
她把身后的话当成耳边风,直奔而出。
刘松急忙向厉阎霆汇报。
这时曾曦推着轮椅从电梯门出来,手里还抱着一个黑色布艺包装袋。
“管家叔叔,可不可以帮我……”
“曾小姐,实在抱歉,我现在没有时间。”刘松刚打断曾曦的话,手里的电话瞬间接通,他急忙冲电话里道:“先生,太太她又出去了……是的,没来得及安排保镖……好,我立刻安排!”
刘松匆匆离去。
曾曦怔在原地,紧紧地抱着手里那件装袋好的风衣,最终下了决心,独自推着轮椅出了别墅……
下午,阳光灼热。
不修边幅的盛晚宁抵达律所门口。
接待的律师助理是个年纪二十出头、身形不高、戴眼镜、穿西装的小伙。
见盛晚宁骑电动车来的,助理想也没想便将她拦在外面。
“今天律师所的律师都有预约,你改日再来!”
盛晚宁不解,“我在电话里预约了王琛律师,就是今天下午。”
她特意看了下手机时间,补充道:“下午四点,刚刚好。”
男助理细细端详这个脸色差的像是从重症病房里刚出来、还穿一身睡衣的女人。
他知道今天下午四点王琛律师的确有预约,正是厉氏集团总裁夫人厉太太。
但眼前的女人无论从哪个角度,他都无法跟昨天在ifs拍到的那位厉太太联系起来。
随即继续堵在门口,“无论你约的几点,我们律所暂时没空跟你对接。”
盛晚宁脸色阴沉地瞪着拦路的助理,眼看就要动手,忽听到一句冷嘲从身侧劈来。
“厉太太,几天不见,你怎么变成这副样子,厉大总裁虐待你了?”
她侧身一看,只见一个戴着金丝边眼镜、身穿纯白西装的男人慵懒地倚靠在路边一辆红色敞篷法拉利旁边。
金丝边眼镜里,狭长的眸子、上挑的眉尾充满玩味和戏谑。
“你、你真的是厉太太??”助理顿时像是吃了两斤翔,表情极度难堪。
盛晚宁没回答他,而是拧着眉看那个金丝边眼镜的男人。
莫名地眼熟。
突然,男人将金丝边眼镜摘了下来,一副英朗明媚的面容展露出来,五官美得几乎把大部分女人都比了过去。
盛晚宁脑海里顿时像是在放幻灯片,快速闪过无数道画面,最后定格在一棵花树下,男人将瑟瑟发抖的她堵在双臂之间,眼里满是逼迫,“月月,我那么喜欢你,你却只想着那个男人?你这是在逼我,逼急了,我会整死他,也整死你!”
盛晚宁被这道回忆里那句“月月”惊醒。
什么情况,自己不是叫盛晚宁吗?这个月月是谁?
她迅速整理现有恢复的那些记忆。
自从失忆后,她只想起三个人:伊藤美雪、帝龙城、曾曦。
如今再加上这段新想起来的回忆,她很快从这四段回忆里发现了问题。
关于伊藤美雪的回忆与这段花树下的记忆有一个共同之处。
那就是,她很弱,弱得几乎任人欺凌!
但关于帝龙城和曾曦的回忆却截然不同,最明显的是,和这两人相关的记忆里,她会功夫,更强势,更像现在的自己!
可这么说的话,那些羸弱不堪的记忆是谁的?到这一刻,她才意识到了一件事:那就是她的大脑里存在两个人的记忆。
莫非,这就是自己突然失忆的原因?
这时,耳边再度传来那个令她厌恶的声音:“怎么,厉太太,去了趟n国就不认识我了么?”
盛晚宁瞥了一眼那个戴回了金丝边眼镜的男人,虽然刚刚想起来的那段记忆很模糊,但她能感受到,画面里那个羸弱的女孩很怕他,像是被欺凌了许久后有了阴影一般的那种害怕。
这么来看,眼前这个男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她语气冷了下来:“我很多事想不起,也确实不认识你。”
“噢?想不起?”金丝边眼镜男狭长的眼尾收紧,绕有深意地问:“莫不是厉太太在n国受了什么伤?尤其是脑子?”
“谁知道呢?不过你要是再罗里吧嗦,我敢确认你的脑子会受伤。”
比如,被她锤爆!
盛晚宁放下这句威胁满满的话欲往律所走。
“不记得我宋威廉没关系,那江绣音那个杀人犯以及郑送荣郑老头呢?”身后的男人继续试探。
盛晚宁听到这两个名字脚步微滞。
江绣音?郑送荣?
心口莫名觉得有些不堪重负,喘不过气。
这两个人是谁?很重要吗?
注意到她僵住的背影,宋威廉瞳孔发出异样的亮光,失忆,又对这两个名字有反应,难道……
“我的月月!是你吗?你回来了对不对!”宋威廉一激动,跑上前抓住她的手臂。
“谁是你的月月!”盛晚宁用力一甩。
宋威廉的身体重重地摔在法拉利的车轮旁,险些刮坏他抹上了淡妆的英俊面容。
“可恶!”他吐了口血沫子。
月月温柔文静,哪里是这副样子,那身体依然还是被那个粗野的盛晚宁占据了。
该死的女人!
盛晚宁不顾他眼底流露出的愤恨之意,冷冽地警告:“我现在有正事。这位先生,不想进icu的话休再纠缠。”
说完她越过那个亲眼见她单手把一个男人甩出两米远、几乎吓傻的助理,进了律所。
助理愣了很久才追了进来,恭敬地领着她往会客室走。
她坐着喝了两杯茶,西装笔挺的王琛才进来,脸色严肃又紧张地坐在她对面,“厉太太,您好!”
“王律师,请称呼我盛小姐。”
从昨天被厉阎霆那样对待起,她对于“厉太太”这个称呼已经无法直视。
“好,好,盛小姐。我们先来核对一下您的诉求。”
王琛说着话的同时,摊开一本记录本,手讪讪地摸了摸额头。
回想起半小时前收到的来自某大佬的警告,他握着笔的手更是忍不住颤抖,强撑淡定地问:“盛小姐,您主张离婚,具体原因能说明一下吗?”
“第一,我失忆了。第二,他对我施暴。第三,我们之间的结婚证照片是合成的,我怀疑这段婚姻关系我是被强迫的!”
王琛拧了拧眉头,“第一项理由可能站不住,由于一方失忆判离的成功案例从未有过,也没有相关法律依据。至于第二项,厉太太有证据吗?”
盛晚宁愣了下。
那对镣铐正如厉阎霆所说,确实不伤手,她的手上没有任何痕迹。
除了镣铐,他剩下的暴力都集中施加在了一个地方,而那个地方偏偏又因为生理期在流血……
她没法取证,只好转移目标。
“第三项行得通?照片是否合成,只要拿去鉴定并出具报告就行了。”
听了她的话,王琛似有所思地喝了口茶,润润嗓子道:“如果能确认结婚证件照是合成,从婚姻的有效性和自愿原则出发,确实有成功的可能。”
“ok,我会拿到鉴定报告!”盛晚宁自信满怀道。
后面她又跟王琛对接一些上诉流程和准备工作,临近七点才走出律师事务所。
然而盛晚宁前脚刚踏出,王琛一个转身就拨通了厉阎霆的电话,把这里的情况完完整整地交代了一遍。
握着手机的厉阎霆狭眸一眯,“结婚证照片?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