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冉冉还想说什么。
然而周锦绣最烦啰嗦,已经听不进别的话,直接吩咐总管:“等阎霆回来,让他给金小晨安排点体面的差事。做了我厉家的女婿总不能太寒碜。”
“至于那个项链,冉冉,送就送了,你是我的女儿,以后还会有更好的。”
这是多么感人的一幕。
老夫人真心实意地要成全这领养来的女儿对一名男佣的爱慕之情,要为她办场体面婚事。
秦冉冉听了止不住地掉眼泪,哭声越来越悲戚。
不知道的,以为她是被老夫人感动得热泪盈眶。
只有她明白,自己这是偷鸡不成反失了把米!
那块项链是她亲妈留下来的唯一遗物。她原本就没打算真的送给女佣,早做好了要过河拆桥的准备,等女佣把盛晚宁整惨了,她就反咬女佣一口,拿回项链。
结果……
老夫人发话,项链她是拿不回来了,还无形中加快了那场她压根不情不愿的婚事。
玛丽一脸得意,抬起手攥着脖子上的项链,感激涕零道,“谢谢老夫人,谢谢小姐。”
平日秦冉冉没少欺负佣人,现在可好,她惩治了这个目中无人的小姐一番,还白得了一条项链~心里美滋滋的。
但她可不会满足于此。
昨日让她把下了药的茶端去给秦冉冉、自称是宋彦希情妇的女人还答应过要给她一块表。
但那女人从昨天起到现在都没再来找过她,难不成,想赖账?
玛丽只记得那身女佣服的编号:4307。
秦冉冉的项链她到手了,4307手上的表她也要~
她一定要找到那个女人索要报酬!
……
盛晚宁打了个喷嚏。
听说突然打喷嚏,如果不是感冒,就是有人在想她。
她很少感冒,那就只能是后者。
莫非是……厉阎霆?才刚跟她分开一小会儿就忍不住想她了?
这个男人真够黏乎的~
不过她喜欢。
嘿嘿。
盛晚宁心满意足地收了收毛衣的领子,脚步加快。
她一路往西走。
路旁的树越来越苍,反倒是地面的矮小灌木丛逐渐浓密起来,密林之间隐隐可以看到一对对泛着血红色的眼睛,锐利,且攻击性极强。
是极北蝰。
盛晚宁脚步微怔。
n国常年寒凉,若是一般的毒蛇肯定早就冬眠,但极北蝰不同,哪怕温度低至个位数,也依旧能活跃。
虽然知道灌木丛里有数不清的毒蛇,但她既然来了,必定不会后退。
“stop!”
此处的值守者不是n国人,却会很多国家的语言,在看清盛晚宁这副很标准的东方面孔后,很自然地转换了华国语言。
“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女士。”
听到这声警告,盛晚宁越过灌木丛看到不远处正在喂蛇的女子,那是一个年纪三十岁左右的女子,金发碧眼,眉宇间带着欧式的硬朗,身上穿着格子条纹毛衣和工装背带裤,头戴一顶古朴的农夫帽。
她想必就是苏兰馨说的那个“普姐”。
盛晚宁唇角一扬,“整座岛都是我老公家的地产,当然也包括这片丛林以及后面那座小院,我来看看有何不可?”
“你老公?”
“对,我老公是厉阎霆,厉氏一门新任家主。”
女子闻言脸色骤变,她虽然长年独居在这里,守着这群蛇以及里面的老女人,没接触外面,可……谁还没有手机了?她也有!
昨天之后,全网都知道厉氏财阀新任家主已经诞生,甚至家主继任大典上这位新任家主还当众求婚。
所以,眼前的女人莫非就是……
虽然新闻里有厉家家主求婚的录像,但镜头隔的那么远,录像里压根看不清那位身着婚纱的女子长什么模样。
菲利普格林不敢松懈,警惕地问:“有什么证据证明你是家主夫人?”
盛晚宁果断摊开右手中指那枚粉色钻戒,见普姐尚有疑虑,又把左手手腕的丝带一扯。
一块深色玛瑙和无数颗钻石打造的绝世腕表就这样明晃晃地展现在她眼前。
普姐虽一身农装,但也是见过世面的,不再犹豫,拿出一瓶酒给她,“附近蛇多,夫人喝下可以用来防身。”
盛晚宁接过酒后神情泰然地点了点头,一口饮下,而后淡定越过普姐往里走。
碧绿色的视线一路随着她纤细单薄的身形,直到看到她消失在了往三夫人被关禁闭的那间院子方向,这才抄起电话汇报。
“爷,有人进了西边院子。”
“她是现任家主夫人,我没敢拦。”
“好的爷,我明白了。”
……
喝下那杯酒后,果然附近的蛇纷纷避而远之,不敢靠近。
盛晚宁一路畅通无阻来到一间白墙筑成的葫芦型矮房子。
与其说是房子,倒不如说……监狱。
因为除了葫芦前有一扇铁门、顶部有个小小的圆形窗户外,整个房子没有任何出入口。
就这点微不足道的采光,里面想来各种阴暗潮湿,甚至可能比监狱更恶劣百倍。
铁门上有一把锁。
盛晚宁没心思再去找普姐拿钥匙,反正她今天都阐明了身份来这“逛”,便也不忌讳再光明正大地一脚踹开。
就算有人问起来,她一个新来的当家夫人偏就好奇这院子里的风景,有什么奇怪的?
“轰隆——”
铁门发出巨响后顷刻栽倒在一旁。
盛晚宁大步迈入,扫了一眼这间“牢房”,空空如也,连张凳子都没有。
奇怪,怎么没人……
她正纳闷,突然一个低沉微弱的声音从地下传来:“谁?谁来了?”
盛晚宁循着声音探过去,最后在地面尽头发现一排地牢铁网。
铁网下,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抬起头,举着手扒拉着铁网。
“呃……”
自认为心理素质还算强大的盛晚宁被吓了一跳,发出了点声音。
因为里面那满脸横肉皱纹的女人眼珠被挖空了,只剩一对松塌塌的眼皮和两个大而空的眼窝,看着瘆人无比。
女人联想到方才的阵仗,必定不是以前那些送饭菜的女佣能制造出来的。
再听到刚才的声音,是个女人,顿时一喜:“是你吗?我的乖女儿!你终于当上家主了吗?要把妈妈从这救出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