骁夫人抱着想向厉叁卿索取更多好处的目的,佯装拒绝厉叁卿的“结盟邀请”。
但没料到,厉叁卿直接爆狼。
雍容妇人瞬间被打得措手不及。
“姑姑,林悦儿肚子里毕竟怀着司城的骨肉,关于她入狱的消息还请您帮忙压一压。”
“好说。”
厉叁卿语气无波无澜,带着枪茧的右手幽幽端起茶杯,烈焰红唇摩挲着杯沿,挑眉轻道:“一家人,自当相互帮忙。”
骁夫人听出厉叁卿这是暗示要让她在鉴石大会上“帮忙”,还未来得及表态,忽见一个魁梧黑衣保镖跑来,将一份医院亲子鉴定报告单递到厉叁卿手里。
不知上头写了什么,厉叁卿脸色急转直下,过了许久却又铿然大笑。
“哈哈哈哈,我们都被人耍了。”
骁夫人惊愣看向眼前喜怒不分的女人,“姑姑,您是说谁?”
厉叁卿没回话,反手将报告单撕个粉碎,重甩在地。
骁夫人匆匆一瞥,只看到一个红色印章:“确认亲生”,未知全貌。
此时,手机一响,骁夫人眼底芒光顿收,刚接起,里头传来骁司城分不清悲喜的声音:
“妈,林悦儿在牢里受了伤,要不是狱警及时发现,人已经没了。我寻思着,能不能先请您出面,把她保出来。”
“受伤?我的孙儿孙女呢?没出事吧!”
“孩子暂时保住了。”
骁夫人松了口气,等回过神,心骤然一提,难以置信地看向厉叁卿,“难道是姑姑动的手,你……!”
厉叁卿也听到了电话里的声音,虽不是很大,内容足够清晰,面对骁夫人的质疑,她拧了拧锋锐的眉重声打断,“大侄女,我可什么都还没做!”
但很快,厉叁卿又转了下眼珠,波澜不惊道:“听说你这个准儿媳妇是被阎霆的女朋友告进去的,那天我看司城跟她的关系非同寻常呢。”
“原来是她告的?”
骁夫人眼神一凛,何止非同寻常,那次比镖之后她逼问过骁司城。
骁司城将盛晚宁是他前女友的事情和盘托出,顺便还交代了分手后盛晚宁扎破他轮胎害他险出车祸的事。
那就是个阴险毒辣的妖精!已经让厉阎霆收了就算了,竟然屡屡对林悦儿和她肚子里的孩子下手!
用心如此歹毒!
骁夫人拳心攥住,对电话里沉声说道:“儿子,这件事你别出面,以免被人抓了把柄影响你的名声,我会找关系把她接出来。”
挂完电话,老贵妇冲厉叁卿挤出一丝笑意,“姑姑,让您见笑了。我这边有点急事。”
“去吧。不过青澜,身为长辈我得提醒你,鉴石大会上务必想好立场,你那准儿媳妇动了胎气,可再也受不得惊吓了。”
“姑姑的话,青澜铭记于心。”
骁夫人起身匆匆离去。
厉叁卿淡抿一口茶,眼底泛着红光,自顾自道:“厉阎霆,这家主之争,你输定了。”
茶餐厅里,传来女人低沉阴森的笑声。
……
澜峰别墅。
盛晚宁刚进屋,一股独特的香味沁入鼻尖。
只见刘松蹙着笑迎上来,一脸激动道:“太太,先生听说您喜欢吃佛跳墙,把榕城最正宗的佛跳墙名厨郑送荣师傅请来了。”
榕城,那可是佛跳墙的发源地。
厉阎霆竟然在这半日的功夫把人从榕城接到京都?
盛晚宁百感交集,却听身侧高大威严的男人叹了一口气,“头一回被道菜比了过去。等从n国回来,夫人想吃,就在家吃。”
盛晚宁听出他话里是在埋汰她为了吃佛跳墙把他跟莫云甩在一边不闻不问的事,自己也觉得有些愧疚,便挽着他的臂弯笑吟吟地说:“谢谢老公!”
见她欣喜的模样,厉阎霆心中阴霾消了大半。
由于郑师傅初来乍到不熟悉环境,今天的晚餐依然是由原来的厨师掌勺。
晚饭后,刘松在别墅外对郑师傅嘱咐什么。
盛晚宁坐在外头灯光阑珊的花园秋千架上小憩。
她远远看着那位名叫郑送荣的老师傅佝偻的身影,莫名有种熟悉感。
好像在哪见过。
可她不记得自己去过榕城啊……
等刘松一走,她从秋千架上跳下来,朝郑师傅所在的方向走过去。
郑师傅见到她,佝偻的身形微颤,躬身唤道:“太太。”
“不……不用这么拘束。”盛晚宁不知为何,面对眼前这个年龄近花甲之年的老者,有些局促到嘴巴打结,“我来是想问,我家那位用了什么法子把您这么大老远请来的?他……没逼您吧?”
郑送荣哑声笑了下,“厉先生只说太太对我们老郑家这道佛跳墙痴狂至极,便礼厚相邀,我是心甘情愿来的。况且我这老头子孤身一人,榕城、京都,对我而言并无区别。”
“孤身一人?”盛晚宁眸中微闪,“您没有儿女吗?”
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
若有儿女,何至于漂泊南北之间……这不是戳人心窝子吗?
果然,郑送荣眸光顿暗,“无儿无女,原本有个干女儿作陪,人却已经……”
老人的话音逐渐哽咽。
盛晚宁心口一揪,愧疚难堪,“对不起。提起您的伤心事了。”
“太太不必介怀,我干女儿命苦,解脱了也是好事。说起来她年纪跟你相当,独好这口佛跳墙。看到太太,我仿佛……”
“郑师傅!您的房间收拾好了。”远处的佣人一声叫唤,将郑送荣的话打断。
郑送荣敛起神色的悲伤,温和一笑:“太太,那我先走了。”
“好。”
脚下的鹅卵石地面凹凸不平,盛晚宁下意识想要上前搀扶。
一伸手,两人都愣了下。
阑珊的路灯下,郑送荣干涩的瞳孔里似有微光,但始终未发一言地从她身侧路过,直朝别墅走去。
盛晚宁拧了拧眉。
以前她过马路从来不扶老人家,倒不是怕惹麻烦,主要是没那份菩萨心肠。
但今天看到郑送荣,她怎么像是变了个人……
她神情恍惚地回到房间洗漱。
床边上电话响起,盛晚宁的耳边充斥浴室里的水声,没听见。
电话是被刚进房间的厉阎霆接起来的。
看到来显:【世纪大渣男】。
厉阎霆眉头紧成一个川字,他淡漠接起,没出声音。
屏幕里陆续传出谩骂的话语:
“盛晚宁!你这个贱女人!玩弄我的感情,还害得林悦儿入狱受伤,险些流产!别以为有我舅舅护着你就能胡作非为,你给我等着!等你被我舅舅玩腻了,看我怎么整你!”
厉阎霆听着这段没头没尾的话,迅速整理了思绪,这很显然是骁司城的声音,而且,听起来应该是骁司城的女人出了事。
且不说是不是盛晚宁做的,就算是……明天出发去n国的行程耽搁不得,不能让骁司城来干扰她!
想到这,他直接挂断了电话。
并顺手将那个号码拉入黑名单,而后关机。
世界骤然安静。
等盛晚宁从浴室里出来,披着单薄的浴袍,手上拿着毛巾,一边擦拭半干半湿的散发,一边走向衣帽间,看看晚上穿什么睡。
浴袍松垮,袒露大片风光,刚出浴的娇嫩肌肤更是氤氲着淡淡的红晕。
厉阎霆喉咙干涩,走向她,手臂从后环住纤细的腰肢。
“今晚,就不穿了。”
耳边的低音炮带着极具诱惑的嘶哑,她感觉得到他身体的变化,脸瞬间红了大片。
“明天不是要赶飞机吗?我怕我起不来。”
盛晚宁说完,找到衣柜里一套保守棉质睡衣睡裤,手刚欲伸出,却被厉阎霆扣住,整个人被他翻转过去,后背抵在衣柜上。
“怕起不来,那我们早点开始。”
耳边那道喑哑的话音刚落,他抱着她的双腿环在腰间,大手托着她的后背和大腿顶部。
意识到他想做什么,盛晚宁惊慌敲着他的胸膛,“不行,你还没洗澡!”
“那,我们去浴室做。”
“但我已经洗过了……啊……”
“再洗一次。”
紧接着,她被他“紧密”抱着,沿着墙一路上上下下,悠悠转转进了浴室。
……
翌日清早。
盛晚宁还在睡梦中,刘松的声音远远溢入耳中。
“先生,行礼已备好,随时可以出发。”
“知道了。”
紧接着是窸窸窣窣起床的声音。
等她顶着惺忪的眼皮睁开眼睛时,厉阎霆身穿华贵的西服,精致的领带,坐在床前,俊毅的脸庞浮现淡淡的笑意。
“醒了?懒虫。”
“……”
盛晚宁刚欲开口,嘴唇却肿得隐隐有些痛意,忍不住倒吸了口冷气,嗔怒地瞪着眼前一夜餍足后精神奕奕的男人。
昨晚,他也不知道发什么疯。
早点开始有什么用,这男人死活不肯结束,搞得像是世界末日要到了,贪婪无尽地抵死纠缠。
“我要去穿衣服,你先出去吧。”她愤愤道。
厉阎霆轻笑,起身出门。
……
国际机场。
盛晚宁和厉阎霆登机的时候遇到厉叁卿和骁夫人。
“姐姐好啊。”盛晚宁热情招呼。
骁夫人没有以往的好脸色,轻鄙的眼神掠过她的小脸,直接转向厉阎霆问:“刚开始谈恋爱而已,你确定要带她见咱爸咱妈?”
“嗯。爸为了她已经钻研三天的食谱,扬言要亲自下厨,总不能让他失望。”
“什么?咱爸……亲自下厨?为了她?”骁夫人险些呛到,满眼惊愣。
厉靖风,堂堂厉家现任当家人,为了一个和阎霆八字才划一撇的女人做到这种地步?
就算是阎霆铁树开花、第一次带女人回家,也不至于这么夸张吧!
她作为亲生女儿都没有这种待遇啊!
太偏心了!
骁夫人满眼嫉恨。